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鎖石脈
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地，覆蓋了整片龍蒼大陸，給她鋪上了一層閃亮的素色銀裝。
天玄國，麓林城的街道上，人數三兩。
天寒地凍，寒風刺骨，絕大多數人都選擇待在溫暖的房屋內。
“嘿”“哈”。。。
一聲聲稚嫩的聲音，在麓林城郊外，某處小山村的竹林上空回蕩。
鏡頭拉進，一個長相普通，眼睛很亮，衣著單薄的小男孩，正一遍一遍地，在厚厚的雪地裏，習武練劍。
他赤著雙腳，每一次踢腳，都能看到他瘦瘦的腳掌，被凍得通紅。
還有他纖細的大腿，泛起的顏色甚至已是紫青。
小男孩對這一切，卻恍若未覺，毫不在意。
讓人感到驚奇的是，小男孩的上身，此刻汗流浹背！
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因為天太冷了！溫度太低了！
哪怕是一個成年武者，經曆超負荷的訓練，也不可能在如此冰寒的天氣，汗如雨下！
“呼！”
就在這時，小男孩深吸一口氣，兩條長長的空氣柱，順著他的鼻子進入體內，然後他小小的肚皮，開始迅速鼓了起來。
他在呼吸吐納，引氣淬體！
“嘀嗒！”
豆大的汗水，更多了，濕滿了單薄的衣襟，甚至都有許多，順著身體滴落下來，掉落進厚厚的白雪之中。
“痛！”
哪怕莫凡已經是一個青蔥少年，哪怕他已經學過了“無痛”，可他依舊能從這個五六歲的孩童身上，感覺劇烈的疼痛。
男孩的汗水，是因為疼痛！
這是不敗劍神給他上的第二課！
第一課，莫凡附身在少年劍神的身上，伴隨他一起，以玄靈境的修為，擊殺看似不可戰勝的鐵背黑羽。
莫凡曾經猜測過第二課的內容，他想的是，那場著名的成神一戰，師父以亞聖境擊殺三位無敵聖者！也可能是和大魔的那一戰。
但他決然沒有想到，會是現在的情況，回到師父的小時候。更沒想到的是。。。
“師父竟然是天生石脈！”
天鎖石脈，無鑰可開，無堅可摧！
天生石脈，注定了做一輩子的普通人！
誰都不曾知曉，俯瞰蒼生，有如神明的不敗劍神，居然是天生石脈。
這是連野史和說書先生，都不敢記載和浮想的事，因為太過荒誕，絕不可信！
可是，事實擺在眼前。
孩童白無奇的每一次呼吸吐納，空氣中的靈氣，就會像刀鋒一樣撞擊，切割他的經脈。
這種巨大的疼痛，痛徹心扉，深入骨髓。
因為，他天生石脈。
經脈閉塞，無法修煉。
無論白無奇如何努力，他都無法從空氣中，獲取一絲一毫的靈氣！
“怎麽辦？”莫凡自問，從古至今，石脈不可解，這是真理，不可打破。
突然“撲通！”一聲，白無奇跌倒，徹底失去了意識，而哪怕昏迷，他的手上依舊死死地抱著自己的那柄普普通通的凡劍。
“奇兒！”一個中年人焦急地呼喊了一聲，急忙從旁邊的樹林中，跑了出來。。。
畫麵一轉，已是第二天，雪依舊在下，溫度更加冰寒。
孩童白無奇再次來到竹林處，習武修煉。
。。。。。。
從練習到昏迷，就這樣反反複複，進行了一個多月，莫凡感受到，師父的體內，依舊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靈氣！
石脈不可破！
“師父想教我什麽？”莫凡皺眉，他不明白師父的用意。
這一天，白無奇像往常一樣，同樣來到了竹林處，不同的是，今天沒有了飄雪，也沒有了父親的跟蹤。
出乎莫凡的意料，孩童白無奇居然很快穿越了竹林，來到了幽冥山脈的外圍！
這裏對一個五六歲得孩童來說，是個絕地，任何一頭魔獸的出現，都能輕鬆收割去他脆弱的生命。
莫凡很難想象，一個五六歲的男孩，為何會有那樣高超的捕獵技巧！
白無奇利用雪地的掩護，簡陋的裝備，絕妙的陷阱，以及他算計到毫秒的計謀，捕捉並殺死了一頭一級風行兔！
當孩童白無奇張開嘴，大口大口地喝著風行兔的血液的時候，莫凡的心中有一種荒誕的感覺。
“師父想換血？”連他自己都為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果然，沒過多久，似乎沒有感受到體內有什麽不適，白無奇拿起凡劍，很果斷地，在自己嫩白的左手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疼痛，鮮血，獸血，一時間交雜在一起。
讓白無奇失望的是，綠色的獸血，沒能融合進自己的體內，它們全部被排了出來！
“哼！”
莫凡感到非常驚訝，他第一次從這個有如神明的師父身上，感受到人類特有的情緒，煩躁！
“叮鐺”一顆淺綠色的魔核，從風行兔的體內，掉落出來。
白無奇俯身下去，將這塊小小的魔核，握在手中。
空氣中，濃鬱的血腥味開始飄散，白無奇擦了擦自己滿是獸血的臉和手，鼻頭翕動，在空氣中聞了聞，就開始往回撤退。
沒有人知道這個五六歲的男孩手中，握著一顆價值不低的一階魔核，就連他的父親，也隻是驚疑，兒子今天居然這麽早就回來了。
畢竟是個孩子，可能他放棄了！父親如是想到，他的眼神裏竟然有一絲欣慰。
這是一位能夠接受“平庸”的父親，在他的想法裏，平庸並沒有什麽不好，至少能夠安然一生。
他想不到自己的兒子，會多麽偉大和不凡，他隻想著兒子，不要再因為練習過度而昏迷！
白無奇很快來到自己簡陋的房間內，這裏家徒四壁，連一張桌子也沒有，隻有一張石頭堆砌而成的石床，上麵用毛草，簡簡單單地鋪了一層“墊鋪”。
這是莫凡難以想象的一件事，他是莫家少主，在他的想法中，窮人也就是如他家的奴仆一般，一天隻能吃上兩頓獸肉。。。
這就是階級和生活上的差距！
白無奇並沒有賣掉那塊“珍貴”的一階魔核，而是拿起它，細細地觀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