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憶畫思人
那千機閣支係少說也有上百能武的刺客,就這麽被顧辭生全部殲滅一個活口不留。他心口還在膽顫,若說狠當真是顧辭生無疑。
……
“你說莫秋苑在府內遭遇行刺?”宋雅安打聽到了消息,問道。
嬤嬤點頭道:“是……而且聽說保護莫秋苑的那男子死相極慘,整個頭顱與身體分離。和娘娘叫我去千機閣委派的刺客死相相似。”
這讓宋雅安慌了,本以為顧長安死了她可放下心。沒想到顧長安背後還有一抹勢力相護,她目光微冷看著嬤嬤:“這幾日在本宮殿內多派人手。”
“是。”
宋雅安這才喝了一口茶順順心,她拈起眸宇再次朝嬤嬤看去:“莫秋苑如何了?”
“已讓太醫去看了,身體無礙。”嬤嬤回答。
宋雅安嗯了聲,她瞧著到了午後打算去覲見太後。宋雅安帶著嬤嬤到了太後寢宮,太後正在吃著糕點,瞧見宋雅安目光沉了沉:“雅妃倒是孝順,日日來哀家這裏。”
“這不是怕太後苦悶嘛……”宋雅安低笑著說,太後瞥了眼她冷下臉:“怕哀家苦悶,就暗下殺害了顧長安?”
宋雅安聽到這話嚇得跪在地上,太後去冷聲:“雅妃,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哀家不知道嗎?”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世間沒有密不透風的牆。就算殿下不告訴哀家,哀家自有門道能查出來。”
她說著站起冷哼了聲:“宋雅安你倒是厲害,找千機閣去暗殺顧長安。還和穆烈勤聯手,也哀家眼皮子底下與侍衛私通。”
說著,她將茶盞從桌案摔在地上。杯盞碎了一地,嚇得宋雅安跪在地上:“太後,你聽我解釋!”
“雅妃,之前哀家一直覺得你是個乖巧懂事的女孩兒,如今你倒是讓哀家大開眼界……”她說著,輕笑了聲。
若非是她在宋雅安身前安插了眼線,也不會知道這些。
太後突地有些難過,顧長安是個很好的女子。她常常陪伴她一個孤家寡人,不嫌棄她話多也不因為她的嘮叨而煩心。
反倒極其細心,常常與她談心。
如果不是因為顧家的祖輩和皇室有些恩怨,斷也不會阻撓二人相愛的。
那姑娘現在不會在她身邊笑,說話了。她總覺得心尖癢癢的,難過的很。
想著,太後苦笑了會兒看著宋雅安:“雅妃,你將此事做絕。哀家是處罰不了你,但你別忘了因果報應,你們宋家也遲早會陪葬在你手裏的。”
“太後這話,本宮覺得不真切。本宮隻知道,宋家是殿下唯一的靠山,殿下離開了宋家便是孤立無援無法在朝堂立足。”
“既然殿下需要宋家,宋家在所不辭。就像當年太後娘娘將我送到了皇家學府,讓我陪伴在殿下身側是一樣的道理。”
宋雅安拈起笑容,淡淡道。
太後微愣,隻聽宋雅安接著道:“當年宋家還沒有被先皇丟棄,那時宋家還是當朝皇帝附庸的世家。”
“太後是看重了這點,所以將年幼的本宮和殿下拉扯在一起。不過是為了讓本宮爹爹念及本宮和殿下的情誼,輔佐殿下。”
宋雅安說著,目光微冷了瞬:“太後想要殿下坐在這皇位上一勞永逸,可是這裏也有宋家的一份功勞。”
“太後娘娘不願意將宋家攬入朝堂,也別忘了當年宋家的滴水之恩。”
說完,宋雅安作揖福身,離開了寢宮。
從殿前離去,宋雅安冷瞥了眼身邊的嬤嬤:“你倒是翅膀硬了,在太後麵前閑言碎語說了不少吧?”
嬤嬤聽到這些,愣怔住:“娘娘,奴怎麽敢?”
“我宮內隻有一人知道這些事,不是你去告訴了太後,太後怎麽會知道?”
嬤嬤深知宋雅安已經得知這些事,麵色微冷也不管不顧了:“娘娘聰明,老奴的確是太後身邊的人。”
“不過娘娘既然也不怕太後,那老奴也不必待在娘娘身邊了。”
說罷,嬤嬤鞠躬欲要離開。宋雅安卻拽住嬤嬤的後脖頸,冷看著她:“你將事情告密出去,你當本宮會輕饒你?”
說著她將那嬤嬤推到地上,俯視著她:“你知道我心狠手辣的,也不會殺了顧長安。不過你一個嬤嬤要是突然死了,也沒什麽吧!”
宋雅安拖著嬤嬤,不論她如何掙紮仍往前走著。嬤嬤呼喊著,可無人應答。宋雅安將她扔進不遠處的井內,隨後拍了拍手離開了這裏。
……
“事情已經查清了,委派千機閣去殺顧長安的人是雅妃和莫秋苑。至於千機閣支係一派被滅門是出自顧辭生……”小德子慢慢將事情原委說完,抬眼看著穆承燁。
這幾日穆承燁總是待在禦書房,不說話隻靜靜地看著顧長安的畫像。那是顧長安在侍奉殿下時殿下偷偷畫的,小德子歎息了聲。
那段日子,殿下很開心。可那段日子後殿下就恢複了沒有人情世故的君王,如今沈夫人下落不明,殿下變得更加沉默寡言。
他沒有了喜怒哀樂,即便折子一日日遞上,殿下都沒有看。隻盯著這畫像,從早到晚。
“你說顧長安要知道顧辭生為了他滅掉整個千機閣支係,這獨一份的寵愛會不會讓她欣喜啊!”穆承燁脫出一層語氣,問道。
小德子搖了搖頭:“沈夫人看到殿下如此,才是更會難過的。”
“朕連幫她報仇都無法做到,她肯定會難過啊!朕從來沒想過活了大半輩子,朕所及之事,所念之人都留不住。”
穆承燁說著輕笑自諷:“朕以前以為顧長安或許會喜歡顧辭生那樣的男子,能給她世上最好的,也能為她赴湯蹈火。”
“她卻偏偏愛上了朕,朕給不了她什麽,連個名分都給不了。如今怕是她笑話朕,笑話朕這麽無能……”
小德子心疼的說道:“殿下,您莫要這麽說。”
“小德子,朕現在很想哭,卻不敢哭。朕很想的笑的時候,也不敢笑因為朕是皇帝。皇帝怎麽能哭呢?皇帝怎麽能笑呢?”他說著,情不自禁地撫摸起那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