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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趙苒霞可不想如風元步所言那般。


  金鼎上的其它武功對她來說雖然也有用,但眼看著王鼎在自己眼前落到別人手裏,她就不甘心。


  “你倒不如趁著這個機會趕緊去看下金鼎上的功夫,能偷學幾個是幾個。”風元步對她說。


  “你以為這上麵的功夫很簡單?你可以去看看,上麵的文字之晦澀,不說你學不學得會,就是要背下來都成問題。”


  風元步笑著看向言無純:“我看了,看不懂,言少俠要不去試試?”


  “我不識字。”


  “你就算識字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學到一招半式,”趙苒霞說道,“我光是熟練彈出第一個鼎上的第一段樂律,就是用了一個月的時間。”


  正此時,洞裏就想起了悠揚的琴聲。


  看趙苒霞迷惑的樣子,言無純甚是得意地說:“我家小瑤子可是親得蕭婆婆真傳,而且這音律天賦更是無人能及。”


  “怎麽可能,蕭女俠之前必然是有教過她這曲子。”


  趙苒霞轉身一邊看著席地而坐,撥挑琴弦的江魚瑤,一邊聽著幾乎一處不差的音律。


  “蕭婆婆要是教過她,還讓我帶她來幹什麽。”言無純不知不覺說話已經很輕了,江魚瑤的琴聲像一隻婉轉歌喉的鳥兒在洞中翱翔,這時候誰都不願大聲說話打擾到它。


  風元步在一邊早是入了神。


  不同於他們兩人,趙苒霞這麽多年下來,算很熟練這首曲子,而現在聽她彈奏出的音樂,似乎跟自己學了這麽久的完全是曲調相同但卻又完全不同的兩種曲音。


  兩者相比,自己婉如小孩牙牙學語般。


  但琴聲突然是斷了,接著傳來江魚瑤的呼喊聲:“這鼎上的曲譜突然沒了!”


  言無純緩過勁兒,立馬是跑過去。


  他看那兒上麵還是有許多花紋,完全不知道哪些才算是字跡。


  “有用嗎?”


  江魚瑤點點頭:“開始感覺心脈那兒癢酥酥的,很舒服,後來慢慢擴散到四肢,但之後譜子沒了,那感覺就又消失了。”


  “那你就來回彈前麵有的不就行了。”


  “沒有用,”趙苒霞不知什麽時候也走了過來,她看了眼第三個鼎,“彈此曲時需自己調動內力,接而弦上音律到了何處,經脈也就轉到何處,你如果是想以此曲解毒,隻彈前邊的,那也就隻能解一部分經脈,之後仍舊會複發。”


  言無純指了指那個金鼎:“這上麵不是有花紋嗎,小瑤子你是看不懂了嗎?”


  “我不是看不懂啊,確實有花紋,但沒有琴譜在其中了。”


  “你以前是真沒有學過這譜子?”趙苒霞直接繞開言無純,問向江魚瑤。


  “沒,小純子是第一次帶我來這兒。”


  趙苒霞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好一會兒後,才緩緩張嘴說道:“那你很厲害,這是殘譜,我花了十數年來學習,方才彈出這三尊鼎上的樂曲,你隻花了一炷香不到。”


  “這曲子的確很特別,雖然要比師父平常教給我的那些要難,但隻要尋到了它的韻,後麵的一點就貫通了。”江魚瑤是照實而講,並不知道這話在趙苒霞聽來不是滋味。


  “韻?”


  “啊,每首曲子都有它的韻在裏麵,就像它的靈魂一般,很容易感受的。”


  “嗬。”這十多年來,趙苒霞可一直都沒感受到這曲子有什麽靈魂。


  “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言無純皺著眉頭,“既然是殘譜,那剩下的在哪兒呢,風大叔,你幫忙找一找。”


  “不用了,這裏沒有剩下的,從來就是殘譜。”


  言無純看了眼堵在門口的石門:“也罷,能暫時控製住既可,我們先去找蕭婆婆,若她沒別的辦法,就去找安大叔。”


  “小純子等等,”江魚瑤叫住他後,是轉而問向趙苒霞,“剛才你說弦上的律到了何處,這經脈也就轉到了何處?”


  “對,是我說的。”趙苒霞不知道她想幹什麽。


  江魚瑤點了點頭,對言無純說:“小純子,不用著急,我有辦法了。”


  她閉上眼睛,把手搭在了琴弦上,稍作調整後又撥動起來。


  旋律依舊是從頭開始,隻是這次在殘譜終部出現了短暫的停歇。


  然在任意一人開口說話之前,琴聲再度響起。


  曲音雖不及之前那般順暢,卻是叫趙苒霞瞠目結舌。


  她此生所遇異事不少,讓她深刻的事情亦不少。


  但眼下正發生的這件事,甚至是要比她第一次來到這裏,見到那些啞奴和金鼎時,所感受到的震撼還要高出數倍。


  十數年地彈奏,讓趙苒霞多少算是音律上的內行,所以當她聽到江魚瑤現在所彈奏出的旋律,便確信這正是殘譜的後續。


  她不知道對方是如何做到的,隻知道這些旋律自己從未去想過,也不可能想得到,然她卻聽得出來,江魚瑤所彈真和殘譜上的不謀而合。


  突然,江魚瑤是毫無征兆地吐了口黑血,接而是趴在了琴上。


  “嗡”地一聲,琴聲戛然而止。


  眾人驚回神來,言無純第一時間望向她:“小瑤子?”


  “她沒事,隻是睡了過去,”風元步上前把完脈後,道,“脈息趨於正常,起了效用,江姑娘的這琴藝天下怕是無人可出其二了。”


  言無純鬆了口氣:“我還以為她是走火入魔了,後麵一段彈得並沒前麵舒服和順暢。”


  趙苒霞走上前來,摸了摸琴弦,甚有餘溫:“那是因為後麵全是她自己臨時譜的,沒有筆和紙,不需要推敲,直接信手拈來,她若不是早有所聞,那便真是要讓人頂禮膜拜。”


  “反正我是第一次聽小瑤子彈這曲子。”言無純終於是放鬆了下來。


  這時在洞中響起了道聲音:“律動經脈,她則以此反推之,然厲害之處並不在於能想到這種方法,而是通過前篇記載,在這麽短時間內就找到曲中每一節音符所對應脈穴的順序,以及旋律跟經脈走向的規律,她才是這三尊金鼎要等之人。”


  這話後一句顯然是衝趙苒霞說的,但聽聲音卻不是言無純,更不是風元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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