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雖然方司思不知道寇中誌失蹤的原因，但那段時間應該正好能和薛齊婷的故事接起來。
不過言無純沒像昨晚那般想到什麽就說什麽，薛齊婷的這事，他沒打算跟方司思談。
“那就是說，這王文穀興許是為人有些問題？”
“若寇中誌陰溝裏翻船，是真走火入魔，也就罷了，若不是，那麽這王文穀就不止是為人有問題了，”方司思並不打算再空談沒有線索的事情，她轉而問道，“你是繼續在外邊等著，還是跟我去閣間看一眼，我讓他們先別收拾裏邊的東西。”
言無純出來也隻是想碰碰運氣，但除了淌水的街道，什麽人影都沒看著：“走吧。”
現在正值晌午，大堂裏吃飯的人遠沒有昨日晚間多，一樓好些個隔間都是空的，他們推門進到之前緣鳳所在的那間。
大圓桌上放了兩雙碗筷，至少十種菜肴，可謂豐盛至極。
“這麽多菜，幾乎都沒動，”言無純說，“那必然是在談事了。”
“誰付的錢？”方司思問守在門口的小二。
“是王文穀付的錢。”
方司思探了幾碗菜的溫度，都已經涼透了：“何駱叫你老言，你全名叫什麽？”
“姓言，名無純，爺爺給的名字。”自己的名字他可以說，但江魚瑤的就不行了，畢竟江家的名號在江湖上不小。
“言無純，你簡單講講那個女子，之前在「乾坤寨」做了什麽，以至於你們在此見到她後這麽緊張？”
那不是什麽秘密，所以言無純沒有任何隱瞞她的必要，隻不過他還將後來緣鳳救那些個被裝進麻袋女子的事，也一並告訴了她。
然而沒有多大的用處，方司思並沒將任何注意力放到評價緣鳳的品格上。
“「天合台」這麽做很明顯是想收攏「乾坤寨」，那他們可幫陳商勇拿下「乾坤寨」了？”
言無純搖搖頭，他們之後都未再聽聞過「乾坤寨」那邊的事情。
“估計沒得逞，否則「乾坤寨」易主這等大事，早傳得人盡皆知了，就像「落雁山莊」，等一下，”方司思意識到了什麽，“所以「天合台」滅了「落雁山莊」的傳言是真的，那麽「八極地」呢，他們又是何作為，「天合台」如此明目張膽，怎麽沒有一點消息？”
言無純既驚訝於事情竟然會傳這麽遠，也無奈於方司思一口氣提了那麽多問題，而且又是把「落雁山莊」的滅門歸咎於「天合台」。
“跟「天合台」無關，是「正元天教」幹的，「乾坤寨」的事情與「落雁山莊」並無關係，這個在「聚盟大會」上已經搞清楚了，”言無純注意到視線裏的一抹紅色，他走近飯桌伸手摸了摸，還沾到了自己的手指上，“並不是血，這紅印是本來就在桌上嗎？”
“什麽，”方司思湊過來，隻一眼就認出了是那印記，“是「霸派」的通關印——這位置是誰坐的？”
“那個女子。”小二幾乎是第一時間回應，言無純都怕他根本沒想清楚。
“這就有意思了，”方司思將桌上的紅印抹掉，“並不止是你們想偷去「主穀」。”
“我們不是想偷去「主穀」，隻是信掉了，又找不到人幫忙傳達，而且事情緊急……”
方司思打斷他：“當然有區別，不管是目的還是領路的人，都比他們更正大光明，然而性質卻是一樣的。”
“你確信她也要去「主穀」？”
“此印可暢通正大道直往「主穀」，別無它用，現在該注意的是她上「主穀」的目的是什麽，王文穀又為何要幫她？”
“「正元天教」的人能滲透到任何地方，或許王文穀就是他們的人，”親見「穿影派」‘死了’那麽多年的林瑞都能是他們的九難官，言無純覺著任何人都有可能，“實際我們在「嵌尾渡」已經見到了他們的人。”
言無純的話讓她覺得是天方夜譚：“正元天教……沒聽過這名號，什麽時候冒出來的，勢力有這麽大，還滲透到我們「主穀」了？”
“我知道的也不多，反正他們不幹什麽好事。”
“如果王文穀是「正元天教」的人，那現在不就證明他們是攪在一起的，但你剛才又說聚盟大會確定了「天合台」跟這什麽教沒有關係——”方司思露出苦笑，皺眉看著言無純，“你是真把我搞糊塗了。”
「正元天教」乃至「穿影派」、「雲上峰」，誰跟誰是什麽關係，言無純自己都是迷糊的，不過他至少是確信師父的話，「天合台」肯定跟「正元天教」沒有關係。然他又沒時間向方司思一一解釋清楚，隻能說道：“「天合台」內部出了問題，他們也在各行其是，但總歸來說，「天合台」並沒有在做壞事。”
“你這話說的就像你是從「天合台」來的一般，”方司思皺了皺眉，“我開始好奇你們這次聚盟大會究竟說了些什麽，歐陽俞舟師叔是要跟「天合台」聯手，還是要去再打一次「天合台」？”
“都不是，”言無純趕緊把話題拉回到麵前，“緣鳳她們現在就上路，大概什麽時候會到「主穀」？”
“冒雨前行，最快三日，”方司思明白言無純的意思，“不過我們遲一些上路也無所謂，現是大雨，他們在路上跑不快，隻要何駱明天能夠好些，我們再上路也落後不了多少，而且我看這場雨也差不多了。”
“你現在最好能先想辦法給你的同門們通報一下這個情況，我雖覺緣鳳這人不壞，但難保她做的事情不是壞事。”
“「霸派」的地方，我想通知也通知不到，而且現在我也不想這麽早就被我爹知道我的行蹤——雖然躲不了多久，但我不能主動暴露，”方司思衝門外的店小二招手，“去跟掌櫃說，如果派出去的人是跟到了主路上且方向是往「主穀」，那就直接超過他們去首道路閘，幫我們安排好。”
“是！這就去！”
“什麽路閘？”
方司思回望向桌上的飯菜，心不在焉地回答說：“首道路閘嗎，就是「霸派」主道上的一道關卡，設在「綠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