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記:說0丨6 Хīashυ丨6оΜ 以免丟失
沈白焰沒讓宋稚出來,但也沒阻止宋稚知曉此事。
流星搬來一個團凳,放在屏風後頭,宋稚手裏拿著一碗紅豆粥,津津有味的吃著,倒像是在聽戲。
沈白焰出去之前,頗為無奈的睇了她一眼,隻瞧宋稚眨巴著一雙眼眸,無辜極了。
沈白焰平日裏的衣衫總是淺淡的顏色,但通常衣料上都會用同色的細線繡上細膩精致的圖案。
今日這件衣裳是宋稚讓人給他做的,所以有些許不同。
墨色的長袍,下擺上卻是血色的層層弧線,血色並不分明,隻在沈白焰身動時,光線折射,才能看出這是一朵朵的薔薇花。
宋稚親自描畫了薔薇的花樣,花瓣的著墨並不多,筆端隨意帶過,那薔薇枝葉上的尖刺卻是一點點勾畫過的,細細端詳的時候,那一根根尖刺,才叫人看的分明。
那兩個和尚是匍匐在地上的,第一眼瞧見的就是沈白焰衣衫下擺上若隱若現的薔薇花瓣。
像是由血液一點點的浸染出的花瓣形狀,他們兩人心下不由自主的一凜。
若是宋稚知道自己畫的薔薇在他人眼中這樣可怖,不知會作何感想。
沈白焰並未見過這兩人的模樣,此事原先是由素水處理的。
“何事?”沈白焰垂眸,瞧著這兩人腦袋上貨真價實的戒疤。
“王爺,昨日深夜有人擄走了戒愚,還給我們二人留下條子一張,要想這和尚平安無事,便拿您的女兒來換。”略壯實些的那個和尚開口,道。
一聽到這話,宋稚不由自主的渾身一僵,她將碗塞到流星手裏,起身走到屏風前,從縫隙中窺視這兩人,流星和菱角也是伸長了耳朵聽著。
話的和尚便是二師兄,長得雖壯實,但個頭並不高,看著敦敦實實的。一雙眼睛倒是極有神,鼻子也大,擠得麵頰上生生多了兩條紋路。
“王爺,戒愚是個極無辜的孩子,求您救他。”另一個和尚則是大師兄,他非常瘦弱,隻瞧背影,若是女扮男裝,也是有人相信的。相貌也十分普通,一張隨處可見的臉,不美不醜,沒半點特別。
沈白焰在聽到有人打蠻兒主意的時候,袖中隨身的短劍已無法自抑的泛出縷縷寒光。外人雖瞧不見這劍光,但也能覺察到沈白焰周身冷冽的氣場。
沈白焰一言不發的朝兩個和尚伸出手,瘦和尚隻怔了片刻,很快就從懷裏將自己發現的紙條遞給了沈白焰。
紙條隻最普通的宣紙,隨處可見。字很端正,可也沒什麽特色,隨意拽一個讀書人,都有可能寫出這筆字來。
紙上唯有七個字,‘沈家女兒換和尚。’
沈白焰慢條斯理的將這紙條撫平,放在手邊的茶案上,道:“你們兩個功夫不錯,我這次出門所帶護衛並不多,你們不試試來奪人?”
兩個和尚一個苦笑,一個猛搖頭,道:“王爺不要打趣,我們旁的本事什麽都沒有,唯有一點自知之明,才能苟活於今日。”
兩人得極為坦誠,差點沒把心肝剖給沈白焰看了。
“這個和尚,是什麽來曆?”沈白焰的潛台詞是,潛藏在暗處的人怎麽就認定,擄劫了這個和尚,能要挾到這兩人呢?
“不過是個棄嬰!”瘦和尚低聲道,他的聲音有幾分古怪的壓抑感,沈白焰掃了他一眼,瘦和尚將頭顱更低下去幾分,繼續道:“隻是自養大,這孩子又乖巧惹人憐,如何能眼睜睜瞧著他落入這生死不明的境地呢?”
