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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馬車還停在外麵,不過因為剛才的響動,路上和客棧外又重新聚回來了不少人。


  他們看言無純等人從裏麵出來,便湊過來爭相打聽情況。


  “我們也不是太清楚,隻知道是一群武林人士發生了衝突,”秋池裝作很驚慌的樣子,實際上也算是真情流露,“快逃吧,裏麵已經是死了一個人了。”


  聽到這則信息,多數人竟然是更加迫切地往客棧靠近,生怕錯過之後的事。


  何駱也趁著外麵的混亂從客棧裏鑽了出來。


  “給了他們錢,而且我已經跟他們說明了死在店裏的是「雲上峰」弟子,那些人的手段殘忍得很,他們應該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替我們也為他們自己保守秘密。”


  「雲上峰」的人和「鎮西鐵三角」不知道跑哪去了,反正再上路後沒看到他們中的任何人。


  “還好那三個怪人是我們這邊的,本來聽聲音還以為他們隻是打了「雲上峰」的那個家夥,結果卻是那副模樣,第一次見他們時,他們甚至想對小純子動手。”即使馬車已經顛顛簸簸走了半個多時辰,江魚瑤仍舊心有餘悸。


  因為已經入夜,整條路上幾乎就隻有他們這一輛馬車,借著些微的星月之光,馬車一路全速飛奔,是趕在子時之前到了渡口。


  此時月亮不見了,渡口一片漆黑,周圍房屋也僅能隱隱見得輪廓,無一家燃燈。


  除了能聽到徐徐不斷的流水聲,便再無任何聲響。


  江魚瑤和秋池已經在車內睡著,言無純坐在車上牽著韁繩看著何駱走近一間渡口邊輪廓最大的屋子。


  一樓的一間房亮起了火光,沒多久一個壯年舉著油燈開門將何駱讓了進去。


  言無純這邊隻能是百無聊賴地在車上等著,因為身後還有兩個已經入睡的姑娘,他又不能到處跑或者跟著何駱進去。


  然而何駱這一次進去的時間遠遠超過言無純的想象,要不是屋裏各個房間的燈陸續亮了,並且沒有打鬥呼救之聲,言無純甚至會想到何駱已經被宰了。


  他抬頭數著為數不多的星星,終於等到那扇木門被再次打開。


  “怎麽花了那麽長時間?”看著何駱小跑出來後,屋內陸陸續續又跟出好幾個人,言無純趕緊跳下馬車迎向他。


  “別緊張老言,沒事,現在情況是這樣,”何駱喘了口氣,“大貨船正好還有一艘,但這今日漲水,行夜船或許有危險,他們起先並不願,我不得不給他們看「弈劍山莊」的令牌,他們才勉強同意連夜開船,然而最多隻同意把我們載到最近的一個渡口。”


  言無純不是太明白何駱這句話的重點在哪:“最近一個渡口怎麽了?”


  “按道理說,我們應該是要到「龍嘴渡」,那地方上岸就是在「千流穀」的管製地,但現在卻隻能是去到「嵌尾渡」——從那裏上岸的話,就必須得從「千流穀」的「風派」所看守的隘口進去。”


  “你又不是不知曉我對中原地名的了解有多少,直接說重點,那地方怎麽了?”


  何駱趕緊拍拍自己的腦袋:“那地既不屬千流穀的地界,也不屬中原,上麵幾乎全是被「千流穀」攆出去的人,雖有隘口,但幾乎是隻準出不準進,從這邊走的話我估計連「弈劍山莊」的名號都不管用。”


  “我們又不是被攆出來的,就算「弈劍山莊」不管用,我們也可以明說,”言無純想了想,覺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日早些時候出發也可以。”


  看來何駱在屋裏已經是提過這個想法,隻是被拒絕了:“上遊接連幾日暴雨,恐明日水流會更加湍急,到時候給他們多少錢,報任何名號,都不管用了。”


  言無純看到從房裏出來的那些壯年男子已經是拿著火把走向了渡口。


  “那沒辦法了,隻能是先過去再說,對了,所謂‘被千流穀攆出來的人’是指什麽,他們是壞人?”


  何駱聳聳肩:“不知道,反正我從沒聽說誰去千流穀會在「嵌尾渡」上岸,都是那邊的人搶船離開,這次我們可能算是先例了,但也不盡是壞消息,至少「嵌尾渡」很近,一兩個時辰就能到,而且上去是晚上,我們可以加緊腳程,趕在天亮之前到隘口。”


  在幾個壯年的幫助下馬車被拉進了船艙。


  他們的這輛馬車堪比兩輛,好在準備的貨船足夠容納。


  船上雖然是燈火通明,但根本照不亮周圍的環境。


  何駱在貨倉裏照顧著被晃醒的江魚瑤跟秋池。


  言無純則在船頭,望著漆黑一片的水底,心裏犯嘀咕,他這是頭一次坐船,不知道這種猛烈地晃動到底正不正常,隻是從那些船員們的臉上,推測情況有些嚴峻。


  “我本以為騎馬就已經是夠顛簸的,想到不到坐船更甚,總覺要天翻地覆一般,”言無純對身旁一個正在拉繩索的男子說道,“漆黑一片,你們能知道哪是哪嗎?”


  “我們跑這條水路已是有十多年,不說其他的,閉著眼睛都知道船是到哪了,”那人打了個寒顫,“大半夜從被窩裏起來,可太冷了,不過「嵌尾渡」也就隻有這麽晚去才安全。”


  “是因為那裏的人會搶船嗎?”言無純記得何駱有說過這事。


  “肯定啊,”那人打量了一番言無純,略帶抱怨地問道,“既然那些人犯了錯,你們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他們,非要把他們給關在隘口外麵,這樣我們都不敢輕易在「嵌尾渡」靠岸。”


  言無純知道對方是把自己認作「千流穀」的人了:“我也是才入派不久,不是太清楚,那裏的人犯了什麽錯?”


  “我更不知道,隻不過有一句說一句,你們非要把他們困在那邊,就多派些人管一管,不要讓這些人靠近渡口——”那人開始劈裏啪啦倒苦水,要不是船身忽然一陣猛烈抖動,言無純都不知道該怎麽阻止他停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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