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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他們剛才說有急事,會不會是翠屏山也出事了?”剛才秋池也就隻是順口提了提,實際並沒有要責難何駱。


  不過這還是多少讓何駱對她三緘其口了好一會兒。


  “你啞巴了?”


  “沒,我們四人一直都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事了,”何駱說,“或許他們隻是想趕路,胡亂說的。”


  “他們經常這樣?”言無純問。


  “也不算經常,不過確實有人有些恃寵而驕,”何駱咂咂嘴,一副老長輩的樣子,“我想想看,他們練功十多年了,當年畢竟也才十二三嘛,現在算來不過二十出頭,心有些飄也在情理之中。”


  “本想看看他們,可惜跑得太快了。”


  不過言無純的遺憾並沒有持續多久,在他們抵達離翠屏山三百裏的「蓉城」時,又見到了那隊車馬。


  “蓉城最好的客棧,不對,應該說是全中原最好的一家客棧,”何駱指著他們頭頂的牌匾,炫耀道,“這家客棧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入住的,但趕巧了,我們「弈劍山莊」在其中訂有三間常房,所以老言,你說不定要心想事成了。”


  這裏是剛才那隊車馬停下的位置,現在言無純他們也牽馬走了過來。


  這漆黑牌匾上刻著「錦城宮」三個鑲金大字,若非何駱說明,他們還以為是哪戶大家的府邸。


  何駱先一步進去,沒過一會兒就出來了好幾個家丁打扮的人。


  “馬交給他們吧,我們可以進去了。”


  正大門是一片被精心布置過的花園,園中山水相映,隔幾處便有一座亭子,雖然在園裏閑逛的人與坐在亭子裏下棋喝茶的人不少,但整個園子卻是清風雅靜,並不喧鬧。


  “這真是客棧?”江魚瑤小聲問說,“看上去比我家小不了多少。”


  言無純已經是看傻了眼,這裏完全跟尋常他所見到的客棧,無論是規模還是布置亦或是氣氛,都有天壤之別。


  穿出花園就是一棟六層來高的紅木八角塔樓。


  塔樓外已經是站著三個家丁,人手拿著一把房間鑰匙。


  “呀,忘了這個,我們四個人,看來隻有我跟池兒擠一間了。”


  “我可不幹。”


  “沒事,”江魚瑤說,“我跟小純子住一間。”


  言無純也沒說什麽。


  何駱沒想到自己的計劃這麽快就泡湯了,便從他們手裏接過鑰匙:“需要時會叫你們,這裏就是這樣,每個房間有一專門的店小二,全程隻負責那間房住客的飲食起居。”


  待三個店小二退下後,秋池第一時間問道:“住這裏恐怕不便宜吧?”


  “豈止是不便宜,就算平日運貨來此,也隻能是我和幾位鏢頭住,其他人進都進不來。”


  八角塔樓的內部遠要比外麵看去大上太多,每一層至少有十間房,看樣子都應該是住上了人。


  一樓正中央是一個戲台,戲台邊從外引了一圈細流圍上,周邊的桌椅已坐了不少人,正有說書先生在上麵口沫橫飛。


  四人直接是上了最高層,各自帶著行囊進了自己的房間。


  床倒是挺大,不過卻隻有一張。


  江魚瑤也沒不好意思,先開口說道:“我睡床上,你睡地上?”


  “你睡地上睡得著嗎?”


  “睡不著。”


  “那你還問,不就隻有我睡地上了。”


  言無純推開窗戶,剛才他們經過的花園整個在他腳下,雖然看不到另一邊,但見花園的延伸,這座樓應是在正中間。


  樓層之高,往遠眺望去,幾乎可以看到城牆。


  “小瑤子,快過來看,這可比你們寒江堡厲害多了。”


  江魚瑤推開臨邊的窗戶,直是‘哇’出了聲:“能看到我們來時的那些街道,不過,在「勁峰城」的「商宿樓」上麵應該也差不多吧。”


  “不知道,我們回去時可以去看看,”言無純還心心念念著樓下說書的,“你先收拾收拾,等著秋池他們一塊兒?”


  “你要去哪?”


  “好久沒聽人說過故事了。”


  江魚瑤可不願,立馬否道:“從前一直都是聽你講,從沒聽過專業人士說故事,我也要去。”


  “我沒注意到駱駝他們進的哪兩間房,我們不留個人等他們一下?”


  “你意思自己先去玩,要我等咯?”


  言無純知道這話可不敢亂接,現在的江魚瑤已經不像小時候那麽好騙了:“沒這意思,我就隨口說說,既然你也想聽,就一起去。”


  兩人關好窗鎖好門,在長廊外站了一陣,所有房門都關著,並沒有看到何駱或秋池。


  樓下又爆發出一陣叫好之聲,把言無純的心勾地奇癢難耐。


  “快快快,”言無純一把抱起江魚瑤就往樓下走,“遲了就得且聽下回分說。”


  言無純抱著江魚瑤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一樓,找了個空位才將她放下。


  江魚瑤忍不住笑他道:“小純子,你也太著急了。”


  “那可不,小時候要麽聽爺爺說,要麽去茶館躲在一邊聽,第一次可以坐在正位上。”


  在言無純說話時,戲台邊的店小二已經是主動給二人放上了糕點和茶水。


  台上這說的正是當年七大派弟子比武爭“鼎”的故事。


  言無純沒有聽過又正巧感興趣,是很快就入了迷。


  而對江魚瑤來說,從沒在現場聽過說書,起先旁桌的人吆喝鼓掌,她還不習慣。可後來看言無純也這般,她便是有樣學樣,幾次過後頓覺十分過癮。


  “這比武啊,規矩簡單,年不過十五無論男女,七派先自於派內選拔,選出一人赴翠屏山,後再由七人中淘汰二人,”本來一切都挺和諧,但直到這位說書先生講到,“而這七人到時定是誰也不願被淘汰,必然是會拚命相搏,所以「百樂坊」的蕭碧辰女俠力排眾議,主動讓出一個名額,而「千流穀」穀主隨後從之,得以讓七派弟子無需再鬥。”


  “所以說啊,「百樂坊」深明大義,「千流穀」不安俗世。”


  台下七嘴八舌都是在讚揚「百樂坊」和「千流穀」的。


  但就在離言無純他們兩座遠的位置,一個身著土褐色長衣的男子雙腳搭在桌上,右手托著垂向右邊的腦袋,嘴裏咬著根筷子,譏笑道:“十個說書九個騙,還有一個胡亂編,台上那張嘴討活兒的,你剛才那些話可算是胡說八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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