“就算我插手此事,也需要事情查明。這人既盯上了你們,就會知曉你們今日來了王府,卻又空手而歸的事。那和尚還有命嗎?”沈白焰一針見血的。
兩個和尚麵麵相覷,一時間沒了主意。
菱角此時從院門的另一條路繞了進來,手裏提著一個食盒。
她走到兩個和尚邊上,半蹲了下來,一樣樣將食盒裏的吃食展示出來,道:“這是榛子酥、清燉冬瓜、豆油煎豆腐,還有兩碗番薯甜羹。兩位師父,這是你們今日化緣得來的齋菜。”
壯和尚冷汗一下便冒了出來,直到菱角走到他邊上時,他才覺察到這個靈動姑娘的存在。他心裏同時也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沒有不自量力。
這食盒算是解了眼下的局了,可今日是先來此處探個深淺的。
菱角將食盒往壯和尚手邊一推,走到沈白焰身側,輕聲道:“是王妃吩咐的。”
沈白焰略一點頭,即便是菱角不,他也知道這是宋稚的主意。他順手拿過茶案上的紙條,放在鼻尖一嗅,道:“似有迷魂殘香,讓人去查。”
菱角接過沈白焰指間的夾著的紙條,很快消失在兩個和尚眼前。
沈白焰動了動手指,像是拂去空中的塵土,兩個和尚瞬時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拎起食盒便飛快的走了。
沈白焰走到屏風後頭,隻見宋稚已不在此處,便是個最蠢的人也能猜到她如今在哪。沈白焰才往院走了幾步,便聽到了蠻兒‘咯咯咯’的笑聲。
這宅子的後院有數架秋千,有些年久失修,木板都有些腐壞了。沈白焰讓工匠重新修葺過,蠻兒和宋稚正坐在最大的一架秋千上晃蕩著,還能做坐下兩個成人。
這大秋千是個圓碗的形狀,十分特別新鮮。沈白焰一聲招呼也沒打,便飛身上前,輕輕的落在正在搖晃的秋千上。
宋稚被的嚇著了,反倒是蠻兒,見沈白焰忽然出現,開心的拍手大笑。
宋稚垂眸瞧著蠻兒高興的模樣,自己也勉強的牽動了嘴角。
丫鬟們賣力的推著秋千,宋稚的發絲飛揚著,蠻兒笑靨如花,沈白焰視野裏清晰的隻有宋稚和蠻兒,背後是一片朦朦朧朧的綠色。
再算上宋稚肚子裏那個的,是沈白焰現如今最重要的人都在這架秋千上了。
玩鬧了好一會子,蠻兒笑也笑得累了,便趴在沈白焰的肩頭眠著了。宋稚勾著蠻兒垂下來的手指,道:“咱們可回府去嗎?”
沈白焰偏頭看著她,見她眼中並沒有驚慌,也沒有恐懼,隻有滿滿的信任。
“回去,是可以。不過,他在暗,我們在明。這次不除,依舊是個禍患。”沈白焰這話並不叫宋稚感到意外,她也是這麽想的,可是線索甚少,從何查起呢?
沈白焰從宋稚略帶困惑的眼神中明白了她內心所想,隻了四個字,“雁過留痕。”
蠻兒在他們二人的房中酣睡,不過是一牆之隔,可宋稚還是讓茶韻留下陪著她。
沈白焰讓人獵了山雞和野兔來,現下已經烤製好了。廚房跟來的人將肉片好,又用一半的山雞和嫩茴香煲了一鍋湯,宋稚一聞,就知這味道絕對差不了。
雖她心裏揣著事情,可是被這野味的新奇香味仍舊是勾的食指大動。
隻一道麻辣手撕兔肉,便叫宋稚杯盞不能停了。她的唇瓣被辣通紅,忙抿了一口玫瑰露。
“好吃嗎?”沈白焰飲了一碗湯之後,進食的速度就忙了下來,大半的時候都在替宋稚夾菜。
“嗯!”宋稚點了點頭,“若是能飲酒便好了!可惜肚裏揣著這個家夥,不能沾酒。”
四周忽傳來素水的聲音,這聲音不遠不近,像是憑空出現的。宋稚聽過幾回,知道這是他們用內勁逼進來的聲音。
“王爺,抓到一個人。”
沈白焰當即起身,宋稚的臀剛離開椅子些許,便被沈白焰溫柔而篤定的扶著肩膀按回了位置上,“你繼續吃。”他睇了流星一眼,示意流星來給宋稚布菜。
流星手腳麻利往宋稚麵前的碗裏堆菜,隻想用美食困住宋稚。
宋稚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隻好繼續乖乖吃菜。
宋稚吃飯一貫是細嚼慢咽的,待她吃飽,用竹鹽水漱過口之後,沈白焰也回來了,拿起筷子吃起了宋稚吃剩下的飯菜。
“王爺,讓奴婢拿去熱一熱吧?”流星道。
“不必。”沈白焰簡短的,這幾道葷菜,冷了味道照樣不錯。
“素水抓到了何人?”宋稚用帕子擦了擦嘴,迫不及待的問。
“一個望風的哨子,喂了毒藥,縱他回去了。”沈白焰抿了一口酒,道。
“可問出些什麽?”宋稚又問。
“他隻是個下下級,自己也不知道是替何人辦事。不過,九成是十二皇子。他明裏暗裏找過我不少次,隻想讓我站在他的船上。”沈白焰夾了一片兔肉,心裏躍上一片疑影,突然擱下筷子,望著宋稚道:“這事兒倒不是十分緊要,我現下覺得奇怪的是,為何他們要擄了那個和尚來要挾那兩人?這和尚的分量足夠嗎?”
“你的意思是?那和尚的身份有異?”宋稚回憶起那個和尚的樣子,不過是個白胖孩童,約莫五六歲的樣子。
“我隻是覺得,遣兩個和尚來擄蠻兒,也太兒戲了些。”沈白焰的眉頭緊緊的皺著,他思量良久,一下鬆開了眉頭,道:“八皇子有個剛滿周歲的兒子,是已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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