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江魚瑤想了會兒後,隻能同意。
她也不想小純子就這麽被帶走了。
達成共識後,兩人回到大堂,卻沒有見到何駱與秋池二人。
“興許是等不急,出去逛了,”江魚瑤說,“我們就別亂走,免得師父回來找不到人。”
“我師父是不是也該來了?”
“這可真難說,不然他怎麽不來找你,”江魚瑤道,“你待會兒可以問問我師父,說不定她之前或剛才就見過你師父。”
蕭碧辰從竹廬離開後確實是去見了沐陽汐,然而她卻沒有打算告知兩人。
至於剛才,她隨著掌櫃離開則是去見客棧東家——也就是歐陽盟主當初的那位友人。
回來之後她簡單問了些兩人路上的狀況,甚至都未提朱運的事。
之後江魚瑤在房間裏跟她師父討教曲譜,言無純就退了出來,在客棧大堂閑坐著。
臨近子時,何駱與秋池都還沒有出現。
兩人的房間裏也是空無一人。
言無純找了幾個店小二問話都說沒有印象,又不便進去打擾正在聽課的江魚瑤,便是自己一人離開客棧在城寨中尋找。
因時間不早,一路上雖燈火通明,卻難見半個人影,言無純也不好呼喊二人的名字,隻能一邊走一邊尋動靜。
不過順著山路往下都快走到山腳,也沒有見到何駱與秋池的影子。
言無純想了想,這一路過來,何駱十分吃得開,沒見有什麽深仇大恨的敵人,多是被友人邀請了。
這山路唯獨一條,並沒有任何岔路可走,走到底沒見著人,那要麽就是在某間屋子裏,要麽就是往山上走。
言無純拖著腳步又往上爬,回到客棧前,還在猶豫要不要再往上走,因之前何駱說過,再往上麵去就是歐陽盟主的「自在觀」,也就是聚盟大會的地方,這地方是不能擅自闖入的。
他忽然是想到早些時候何駱帶他們去的那個「瞰雲台」,想著可能性雖不大,但隻順路之事——至少比去往山峰上容易。
言無純就著火光摸到客棧背後,但順著小路往上走會兒後,就隻能是借著零星透下的月光,小心翼翼。
此時的「瞰雲台」,在月空下顯得格外幽靜,萬裏星空綴於頭頂,似伸手就能攬下來。
他走到山崖邊,白日那條長龍般的河流泛著銀光,遠處的青山隻見輪廓,如眉黛般起伏綿延。
要不是言無純當下急著尋找何駱與秋池,都想把江魚瑤叫上來了。
景色絕美,但何駱與秋池並不在這裏,有那麽一瞬間,言無純甚至懷疑他們會不會掉落下了山崖去。
不待他多想,背後那條小路傳來腳步聲。
言無純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兒,很快果真有一個人影走上來,站在那邊與他一動不動地對望著。
“秋池姑娘?”言無純看不清此人是誰,隻從輪廓中辨出是個女子。
對方沒說話,依舊一動不動地麵朝著他。
仔細打量過後這女子要比秋池高一些,且紮著一條馬尾辮,身體在月光下略顯纖瘦。
然不說話這點,搞得言無純心裏發毛。
“我是上來找人的,”言無純又說道,“你可有看到一男一女上來過?”
對方仍舊沒有說話。
言無純這下急了,一下想到了不好的東西,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顫巍地問道:“你是人還是什麽?”
“哼,腦子裏想些什麽東西,”女子雖然言語中盡是厭惡,但卻讓言無純鬆了口氣,“告訴我,你是什麽人?”
“姑娘,”雖然對方是人,但言無純並不打算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告訴一個陌生人自己的名字,“我隻是來找人的,你可有看到一男一女上來過,或在其它什麽地方?”
“你這麽晚跑出來,隻是為了找人?”
“當然,”言無純一頓,反問道,“這麽晚了,為何你會來此?”
“我是跟著你來的,想看你在做什麽,”女子向言無純走了兩步,“你師父是蕭碧辰,而你差點把朱運打死,是不是?”
雖然看不清楚,但言無純感覺到了對方咄咄逼人地氣勢。
“姑娘,你又是什麽人?”
“跟你一樣。”
“什麽?”言無純看她在離自己十步外的地方站住腳,從地上撿起一根枝條。
“跟你一樣,是來找人的,”女子說著便舉起枝條,指著言無純,“來,讓我看看,蕭碧辰的徒弟何德何能幾招便敗了朱運。”
女子說完,便攜著手中枝條躍向了言無純。
對方突如其來的攻擊,讓言無純一時沒緩過神。他是來找何駱的,碰上個女子,一不報家門,二不說緣由,莫名其妙就要跟自己動手。
女子雖然手持的是枝條,但還是能聽到劃破空氣的聲音,就如堅韌百倍鐵劍一般。
言無純沒有要還手的意思,因為兩招之後,他就全然看清了對方的招式套路完全照搬朱運,但路數不及他刁鑽熟練,隻能說運劍時的內力更甚一點、劍風略強一些。
雖然不知為什麽自己這麽熟悉這些劍法套路,也不知為何知道這就是朱運的劍法,但言無純沒去管這些,隻遊刃有餘地一直閃躲拆招。
“你也是「穿影派」的人,來為朱運報仇的?”言無純避下對方十招後終於是沒了耐心,“你們「穿影派」就這麽不問青紅皂白,助紂為虐?”
女子見他不僅閃躲得輕巧,而且還能分心責問自己,便是更加使力。卻不想對方像是知道她的想法,自己劍路剛出,就被對方先一步擒住了手腕。
她不僅無法變招,更是進退維穀。
“夠了吧,你們若要報仇就明日光明正大點,我現在可有急事。”
言無純抓住女子手腕往後一送,後者隻退有一步後立馬卸去了釋出的內力,穩住身形。
“誰告訴你我是「穿影派」的,又是誰告訴你我是來為朱運報仇的,”女子再次擺出攻勢,“我隻是來討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