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單獨的考試指的是什麽？”
“我也不清楚，進去咱們不就知道了。”
他們在路邊等著，看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兩人也適時地混了進去，擠到最中間。
其他人現在都緊張地要命，無不是在心中一直默練著，誰都沒有精力去注意別人。
兩人跟著人潮，圍河水邊繞了半圈進了百樂坊。
之後一路上有百樂坊的弟子在引導人潮，不過由於人太多，也都沒有注意到江魚瑤。
眾人依著指引，深入到了百樂坊內，並在一處圓形的露天闊地前停了下來。
裏麵擺放了數百張矮桌，一圈又一圈整整齊齊地向外延伸。
“諸位，請就近尋無人之位入座靜候。”
言無純和江魚瑤沒走兩步，就在麵前找了兩張臨近的位置坐下，其他人陸陸續續從他們身邊走過。
“諸位尋到位置的，可以將自己的樂器拿出來以做準備了。”
江魚瑤倒是有琴，言無純是空手而來，毫無準備，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他又不是來考核的。
“小瑤子，”言無純看著周圍那些入座的人，已經開始鼓搗著自己的樂器，“你也檢查檢查唄。”
“今早你還在睡覺時，蕭姐姐就已經幫我調好了。”
“怎又變成蕭姐姐了？”
“我肯定不能像你那樣亂稱呼她啊，萬一她要是不高興了怎麽辦。”
“叫蕭姐姐她就能高興？”
“那是肯定的啊，小純子，這就是你不懂女人家的心了，”江魚瑤這才想起件重要的事來，“遭了，你什麽都沒帶呢，待會兒可怎麽辦？”
言無純剛才就想到這事了：“就算帶了，我還不是不會，無所謂你不必擔心我。”
隨著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很快此處就已座無虛席。
而另一些沒找到座位或後來的人，則被叫到了場邊等候。
正中心的位置不知什麽時候站了個人。
那男子輕咳了兩聲，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諸位既已落座，那我不再贅言，待會兒若是聽到鑼響，諸位便各自奏響自己手中的樂器，曲目皆不限，”男子的聲音在圓形露天廣場上回蕩，所有人都能聽清，“待會兒若有人被叫到，那便第一時間停下來，離座去到場外。”
“我能問個問題嗎？”有人朗聲道。
“說。”
“被叫走是好還是壞呢？”
“我得強調一下，你們隻管彈自己的，是好是壞不用去管。”
“還有，”另一邊又有人問道，“待會兒鑼響，不管是什麽樂器都得一起嗎？”
“是。”
“那不是亂成一片了？”言無純看向江魚瑤，小聲說道。
“噓，聽他講。”
不過對方也隻回了個‘對’字，並沒有過多解釋。
現場交頭接耳之聲頓時此起彼伏。
然而沒有人出來控製場麵，就連中間的那人也隻是背手站在那兒，不言一語。
“小瑤子，準備好，估計他們很快就會敲鑼的，”言無純提醒她說，“你待會兒千萬不要被別人給影響了。”
江魚瑤雖跟大多數人一樣，搞不懂是什麽規則，但她還是聽言無純的話，閉上眼睛，靜下心來。
果如言無純所料，在大部分人都還在嘰嘰喳喳討論的時候，忽是響起了一聲尖銳的鑼鳴。
一些人直接是手足無措，眨眼間琴聲、笛聲、簫聲、古箏聲等等混雜在了一起。
現場是既混亂又吵人，像是進了菜場一般。
很快就有人走到言無純身旁，叫他起身離開。
江魚瑤閉眼認真地撫著琴弦，言無純沒有攪擾她，小心翼翼地起身退到圈外。
他這一離開，就立馬有人從外圈走進去，坐了他的位置。
此後開始絡繹不絕有人離座，有人進去補位。
言無純望著江魚瑤那邊，隻要她還坐在那兒，就說明沒被剔除。
周圍的人走了來，來了又走，江魚瑤還未彈完一曲，場內就隻剩一半的人了。
像言無純這般被淘汰的，要麽悻悻地離開了，要麽就站在外圍等著。
江魚瑤整首彈完，睜眼去看言無純，卻發現旁邊的位置空了，她根本不知道，就在這期間她旁側的位置已經換了四、五個人坐過了。
“小瑤子！”言無純喊了聲，衝她比了個大拇指。
再看到言無純後，江魚瑤是安下心來。
現在場上僅還坐著十多個人而已，江魚瑤就是其中之一。
“好了，恭喜還坐在此處的各位，”一個姑娘走到了場正中，此人正是他們在城裏遇見的慕卓，“現在可進行第二輪的測試，這一次，我會彈一首自創的樂曲，你們用自己的樂器複彈一遍出來。”
慕卓說話時，多看了江魚瑤幾眼。
江魚瑤意領神會，明白她也是想趁此證實一下當日自己在城中說的是不是真話。
不過江魚瑤信心滿滿，在慕卓彈完之後，她是第一個複彈起來的人。
雖然這首曲子不難，但她幾乎能在自己剛彈完便著手複彈，且還沒有一個錯，這點讓慕卓不由肅然起敬。
莫說慕卓，就是周遭其他人也是讚歎不已。
然而還不待其他人反應，一個振聾發聵地聲音忽是響徹整個圓形廣場。
“嗬！看來不巧！居然是百樂坊招徒的日子！”
話音剛落，一個身影從天而降，一拳打向慕卓。
事發突然，明眼一看來者不善，慕卓雙眉一皺，往後一步運足內力便是一撥琵琶。
對方的拳頭隻打到了琵琶上，雖然琵琶未見損壞，但慕卓還是被震得往後飛了數尺，撞翻了三張矮桌。
幾乎與此同時，又有數十個黑衣人從天而降，落到廣場四方。
現場的人都傻了眼，有人還以為這也是測試的一部分。
“把付凝叫出來，”將慕卓震飛的男子厲聲道，“無關之人趕緊滾！”
“除百樂坊弟子外，其餘人暫先離開，”慕卓晃悠悠站起身，目不轉睛地盯著那男子，“你是何人？”
“老子是天合台鷹王的首席大弟子邢蓋龍，有話要給你們掌門傳達，”男子一腳踩在桌上，大聲道，“趕緊去把付凝給老子叫來！”
這一眨眼功夫，現場亂作一團，一堆人跑了出去，而百樂坊的弟子們則陸陸續續趕了過來。
江魚瑤腿腳不便，起身時摔了一跤。
其中一個黑衣人走過去一把將她給提起來，正想要往外扔，卻聽一聲悶響，自己先飛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