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沐陽汐所指十分明顯。
“哈,我道有什麽要說,結果是跑這兒來挑撥離間,”袁自行不耐煩道,“索性就再戰一場,今次徹底決出個勝負,懶得聽其在此妖言亂語!”
段紅迤實際早在探著內奸之事,而現在沐陽汐這麽說,她便想順水推舟:“袁自行,你稍微冷靜點,既知他是在挑撥離間,倒不如給他騰出個地兒,看他能掀個什麽戲出來。”
“誰有空跟你—”
“那你倒說說這些人是如何在不驚動「自在觀」,不驚動老金的情況下來的「二級峰」,羅一浩一個個背上來的?”
段紅迤直接讓袁自行閉上嘴。
“他們既然能夠控製演武場,那就說明早已有所準備,”崔代能開口道,“而且控製住了「演武場」,再上「二級峰」有什麽困難的嗎?”
“並非如此,他們在控製演武場時,此處就已經有他們的人了,”言無純反駁道,“我們之前上來過一次,那時這些黑衣人就已經在冒充「自在觀」的護衛了。”
“黃口小兒,信口開河。”
崔代能正欲反駁,何駱突然接話說道:“這我可作證,還有「紫玄宗」的趙苒霞也在,我們還從其中一人手裏奪下了一包炸藥,之後我一直跟他一起,要不是他跟江姑娘,現在演武場恐怕已經是天合——那個「正元天教」的了。”
“你閉嘴,嫌惹得事不夠?”何古隆這老身板還沒緩過來,卻是急不可耐地嗬斥何駱。
“老爺子,我隻是實話實說,惹什麽了?”
“咳……還說!”
“嗨!那江姑娘是「百樂坊」蕭碧辰女俠的弟子,”何駱並沒有懷疑江魚瑤,縱然知道了言無純騙了自己,但他還是相信江魚瑤的身份,“我們三人一路從「琴城」過來,老言就算是沐陽汐的徒弟,也必然是想棄暗投明。”
這後半句,完全是何駱自己的臆想。
付凝在「翠屏城寨」見過蕭碧辰身邊跟著的那位瘸腿小姑娘,不過到現在為止,她都隻認為那隻是大姐這些年一個人無聊,找的侍女。
因為是何駱在跟何古隆說話,付凝也沒去追問,隻轉而看向言無純:“小家夥,繼續說,現在演武場是什麽個狀況?”
“之前是因「正元天教」的那些人藏匿在各派中,伺機毒倒了許多人,幸而現在金老已經重新接管了。”
言無純說話間,見到江魚淵抓著江魚瑤的胳膊從牆外飛了進來。
他鬆了口氣。
鶴展也緊隨兩人躍進院內。
他手中則是一個被五花大綁、精神萎靡至極之人。
眾人皆是把視線移了過去。
江魚淵拉著江魚瑤靠在牆邊,沒再往前,而鶴展徑直拉著被五花大綁之人走到院子中間。
隨著兩人靠近,袁自行率先是看清了被綁之人的樣貌,露出了迄今以來最為驚恐的表情:“這是誰?”
他的語氣全然不像是疑問,因為心裏那股按捺不住地激動,讓他的聲調高出了不少。
引得周遭的掌門皆側目看了過來:“袁自行你一驚一乍地搞什麽鬼?”
“林瑞,”鶴展沒有再靠近他們,隻一把將手中之人推了過去,“他現在已是「正元天教」之人,以前應該是「穿影派」的弟子吧。”
林瑞麵無表情,腦袋耷拉著,看樣子沒少受折磨。
“林瑞早就死了,你們現在找個長得像的人來此,一開口就誣陷說我「穿影派」跟「正元天教」有染……”
“袁掌門,晚輩覺著你還是聽聽其他掌門的勸,冷靜一些,我從頭至尾都沒說過什麽你們「穿影派」跟「正元天教」有什麽關係,莫不要自己讓別人誤會了。”
鶴展用手指對著林瑞劃了一道,後者身上的麻繩盡數被切成了兩段,然而他並沒有像其他教徒那般搏命,仍舊是一動不動地站在原處。
段紅迤看他身形就知道,他就是當時在樹林裏被「獨獅」搶走的「九難官」,隻是不知為何對方已經被解了綁,卻既不反抗也不自絕。
“往前走。”
鶴展隻輕輕這麽一說,林瑞就聽話地晃著肩膀,一步步走向段紅迤他們。
這邊袁自行衝其喊道:“不管你是什麽人!停下來!”
然而林瑞根本就不理會。
段紅迤搶在好幾人前率先一躍而上,然林瑞並沒有抵抗或還手,由著她一掌將自己打暈在地。
不僅林瑞對她的攻擊毫不設防,就是連「天合台」那方也是視若無睹。
“該問的我們已經從這人嘴裏問出來了,現在是送給你們,你們想怎麽處置他都行,不必看我們,”沐陽汐說道,“作為交換,羅一浩我們要帶走,你們也不要阻攔。”
段紅迤相信林瑞跟「正元天教」的關係,所以她並沒有把握能從他口裏問出話來:“此處可不是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穿影派」掌門一反常態,竟然第一個站出來支持段紅迤:“沐陽汐,「天合台」是把我們都當傻子嗎,之前明槍明刀正麵你們贏不了,現在就搞這些暗地裏的小算盤,不把事情給說清楚,你認為你們走得掉?”
“你們是怕從他嘴裏問不出所以然來,還是怕從他嘴裏問出些什麽話來?”
“沐陽汐,此處是「翠屏山」,不是南隅,”段紅迤說話時,牆外由遠至近,是傳來了一陣陣驚天動地的腳步聲,“更不要忘記,這裏是「自在觀」。”
言無純見那位女前輩躍上屋頂,片刻後折返下來,用她那特別的聲調說道:“是「自在觀」和各派的弟子,正往這邊來。”
說完看到的境況,她將手放在嘴邊吹了個響哨。
一時間,四方樹木搖曳,從灌木中陸續飛出許多人,絡繹不絕地落到了言無純他們周圍。
羅一浩趁著這個機會是折身要逃走,但獨眼老頭一直都在盯著他:“老羅,你不動,我不動,你若動,我便讓你不能動,夠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