第834章 日漸加劇的恐懼
江嬛嬛開了門,看到站立在門口的俊朗男子一臉厲色,身子死死的擋住入口。
如此防備的樣子讓徐佑一咂舌。
他就那麽可怕,那麽不受待見麽?
這還是他第一次舔著臉來主動找一個女人。
“有話快說,有屁就放!”粗俗的言語讓徐佑一再次刷新了對江嬛嬛的認知。
這女人……
“沒事嗎,沒事就滾!”
和剛才在小區裏碰到的態度簡直判若兩人。
徐佑一當真震驚得不輕。
“有事,你得等我進去說啊。”
“進去不行,不方便,再說了我們有那麽熟嗎?”江嬛嬛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看了他一眼。
徐佑一清了清嗓子,若是別人,哪怕是林馨兒他也不會這麽貼人冷屁股。
偏偏這女人有一股魔力,讓他邁不開離開的步伐。
“我是來問候你的,今天拍戲看你很累的樣子,我剛才讓助理給你準備了補身子的……”
“徐佑一,你有病吧,你才需要補身子呢,老娘硬朗著呢,哪像你動不動就暈倒!”
徐佑一,“……”
真真兒的貼了冷屁股,臉色頓時也不好看了。
砰。
隨後,他還被這女人拒之門外了。
還撂下一句,“如果你再來敲我門,我就叫保安把你拖出去。”
徐佑一,“!!!”
江嬛嬛回到公寓安逸的窩在沙發裏,既沒給晏寒笙回電話,也懶得管門外的徐佑一什麽表情。
別說她高冷不近人情,是沒有資格也不想再和異性有更深入的交流,免得玩火自焚。
徐佑一的兩個助理拎著兩大包東西火速趕來,他們看到的是自家徐哥站在江嬛嬛公寓門口癡癡凝望。
呃……
都說烈女怕纏郎,他們家徐哥纏得不夠狠。
“徐哥,您要的東西到了。”
徐佑一當即變臉,踹掉他們手上的東西,“滾!”
窩在沙發裏的江嬛嬛聽到外麵的動靜,瞥瞥嘴不甚在意。
視頻電話再次響起的時候外麵已經沒了徐佑一的動靜,江嬛嬛起身特意看了眼,這才按了接聽鍵。
屏幕裏出現一張輪廓鋒利的臉,“這麽晚了誰找你談事?”
一開口便是質問。
累了一天的江嬛嬛心裏不是滋味兒,焉焉的回答,“搭檔,談明天的戲份。”
“明天的戲份需要在公寓裏談?他怎麽知道你的住址?”
一連串的質問讓江嬛嬛煩悶透頂,想到這個男人的隱藏,她瞬間冒了火。
“知道了又怎樣,你能工作到深更半夜,我就不行嗎?你能在公司和任何人說話,劇組裏的人都是我的同事,這個時候談工作怎麽了?我都接你視頻了,還要怎樣?”
“來來來,我帶你看看公寓裏有沒有藏人……”
頓時攝像頭掃遍了公寓的每一個角落,晏寒笙的臉越來越沉。
“晏寒笙,我告訴你,我受夠了這種日子,我每天在外累死累活還得照顧你的心情……”
嘟嘟嘟。
視頻被那頭掛斷了,四年後的頭一次。
江嬛嬛愣了足足好幾分鍾,確定手機早黑了屏才相信這是真的。
嗬嗬。
厭煩了她的囉嗦,厭煩了她的抱怨,厭煩了她的不講理,更厭煩了她粗俗的樣子。
砰咚。
手機從手上滑落,江嬛嬛心下一驚,麻木的雙眸漸漸恢複正色,慌亂的蹲下身撿起地上的手機。
左右不過一個男人而已,江嬛嬛,你這是做什麽?
她已經許久沒有為一個男人這般失魂落魄了。
說好了這輩子不為任何男人傷神,這才多久?
上樓衝了個澡,江嬛嬛打算看會劇本就睡,鍾楚瑜的電話打到她手機上。
“嬛嬛,睡了嗎?”
“沒呢,剛剛洗澡,你最近怎麽樣?”
“最近不怎麽樣,活著很沒意思。”
隔著屏幕江嬛嬛都能深切的感受到鍾楚瑜的抑鬱。
重度抑鬱症患者不會看到光明,他們的世界是黑暗的,且時時刻刻都有想死的衝動,尤其是鍾楚瑜每天隻能躺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裏,生活不能自理,這種情況換成一個正常人都會抑鬱吧。
其實想想,她比鍾楚瑜要幸福多了,何必庸人自擾。
“別這麽想啊,你現在是治療期比較艱辛,會好起來的,我這段時間有點忙,等我回來陪你。”
“嬛嬛,謝謝你的照顧和陪伴,我真的不想再拖累你,拖累身邊的每一個人。”鍾楚瑜的聲音不由自主的哽咽起來,“嬛嬛,你不會理解我這種痛苦,活著就是對我最大的折磨。”
“你說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就不在了,天天在鍾家被他們母女仨折磨,還要維護年幼的弟弟,那個時候……弟弟就是我全部的希望,沒想到……”鍾楚瑜早已泣不成聲,“沒想到弟弟也走了,而我再也不能生育,雙腿殘疾,你說,我活著有什麽意義?這世上的繁華和晦暗我再也沒有資格去江嬛嬛聽得心驚膽戰,隻是天高皇帝遠她除了安撫還是安撫,“小瑜,你千萬別這麽想,你所有的厄運不過是集聚在一起了,隻要你勇敢往前看,就會看到未來的希望之光,你看看玲達,現在不也好好的麽?”
“我看不到,我現在什麽都看不到,嬛嬛,我快撐不下去了……嗚嗚。”
她的哭聲刺激著江嬛嬛脆弱的耳膜,安慰了幾句無果,江嬛嬛掛了電話輾轉打了葉少卿的。
那頭倒是接聽的很快,江嬛嬛聽到劈裏啪啦的響聲,心驚了下,“葉少卿,你忙什麽呢?”
“我在做飯。”
江嬛嬛,“……”
她腦補葉少卿在廚房裏忙碌的樣子,似乎格格不入。
嘖嘖,做飯動靜這麽大,肯定嚇到小瑜了。
“哎呦,你別光顧著做飯啊,你去看看小瑜,她現在很不好。”
“嗯,我知道。”葉少卿無奈,聲線帶著沉重的沙啞。
他剛才是被鍾楚瑜趕出來的。
她的情緒一天比一天惡劣,因為雙腿殘疾,自卑又敏感,有時候葉少卿一句話沒說好她都能哭上半天,或者房間裏她夠得著的地方把東西摔個粉碎。
葉少卿不是不能忍,而是在她的這種自我折磨中,他的恐懼也日漸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