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一腿!
我坐在一個布置精致的小房間裏,據說要在這裏接受采訪,除了大設計師Edison之外,聽說還有一位巨星。
到底是哪位巨星我倒是不好奇,好奇的是,Edison不是大攝影師嗎?什麽時候轉行當設計師了,想不通啊,想不通。
正當我在對這個難解的題進行深一步的思考時,一個磁性而醇厚的男聲打斷了我的思路。
“不好意思,來晚了,來的路上記者太多耽擱了……”
我對姍姍來遲者表示了十分的不滿,正想轉身就丟他一個大白眼,眼睛已經翻到天上的時候,餘光瞟到那人的臉時,我一陣驚慌失措,把丟出的大白眼收回來,雖然知道已經來不及了,很可能他已經看到了,但我還是極力展開一個甜美的笑容。
看到他臉上的震驚和微微的尷尬,我決定犧牲自己的形象,好吧,我承認我是失控了,十分激動地上前抓住他的手,大聲問道:“謝、謝、謝……”
他一頭霧水,不明所以地看著我,臉上時不時地顯現出痛苦的神情。
“謝寧!你是謝寧嗎?”我的聲音帶著絲絲顫抖。
聽到我的問話,他的臉上才出現一點了然,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天呐!笑起來都這麽勾魂有魅力,我差點要暈過去了。
他似乎要說什麽,但是我沒有給他這個機會,我一定要得到他……的簽名先。
“您能給我簽個名嗎?”我懇求道,眼含淚光地看著他,從他那一副快要哭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他被我深深地感動了。
“好,好。”他頻頻點頭,“可是,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我低下頭來,自己雙手正緊緊地,緊緊地,抓著他的左手臂。
我驚覺失態,連忙鬆開,十分有誠意地道著歉:“對不起對不起,把你弄疼了。”
“沒事的,沒關係,不疼。”他十分客氣地說。
我不忍心又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他手臂上的那些深刻的指甲痕,好想問他一句,真的不疼嗎?
我趕緊把目光轉移,我什麽都看不到,看不到。
“簽在哪裏?”正當我四處尋找一支有可能意外出現的筆時,謝寧已經笑著問我,他的手裏已經握著一支鋼筆,不得不誇一句,多有職業操守啊!
我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說,說出來怪不好意思的,思來想去,還是大膽地提出吧,反正我內心坦蕩蕩的,沒有什麽好羞澀的。
我早已換下了舒適幹淨的白襯衫,我輕輕解開衣服領口的上麵幾顆扣子,我想說要麽就簽在左胸前吧,這樣比較有意義。
相對而立的謝寧驚訝地張開了口,我正想說些什麽,卻聽到門口傳來談笑的聲音。哦,對了,門沒關,大設計師是要進來了嗎?
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對麵的謝寧臉色一變,驚恐地看著我,下一秒就撲了過來,我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全身一陣僵硬,隻不停地閃現一個問題:我要不要推開他?
可是,當我眼睛瞟到門口的那幾人,他們清一色的意外中又帶著窺探欲的神情,我想,我現在推開已經來不及了吧。
可是,可是,謝寧前輩啊,你能不能鬆開點,讓我有機會把扣子扣上啊?
謝寧可能感受到了我的想法,他的身體往後移了許多,我快速地將衣領的紐扣扣好。再抬眼時,門口的那3人已經聊了起來。
我突然有種,這訪問已經不需要我的感覺。
“周助理,你怎麽現在才到,不是應該和謝寧一起到的嗎?”
“一路上圍堵的記者太多,隻能先掩護讓寧哥先過來了,我在後麵。”貌似助理的人說道。
謝寧走過去清咳了一聲,談話會立即停止了。
我也盡量保持一貫的淑女儀態,緩緩地走了過去,微笑著看向那三人。
他們見到我,一臉曖昧地看向我和謝寧,原本我可以像謝寧那樣裝糊塗一本正經,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誰知道,我這進了水的腦子又短路了。
“剛才那隻老鼠不知道跑哪去了。”我小聲的嘀咕他們竟然都聽到了,不過原本就是說給他們聽的。
他們三人看向我的目光中立即出現了一種質疑的東西,後來更多更多的是曖昧,和笑意。
謝寧的臉抽了抽,好久才接了我的話:“是啊。”
我突然有一種撞牆死的衝動,我終於自己做了件什麽蠢事,我這是不是越描越黑?在別人看來,我就是欲蓋彌彰。
完了,徹底完了。
那隻不見的老鼠君,帶著我一起走吧。
所幸的是,大家都沒有太大的好奇心,也沒有問長問短,探究我和謝寧之間剛剛發生了什麽,因為他們臉上清清楚楚寫著:你們兩個有一腿!
