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好不易走出竹林,雖然積雪仍舊很深,但至少路途平坦了。
言無純熟悉了這種境況,走起來稍加快了些。
“小瑤子,那片地就是我經常澆水的菜地。”
江魚瑤隻看到一片平坦的白雪。
平常半個時辰不到的路程,這次言無純花了一個時辰,也隻走了一半。
不過他現在心舞飛揚,正覺一切有勁兒,毫不知累。
天公也作美,不僅僅是雪停了,就連陰霾的天空,沒多會兒也都透出了光亮。
“小瑤子,想自己下來感受一下嗎?”言無純倒非是因為累了,而是真想讓江魚瑤自己試試這腳上踩進深雪裏的感覺。
畢竟南隅雖偶有落雪,卻遠不及這邊多。
江魚瑤現在則更想的是立即去買個琴盒,琴安穩了,她方能安下心:“快走啦,小純子,你不餓嗎?”
“是,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還真是餓得很,你抓穩了,我要跑起來了!”
兩人進城時,近乎每一個人都會向他們的行頭投來怪異地注目。
不過他們都不在意,言無純想著吃早飯,江魚瑤想著琴匣。
然而買琴匣卻不像兩人想的那麽容易。
琴行的店家幾乎都是更感興趣花錢買他們的這張琴,而不是賣琴匣的事。
而更誇張的是,他們每問完一家,離開琴行時,老板甚至都是關掉店鋪,一路跟著兩人。
身後已跟著五家琴行的老板,搞的言無純他們都不敢再進其它的琴行。
“兩位小友,別去問其它家了,你們這琴規格定型都非尋常琴盒可裝,問哪兒都得是定做。”
五位琴行老板的關係很奇怪,既在同一戰線上——不想言無純和江魚瑤再去別家;又是在對立麵——都想在對方前買下這張琴。
“都跟你們說了,賣或換都是不可能的,這是我師父給我的東西。”江魚瑤勸道,讓他們不要再跟著了。
江魚瑤已經很堅決了,但他們還是不懈地不聲不響地跟著他倆。
“怎麽辦,小純子,他們這麽跟著好煩啊。”
“你這張琴看來是價值連城呢,我們問他們,他們都不肯細說,看來就是怕我們知道後,更不賣給他們了。”
“管它是不是價值連城,我都不可能賣給他們。”
“那是,小瑤子又不缺錢。”
江魚瑤拍拍言無純的頭:“別說這些了,快想辦法嘛,不然這樣下去不僅琴匣買不到,飯也吃不成。”
言無純突然加速,後麵還在互不相讓的五人完全沒反應過來:“哎!兩位別跑啊!不管要多少、要什麽,我都給!”
甩掉尾巴後,他們是徹底不想再進琴行了。
“小瑤子,咱們先去把飯吃了,”言無純把她放下,摸了摸自己肚子,“實在不行,就隻能去找個不懂琴的,比如做棺材的,幫忙打個琴匣出來。”
“這倒是個主意。”
“我就隨口說說,”兩人說著話,走到了一家麵攤前,“咱們將就吃些東西,照著地圖走,到其它鎮上或城裏,再尋做琴匣的事,反正你這琴匣多是在琴城做不出來了,你看問了五家,五家的老板根本不關心賺你琴匣錢的事,都恨不得拿自己的命換你的琴。”
兩人坐下點了兩碗陽春麵。
“師父也不跟我說清楚,要知道這琴這麽珍貴,我才不會就這麽那被套裹著。”
江魚瑤把琴放在桌上,打開被套,重新小心翼翼地裹了一遍。
“我說兩位客官,琴怎麽會用棉被裹著呢?”
店家端上兩碗熱騰騰的陽春麵,見到江魚瑤正在擺弄著它們,便好奇道。
“我們就是想買個琴匣,可找了許多家都沒有合適的。”
雖然看不到琴長什麽樣,但能見得它的輪廓,店家直搖頭:“形狀確實不好配琴匣,估摸著得特別定做。”
“的確是要定做,但我們等不了那麽長時間。”言無純一邊挑著麵一邊回答說。
坐在旁桌的一人忽是湊了過來:“姑娘,我們倒有個盒子可以賣給你,隻不過不是琴匣,是個劍匣。”
那說著招招手,他的兩個同伴趕緊是抱過來一個寬大的長方形木盒。
“這個倒確實很足夠大,不過這東西是劍匣?”
那幾人從七手八腳的鼓搗了陣,打開了木盒:“你們可先放進來試試,看合不合適。”
“應該挺合適的!”江魚瑤覺著也大不了多少,“你們打算收多少錢?”
“十兩?”三個人互相看了眼,然後確定下來,“十兩。”
“才十兩?那我們要了。”
“先試試能不能放進去吧,若是不能,咱們也不必那麽麻煩。”
“小姑娘,你要是把琴放進,可就不止十兩咯。”
在另一桌吃完麵的年輕男子,一邊擦著嘴,一邊望向他們這邊。
“你胡說八道什麽!喝多了吧!”三人突是態度大變,關上木盒,怒道。
江魚瑤被嚇了一跳,驚慌地看向言無純。
言無純也隻是眨巴眼看著他們幾人,覺得莫名其妙。
“裝什麽裝,那木盒是弈劍山莊送貨時裝成品兵器所用,”年輕男子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每一個都有自己特別的機關,除了知道的人,外人根本打不開它。”
顯然是男子被說中了,三人皆露出窘怒之態:“你活膩了?”
他們已經不管言無純和江魚瑤了,起身就是往男子那兒走。
“小兄弟,快走吧,別惹事。”店家隻敢在一旁勸道。
“來打我吧,”男子坐在桌前,還是一副懶散樣,“來吧。”
他這樣反倒還把三人給哄愣住了,一時間三人都不敢上前。
就連言無純和江魚瑤都認為,這男子必然很厲害才可這麽淡定自若。
“你可是自己找的!”
三人互相鼓了勁兒,一道大叫著撲了上去。
隻見那男子不急不緩地拿起桌上寶劍,另一隻手剛碰到劍柄,還未拉開,就愣是被三個人撲倒在地。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嫌命長了!打!朝死地打!”
江魚瑤抱著被套和琴起身往後退:“小純子,這什麽情況?”
“這三人是騙子,想騙我們東西。”言無純隻是還沒搞懂那年輕男子到底需不需要幫助。
那人被壓在地上,一改先前從容不迫,疾呼道:“喂!快來幫把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