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黑暗惡獸

  白紗女子暈倒的那一刻，她嬌媚的容顏上，現出了一絲笑靨，那是一種解脫。


  紅塵業火，業焚其身，火燃其魂！


  這種痛苦，哪怕莫凡已學習過“無痛”，也是斷然難以承受住的。


  “啊。。。。。。”


  靈魂炸裂般的痛苦，讓他生出一種，想要將自己打暈的衝動。


  他伸出右掌，朝著自己的脖頸，果斷劈去，卻被一頭紅霧中的惡獸，銜咬住了自己晶瑩的手掌。


  這。。。這是箭豬獸！

  看著眼前齜牙咧嘴的黑暗惡獸，莫凡知道，這是他的心魔，自己曾經造下的殺戮業障！

  他終於知道，為何白紗女子，會狀若瘋魔，手舞足蹈！


  看著自己掌中那深深的惡獸牙印，以及流淌出的晶瑩鮮血，莫凡心驚。


  並非他本身不夠強悍，而是這些惡獸，都是他的殺業所話，能夠直擊己身，傷其體，毀其神。


  “吱吱吱！”


  一頭頭純黑的嗜血倉鼠，在紅色迷霧中，腳踏虛空。


  它們一個個狂叫著，露出自己尖利的牙齒，亮出自己鋒芒的鐵爪，朝著莫凡撲咬而來。


  “滾！”


  莫凡想躲，極力撐開佛國空間。


  但任憑佛音宏大，都無法阻止這些惡獸的侵襲。


  佛光，佛音，對這些心念生成的惡獸，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無數的黑暗嗜血倉鼠撲咬而來，莫凡像是被定住了身形一般，不能躲閃，無法移動！

  麵色痛苦猙獰中，他的血肉，被無數黑暗的嗜血倉鼠吞沒，一塊一塊地撕咬下來，隻留下一具森森白骨！

  這種痛苦，非常人所能承受。


  莫凡也承受不來，他想要暈倒。


  看著那些嗜血倉鼠一塊一塊地，將自己的血肉，送入到獸嘴之中，就著鮮血，吞咽下去。


  爾後，它們竟然目露滿足的表情，還滿意地伸出長舌，舔了舔嘴角低落的鮮血。


  莫凡既驚訝，又憤怒。


  驚的是這些黑暗惡獸，仿佛有自己的感情。怒的是，它們在暴食自己的血肉。


  莫凡知道，這一切皆為幻境。否則，隻剩下一架骨架的他，早就魂歸地獄！


  可是，他無法阻止這種幻境，也掙脫不出，這讓他無可奈何，也悲憤交加！

  “我錯了嗎？”


  像是所有犯錯的人一樣，隻有等到懲罰加身，人們才會真正懺悔，反思！

  他的眼眸之中，現出了迷茫。


  堅定的眼神，開始搖曳不定。


  “莫凡，還我命來！”


  一身嬌喝中，一道靚麗的黑影，在紅霧中出現。


  她像是由一顆一顆的粒子拚裝而成，看起來詭異而恐怖！

  龐盈盈！莫凡後退！龐盈盈出現後，嗜血倉鼠就消失了，這讓他的行動能力，再次恢複。


  而此刻，龐盈盈的出現，讓他心神震蕩。她是被他炸成了飛灰，因此，出現的時候，才會出現那樣的怪異。


  “莫凡！”“莫凡！”


  又是兩道淒厲的聲音，是王家王寒，陳家陳放！


  之前，被他殺死的人，全部從心魔中走出，要來向他討要公道！

  “唯清心寡欲，明心明德者，才能從這紅塵業火中走出！”


  危急關頭，莫凡想起了白紗女子的話。


  莫凡盤膝坐下，靜守明台，無欲無念！


  “南無、喝羅怛那、哆羅夜耶。。。”


  他盤坐在那，口中吐念靜心法咒。這是他少有知曉的幾種佛家真經之一，沒曾想會在這裏被用上。


  法咒一出，身邊的魔音，漸漸變低，不再在耳邊震響，壓迫他的心神。


  但是，惡業始終存在，那些出現的惡獸，依舊在不依不饒地，朝著他發動攻擊。


  龐盈盈使出通天棍，朝著他的天靈蓋，一棍劈來，大有將他劈碎當場的架勢。


  孫放，王寒則一人持刀，一人拿劍，站在莫凡打坐的身旁，拚了命地，一刀一劍地劈砍著。


  這就是念，這就是惡！


  諸多惡念盡加己身！


  莫凡閉住雙眸，不懼不畏。


  那些劈打下來的傷害，一下子減輕了無數倍，總算沒讓他如龐盈盈一樣，一下子分崩離析。


  “何為善？何為惡？”


  殺生可為善，殺生亦可為惡。


  殺了嗜血倉鼠，解救了宋家莊的漢子，這是善。


  但是，站在嗜血倉鼠的立場，這是殺生，這就是惡！


  殺了龐盈盈，保住了帝國榮譽，也挽救了自己的性命，這是善。


  但是，但在龐盈盈看來，莫凡的行為就是惡！

  明明結果一樣，都是殺戮，但善惡會因為立場的轉化，而變化！

  “善由心生！意念通達，唯心所願，即為善！”


  莫凡輕輕開口，睜開雙眼。


  同一時間，他身上佛光大盛，白骨上的紅塵業火，熊熊爆燃。


  惡獸在嘶吼，隨著莫凡的睜眼，它們竟然在漸漸消散！


  莫凡嘴角帶笑，自然脫俗，像是佛陀捏花，讓人如沐神聖！

  他體內那顆青色的佛骨舍利，開始瘋狂旋轉，並且綻放光華！


  他體表森森可怕的白骨上，開始滋生一條條的血肉！

  他在複生！在回歸！


  意念通達後，直至本心，讓他再無疑慮，堅守明台。


  “開！”


  莫凡哈哈大喝一聲，眼前的一切，轟然崩碎！


  惡獸消失，紅霧彌漫，他看向腳下，白紗女子依舊昏睡！


  他盤坐下來，清心靜心，用身體毛孔吸收這滾滾紅霧！

  他有一種設想，若是為真，他的能力，將會得到了不得的提升！


  不知過了多長的時間，白紗女子始終沒有醒轉過來，而他倆周圍的紅霧，在慢慢地消失。


  它們一絲絲地透過莫凡周身的毛孔，鑽入起體內。


  化為業火，努力焚燒其每個細胞！

  本該是痛苦難耐的表情，結果，莫凡卻是笑容滿麵。


  他能夠感受到，體內力量的增強。


  他的身體，經過這些業火的焚燒後，強度竟然再次增強！

  這讓他欣喜不喜，看著眼前的紅霧，他兩眼放光，想要將其一網打盡。


  於是，他非常果決，閉上眼睛，全力吸收。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直到莫凡被一道清冽的女聲喊醒，他才從修煉中醒轉過來！

  “嘩嘩嘩！”“轟隆隆！”


  又是那陣巨大水聲，驚天動地，如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