十分不自然地坐了下來,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肯定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攝影大哥多次要求我對著鏡頭笑,我又朝著鏡頭露出了一個不由衷的笑,攝影大哥的嘴角又抽了抽。
記者都是圍繞著謝寧和那位大設計師來提問,而我在旁邊純屬擺設,我隻要挺直腰板坐著就行了。
“謝先生這次是受到Edison的邀請來觀看這次服裝發布會吧,能不能談談您對這次發布會的看法和感受?”那記者問。
“我和Edison是老朋友了,他的服裝新品發布會我自然要來的,關於這次服裝的展示,我個人感到很驚豔,當然,也非常成功,當中讓我看到一些表演者出色的演繹,把服裝的優點淋漓盡致地展現在大家麵前,視覺上感到了很大的享受。”
謝寧永遠都是那樣慢條斯理地說著話,偶爾露出迷人的微笑,他的每一個動作,神態,都是那麽優雅,穩重,成熟中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當然,剛才花容失色地撲過來的那一瞬間是例外。
我得意的笑,他口中說的出色的表演者是我吧?對的,一定是我。我又看到攝影大哥的嘴角抽了,而且還有愈漸加重的趨勢。
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過於,你一直對著鏡頭,卻是一直沒有開口的機會。
那沒眼色的記者沒有再去接謝寧的話,而是轉頭提問Edison,“能不能談談您這次的設計的理念?”
“我這次的理念是……”Edison的臉上閃現著莫名的興奮,口若懸河地說起來。
誰要聽這個啊?我暗暗嘀咕了聲,眼角向左邊瞄了瞄。
其實,謝寧就坐在我的左邊的位置,我們同座一張沙發,隔著小小的一段距離,隻要身體稍微傾一傾就能碰到彼此。
我突然緊張起來,身體不自覺離他遠了點,卻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之前坐得太拘謹,我的避讓,讓他有了更多的空間,他整個人放鬆了下來,他的身體連他也沒有察覺地往我這邊挪了挪。
反而我們之間的距離,更近了……
然後就是完全沒有距離地坐著,卻比之前更自然輕鬆了,我也跟著鬆懈了下來。
Edison還在說個不停,鏡頭沒有帶到我們這邊,謝寧忽然側過臉來,朝著我笑了笑,對著我做了個口形:放輕鬆。
原來是這樣。
我進了水了腦子又有了一刻的清明,我回了他一個充滿謝意的笑。
也許是注意到我們互動“頻繁”,記者的視線轉到我們這邊來了。
“謝先生,我一直很好奇,你喜歡的女孩類型是什麽?我相信這是不少你的女粉絲都想知道的。”問完,那個記者有意無意地看了我一眼。
我慌忙避開那記者不懷好意的眼神,一臉漫不經心的同時又側耳傾聽他的回答。
隻見謝寧低聲一笑,緩緩開口:“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簡簡單單的就好。“
完全是敷衍嘛,我在心裏不滿地嘁了一聲。
顯然,那記者和我一樣的心理,又提問:“具體有什麽要求呢?在外貌方麵呢?”
“心地善良吧,溫順可人一點的。”謝寧認真的說。
聽完,我整個人就焉了,心地善良還好,溫順可人,根本和我搭不上邊吧,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穀底,心也跟著四分五裂。
“那在外貌方麵呢?比如像身邊這位美女,是你的標準嗎?”那記者盯上了我,決心要拉我出來挨兩槍,原來他之前那眼神就是在提醒我要做好準備,隨時獻身。
我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隨時等著謝寧說NO。
“很好。”淡淡的笑,淡淡的語氣,總覺得是一種客套。
我看了他一眼,卻發現他眼中帶笑,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意味深長。
在我以為這個話題就此結束時,謝寧卻驚人地再說了一句:“是喜歡的類型。”
嗬嗬,嗬嗬。
驚呆了的我,隻能假裝鎮定地笑著。
在訪問的最後,那記者才做做樣子地問了我幾個問題,對於我這個新人,問的無非是走秀的經曆和感受,這些早在之前,已經有人交代好該怎麽說的了。
訪問結束,我們幾個人禮貌地互相握手道別,之後Edison和那個記者先一步往外走,聊得起勁。
我一個人默默地走在後麵,低頭看著前麵不疾不徐走著的謝寧……的鞋子。
“哦,對了。”他突然轉過身來對我說話,跟得太緊讓我有點措手不及,差點撞上他。
幸好,我身體向後穩了穩。
我疑惑地看向他,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麽。
他從上衣的口袋裏掏出之前要拿來簽名的那支筆,他不會是要給我簽名吧?有心了,現在還惦記著。
誰料,“你之前不是問我拿電話嗎,我現在寫給你。”
我一愣一愣的,我問的不是簽名嗎?
他見我沒有絲毫反應,直接抓起我的手,在我的手心裏自顧自地寫起來。他寫得很小心,很輕,沒有感到任何的筆尖劃在手心裏的痛意,從那傳來的絲絲的又酸又癢的感覺。
很快地,他將那一串數字寫完,還仔細校對了一下,生怕錯了似的。
也許是我們落後太多,前麵的人回頭看了看我們。
“這是我的私人電話,有事可以來電。”謝寧的笑容很溫和,我的小心髒撲通地狂跳了一下。
“當然,沒事也可以打。”他又補充了一句。
回過神來,我第一件事就是掏出手機,謝寧看著我的舉動似乎很滿意地笑了,緩緩轉過身去。
我也悄悄轉過身來,撥了一串號碼,我顫抖著聲音說:“母親大人,今晚宵夜我要多吃一碗豆腐腦!”記憶力減退了都,是得補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