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何駱被帶走後,言無純他們前腳進了房間,後腳便有兩個「八極地」的弟子跑來他們門外守著。
說是為保他們安全,實際就是禁錮他們。
不過待在溶洞裏壓抑得慌,三人反倒覺得待在房裏眼不見,稍微好受一些。
但這也隻是暫時的,待隔了好久都不見何駱回來,那股壓抑感就又來了,秋池的擔心和不耐煩都已經寫在了臉上。
她知道現在能做的就是安心等何駱,但是卻靜不下心來,總想做點什麽,不至於無所事事。
她走到門口,打算推門出去,卻發現門從外邊給封住了。
而屋外的人聽到門響,隻冷冰冰地說:“派內禁地,不是什麽人都可以走的,你們就在屋裏待著。”
秋池轉身求助言無純:“都說這個吳金中掌門性格怪癖,他結拜兄弟死了,指不定什麽也不認……”
言無純受意,對外喊道:“外麵的,我們可是純粹幫忙送信過來,你們現在這樣子,可不是待客之道或心存感激。”
門外的人沒有立刻回答他,等了會兒後,牛頭不對馬嘴地嗔道:“放什麽屁,你一個「弈劍山莊」的下人,哪來那麽多話!我們有我們的規矩,這裏不是在你們「弈劍山莊」,給我把嘴閉上!”
言無純沒有生氣,反倒被對方這莫名地火氣給逗笑了。
“這裏跟「弈劍山莊」關係應該不錯吧,”江魚瑤一方麵是轉移自己注意力,另一方麵也是在安撫秋池,“況且我們手上證據確鑿,並沒有說謊,那多半不會出什麽問題。”
“這些門派,大多都是表麵上恭敬,實際誰也不服誰,”秋池又推了推門,“「弈劍山莊」還要好一些,不以武立江湖,但誰知道吳金中會不會假借「落雁山莊」的事故意為難駱駝。”
就在秋池最後一個字出口時,言無純已將其從房門口拉了回來。
秋池還沒站穩,門就‘砰’一聲被踢開,隨之一個拳頭緊追而入。
言無純帶著秋池就往後退了好幾步,但對方拳勁剛猛,每看似已到‘強弩之末’,卻又忽而加上勁兒。
拳頭連出幾次,都沒有打到言無純和秋池,但拳風卻是不小。
言無純突然心中發癢,想去接接這拳頭。
他把秋池往旁邊一順,讓江魚瑤扶住,自己則迎著出掌而上。
電光石火,言無純握穩了對方的拳頭,雖然拳勁瞬間蕩然無存,但言無純實是感受到了對方內力由著拳頭傳遞過來。
他下意識運聚內力將這股力量給抵了回去。
一聲悶響,言無純原地紋絲未動,那個拳頭卻跟著其主人退回到了門口,要不是門口站著他的同伴,他恐怕會直接飛出去。
房裏頓時平靜了下來。
兩個穿著黑白色衣服的年輕男子惡狠狠地望著他們,言無純沒有注意到跟他動手的是哪一人。
“讓你們閉嘴,你們還在裏麵胡說八道?別以為我們不知道,就是你們引人去的「落雁山莊」,又是想引人過我們「八極地」來!現在竟然還敢說我們掌門壞話!”
他們的語氣沒了門外時的那股桀驁,多了分慌張。
“兄弟,先不說你們剛才險些把人給弄傷,就你這話,不知道是從哪聽來的,”言無純在兩人麵前沒一點怯意,“「落雁山莊」的事情跟我們沒有任何關係,待會兒你們掌門看過信後就知道了,至於說你們掌門壞話,那還不是因為你們的這種待客之道。”
他們本以為這三人隻是何駱身邊下人,打算教訓一番,不曾想不僅功夫了得,而且說起話來一點都不像個卑躬屈膝的下人——更像是「弈劍山莊」中的鏢師——若真如此,他們就惹了麻煩。
「落雁山莊」的許莊主跟吳金中、陳玄胤是結拜兄弟,三人關係密切,所以三派的弟子平日也多以同門相待。尤其以「八極地」來說,往常能接觸到的外人實屬不多,唯與地理位置稍近的「落雁山莊」來往親密,所以兩派弟子間多是有兄弟手足般的情義。
而他們大部分人所聽得消息隻有:‘「落雁山莊」無一幸存,疑似「弈劍山莊」的人被發現在場’,便再無其它。
縱然掌門沒有說何駱等人就是殺手,但這些弟子消息閉塞,忽是見到流言中的真人,自是不自覺地遷怒發泄出來。
兩人互看了一眼,動手的那位已經冷靜了下來,現在有些後悔:“咳,反正剛才都沒受傷,就當是不打不相識,不管怎麽說,還是在屋裏待著,等你們何少爺回來。”
說完,兩人準備拉上門退出去。
可言無純卻不願這麽輕易放走他們:“你們這話說的,純粹是在顛倒黑白,放哪都說不通。”
“那你想幹嘛?”其中一人沒好氣地問道。
“之前我們在「乾坤寨」,幫了陳玄胤寨主一個小忙,他都是把我們當上賓款待,之後又請我們幫忙送信給「落雁山莊」,我們見到「落雁山莊」的情況,第一時間想到來通知你們,讓你們小心謹慎,”言無純見回話之人沒了底氣,便不慌不忙地說,“結果你們先是把我們關在房裏,當犯人一樣看待,其次又踢門入門衝我們動手,若是你們掌門授意,那隻能說先前在外麵給我們帶路的那兩雙胞胎兄弟,都要比你們掌門明事理。”
“你……”
言無純進一步逼迫道:“或者說,這都是你們自己的意思?”
那人咽了咽唾沫,啞口無言。
另一人也很尷尬地站在一旁,不知該說什麽。
“小老弟,不讓你們在派內亂晃的確是吳某人下的命令。”
說話聲從他們身後傳來,言無純等人回身看去,屋後窗口外站著緊張兮兮的何駱,以及一個濃眉大眼滿臉絡腮胡的男人。
何駱衝言無純眨了眨眼,言無純立馬明白這人就是吳金中。
“不過,”絡腮胡把視線移到兩名弟子身上,眼神灼灼,語氣也帶著三分慍怒,“誰讓你們動手的,又是誰讓你們隨便闖進來的?”
那兩人忽地埋下頭去:“掌門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