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隧道的另一頭已經有人聲,而這邊淩遜已經不見了蹤影。
“我是「流派」方司思,與蕭碧辰女俠的徒弟被困在外邊了,清理出隧道中的碎石就能找到我們。”方司思主動衝裏邊喚道。
“方師姐,稍安勿躁!我們很快即可救你們出來!”
得到回應後,方司思再次看向言無純:“我剛才給你說的,你都記清楚了?”
“應該——”
“小純子,別應該啊,迫在眉睫的事情,”江魚瑤急道,“你要一個人去追何駱他們,若是迷路就完蛋了!”
言無純指向岩壁:“這裏是第一個記號,意思是無險,沿路一裏,會有第二個記號。”
江魚瑤什麽也沒看出來,還以為言無純是胡亂說的,結果方司思拍拍手,給予了半分地肯定:“還可以,至少能識出圖案來,但不是沿路一裏,而是北走一裏,「千流穀」的暗號裏皆會指明方位。”
江魚瑤仍識不出任何圖案,聽兩人說話跟聽天書似的,索性直接放棄了,催促言無純道:“快走吧小純子,別耽擱了。”
隧道被堵得夠長,但石塊較稀疏,裏邊的人多,清理得很快。言無純剛貼著山壁走上那條小道時,那邊都已經清通過半了。
他一個人走在這條小道中,不用瞻前顧後,也無需顧及他人安危,實話實說跟如履平地並無差異。
言無純沒走一會兒便已經快看不見江魚瑤他們所站的位置了,不過他還是故意放慢腳步,直到親眼看見「千流穀」的弟子出現,把江魚瑤和方司思帶進隧道後方才重新向前邁步。
次一番言無純才真的是大步流星,邁開腳步,與在「勁峰山」深處的路想比,這條懸在陡峭山壁上的小路可要順暢太多,他甚至都有閑情去眺望踩在腳下的風光。
他很容易就從那些植被間辨出了那條是寬敞且湍急的河,從高處看,此河幾乎就是貼著他現在所在的山流淌,河水轉彎處即是山勢之轉彎轉處。
尋思著也是走有一裏了,言無純隻是抱著僥幸的心裏尋找著或許該出現的記號。他並沒有對自己抱太大希望,反正就算找不著,這小道也就隻一條路,結果經過方司思那麽一點撥,他還真就開了竅一般,幾乎沒有花多少功夫就瞧見了刻在石壁上的第二個記號。
言無純能肯定這就是「千流穀」所用的暗號,但他依照著方司思教他的信息來解讀,此記號的意思是隻讓其再朝北前進三丈。
然而言無純即使站在這裏,也能瞧見三丈之外什麽都沒有,小道依舊朝著前方延伸甚至十多丈。他以為自己是解錯了,隨即繼續往前追趕,不過在默到快要三丈的時,言無純還是放緩了腳步,即使第一眼看過去左邊是峭壁右側是懸崖,再無其它,但在陽光下的那一絲絲寒光還是被他發現了。
就在他腳下幾尺處,由峭壁中生出無數跟鐵線,斜挺挺地射向山下紮根在河岸對麵,無數鐵線所形成的斜坡十分平緩,所以光是長度就已經叫人歎為觀止。
言無純蹲下身子,看到近端的鐵線皆深深地紮入山體之中,這種內力以及技巧,必然是自己之前所遇到的那名擅使鐵線的「正元天教」九難官。
而光是看眼下的景象,言無純確信他們就是從這裏離開「千流穀」的。
他探腳試了試,即使使力蹬去,那些貼在一起的鐵線依舊牢固、紋絲不動,於是他直接跳上去,腳下的那排鐵線依舊穩固無比,仿佛同時站上一百個自己也未嚐不行。
雖然坡度不算抖,但言無純在鬆開扶著山體的雙手後,仍舊不自主地往下滑,速度是越來越快,他穩住身形倒是遊刃有餘,聽著耳畔呼嘯而過的風,看著腳下飛快流轉的景色以及越來越近的泥土和河流,竟有一種說不出的爽快感。他突然有一種感覺,一定有人從這兒滑下去時失衡摔落河水中或落到地上,所幸沒有讓江魚瑤走這條路。
對言無純來說一切都輕巧無比,不消半盞茶的時間,他就已經越過河流穩穩站在了「千流穀」的對岸——若是可以,他甚至還想再來一次。
這個地方必然是「正元天教」的人精心挑選,因為河岸邊十分平整,且四周樹木林立,可說隱蔽性極強。從地上雜亂的腳印來看,人真是不少,不過雜亂也就隻是在岸邊,隨著往林中走,腳印逐漸變得整齊起來,更是從一大股分成了至少五、六股朝著不同方向而去,每一小股至少都是三到四人走出來,看每個腳印之間的間距,他隻能判斷這些人並不是逃走,而是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邁著,明顯這裏不止一個「正元天教」的教徒在接應他們,從而將那是數十人給分開,叫事後發現此處的人無從跟蹤,就如言無純現在一般根本不清楚何駱跟秋池走的是哪一邊。
好在他還可以寄希望於另一人身上,言無純在簡單看清眼下的環境後,便退回到岸邊尋找淩遜可能會留下的記號。
但是這裏地形較為複雜,言無純一時像隻無頭蒼蠅,不知到底該從哪兒找起。河邊是左左右右來回走了好幾遍,什麽都沒看到,抬眼望向林中,那裏一棵棵樹木交錯,光是數也是叫人眼花繚亂。
在幾次無的放矢後,他突然想起方司思好幾次都提到,「霸派」的弟子皆極擅留刻暗號,他們甚至比尋暗號之人還清楚什麽地方該留暗號。
想到此,言無純是直接朝著林中方向走去,一直來到腳印分散的地方,果不其然,幾乎不費任何吹灰之力便瞧出了留在其中一股腳印邊的記號。無需讀解,言無純也知道一定就是讓他順著這個方向去,雖然不知道淩遜是如何判斷這條路的,但言無純現在本身就沒有方向,也隻能是聽之順之。
他先退回到了河邊,找了一棵在周圍看上去最高的樹,一掌是將其劈斷,隨著一陣響動之後,方才尋著腳印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