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這一幕是讓在場所有人大跌眼鏡，就是連方司思自己都未曾料到，被驚得愣在原處甚至忘了是一口氣反敗為勝的機會。
壯男這邊隻是自己跌倒，並沒有任何大礙，自然是立馬起身。
雖然有不少人為方司思錯過這次大號機會而長歎，不過實際上就算壯男起了身，他仍舊未走出迷糊的怪圈、仍舊在言無純‘預判’的陰影當中，一直左顧右盼無法暢然。
如此狀態，真就不如能夠全神貫注的方司思。
“他現在猶豫，可以找機會反手了，”言無純依舊毫不避諱地喊道，“主要觀察他右側，尤其在挑肘時，必出破綻。”
這種感覺很奇怪，尤其對壯男來說，就像是有一個人掌控了自己的命運，甚至是要比他自己還要了解他——即使其有意識避免再使用右手以及跳過需要抬肘的拳路，然而都似刻在他骨子裏的習慣一般，一個不留神就會使出來，一次倒也罷了，以方司思的能耐還不至於一錘定音，但隨之而來還有第二、第三次。
他也僅是在同輩新人中稍微拔尖一點罷了，露出自己的短板，且還是如此‘致命’的短板，方司思這位師姐自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錯過。
同是十多回合，隻不過這一次，方司思已然成功反擊五手，且次次到肉，若非她在武功造詣上真的不行，對方早就被打趴下了。
“對方已經摸清你的招式路數與習慣，”壯男那方也不是沒有人幫忙出主意，隻不過不及言無純那麽有效罷了，“師兄！換用腿功對付！”
實際不換還好，至少雙腿能保持重心，光靠方司思的力道與內力，即使打到了身上也並不能夠造成什麽威脅。但當他迫不得已使用並不擅長的退功時，一切就不一樣了。
言無純並沒有因為武功路數從手上換到腳下就看不懂，反之是更容易摸透。
情勢並不如「霸派」的人所想的那般轉換，言無純也就安靜了五招，之後雖不說是看透了這套腿功的路數，但是真真看透了壯男所能使用的路數。
“他會踢你右腰側，”在他使出第六招時，言無純又開了口，“挽手抓住，蹬其左膝！”
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隨之而來的畫麵確如言無純所言，隻是這一次方司思沒有再給壯男站起來的機會，這一腳踹要是再猛一些，甚至是可以將其腳給踢折了。
男子跌跌撞撞退了好幾步，最終仍舊是沒有立穩，又坐回到了地上，不過這次不僅沒能立馬站起來，甚至還疼得險些叫出聲來。
“不能站起來就別勉強，依照你現在的情況，短處盡數給人看了個透，縱然往後也走不了多遠。”曲正等待了他片刻，後者點了點頭，撐著身體緩慢起來，抱拳認輸。
不存在服與不服的問題——是輸給方司思也好，輸給下麵叫喊的言無純也罷——最終結果就是這場比試以方司思勝利告終。
這也是今日最後一場比試，晉級的那些人站到了一起，與另外三派比起來，方司思顯得格外孤獨。場上剩下的選下的數人中，唯她一個是「流派」弟子。
方敬麵帶微笑，衝著方司思點著頭表示肯定。
雖然並不乏祝賀方司思的弟子，但更多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言無純身上：“他是不是偷學了我們的武功？”
有些甚至就在他們的身邊。
言無純沒有回避這個問題，隻聳聳肩，簡單答到：“我頭一次來這兒，哪學過你們的武功，隻是他們的套路變數單一，且不同支派的武功似又有相同之處，幾場看下來，這幾路拳法、腿法就明白了。”
有人驚異於言無純的觀察力和記憶力，但有人卻不相信，但因為上到曲正，下到方敬，都沒有來質問他此事，所以其他人不管信不信，也沒有辦法多說什麽。
“司思姑娘已經贏了，”江魚瑤可不喜歡被那麽多人看著，不管是衝著言無純還是她，“「賞罰會」就結束了？”
“初定的環節算是結束了，明日會有中階的比試，也就是上一屆通過初定的那些人，大師姐算是托這位兄弟的服，能夠下來準備下一屆的中階比試了。”
在聽別人解釋的過程中，方敬已經走到了言無純和江魚瑤身前，他並未表達出自己的喜悅，而是語氣平淡：“言無純，有點能耐，雖然對我來說無所謂，但「流派」此番沒有‘全軍覆沒’的確歸功於你，事後我會獎賞你。”
“我就是圖個樂子罷了，你也不用太感謝我，”言無純並沒有覺得自己實話實說有何不妥，“之後的中階比試，我也能來看嗎？”
方敬一愣，冷冷說道：“之後的比試外派者不能參與，再者，如你所言非虛，那屆時你不就看去了我派更高的武功。”
他說的倒也是有些道理，言無純並不是十分稀罕學他們的武功，更別說是因為這些簡單的套路武學，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太陽已經快要下山，看樣子現在並沒有人要點燃火炬或任何照明的東西，並且也不打算等待蒼日翎和蕭碧辰返回，輸家和贏家都回到了自己所屬的門派，被安慰被慶賀。
曲正跟辛蘭耳語幾句後，宣布今天的「賞罰會」已經結束，各自的門派可按順序離開，回自己在「主穀」的專屬區域。
“你們可以繼續跟我們會山澗，繼續住在那裏，雖然之後的賞罰會你們不能參與，但可以等著蒼日翎安排，我相信他一定有其它的事情安排你——你們。”
方司思一路小跑，穿過歡呼已經圍著她慶賀的人群。
“她一向都不會如此信任別人，這叫我感到奇怪，”方敬突然壓低聲音，迅速地說道，“我會一直注意你們。”
麵對方敬最後一句半分警告半分神經質的言詞，言無純和江魚瑤隻能是茫然地對視一眼，默不作聲。
“看到沒，我贏了，你老沒想到吧！”方司思衝他爹炫耀般的說道。
方敬一改先前跟言無純他們說話時的語氣，頓顯喜悅，甚至調侃道：“我看這結果，你是自己也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