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拆不拆

  晚上四點，書記在村子的大喇叭喊人。


  “各家娃子都該回了！”


  眾人紛紛帶著搜集的證據回到會客廳，屬張來福手上東西最多。


  “行，咱們照例一個個來，我找到的東西我先說。”村長李狗蛋往大桌上扔了個包裹。


  “張來福，你駕駛座下麵有一件女士內衣，一看就不是王二妮的款式，解釋一下唄？”李狗蛋舉起一個白色透明證物袋，裏麵赫然放著一件紅色內衣。


  王二妮激動：“這顏色，主人怕是本命年。來福你要解釋不清楚，這婚咱可離定了！”


  “咱們村，結婚、離婚我是唯一見證人，前提是男女雙方都願意。”李狗蛋補充。


  張來福看上去有幾分心虛：“這件事，太羞恥了，要不讓聞香說吧。”


  “聞香？”王二妮轉過頭看著聞香這個年輕漂亮的外鄉女人，自從她進了村，男人們都打她主意，女人們都嫉妒她的美貌。


  聞香再次梨花帶雨：“我……眾所周知，我兒阿寶身體不好，三天兩頭就生病，昨天，我想來福哥是村裏唯一有車的人，便跑來央求他開車帶我們孤兒寡母去鎮上看病。我這裏有借條為證，來福哥替我墊付了5000元醫藥費。”


  聞香從兜裏取出物證，忽然哭出來：“可是回程的時候，來福哥他……他……說若我從了……就不要我還錢了！”


  “啪——”王二妮一拍桌子，“張來福，你還有什麽可狡辯的！還有，你哪兒來5000塊！”


  張來福撓撓頭，一副委屈的樣子：“我這不是……每個月攢點攢點兒。但我和聞香真的沒啥，她拚命掙紮，寧死不屈，後來從我車上跳下去了，我再把孩子給送回家了。內衣可能，那時候掙紮掉落的吧。”


  “那後座粘稠是怎麽回事？”李狗蛋一雙眼睛銳利地盯著張來福。


  張來福繼續撓頭：“粘稠？難道孩子發燒留的口水？”


  “這就要問你了，畢竟在場每個人都可能撒謊，也可能提前串通好。”李狗蛋提醒眾人，再看向張來福，“我不關心你的私事，你後備箱有個鐵桶，裏麵都是汽油味兒是怎麽回事？”


  “我加油的啊！”張來福一臉無辜，“車開到鎮上發現沒油了，5000塊都墊醫藥費了，隻好把車停好遠，跟加油站說加摩托車的油，買了50塊汽油。”


  眾人略帶深意看著張來福，後者看著十分無辜。


  李狗蛋繼續發問：“還有幾個線索，大家逐一解釋一下，趙娃家有很多張來福的衣服。”


  “是我生張來福的氣，前一晚我們吵架，他給剛死了丈夫的聞香捐款，被我發現，我就把他衣服都拿去彈棉花、做被子了。”王二妮解釋。


  李狗蛋點頭，看向葛大妮：“你家地窖被幾袋石灰堵住了，扒出來有些爛蔬菜，然後發現了一具屍體，是失蹤的小白。”


  “什麽？”趙娃激動壞了，“我家小白本來智力就有些問題，你們把她怎麽了！”


  葛大妮驚恐：“我一直找不到少掉的幾袋石灰，誰知在地窖口，小白失蹤前一天我還見過她，她來我家吃百家飯，然後往後山跑了，我還提醒過你。”


  李狗蛋觀察著每個人，繼續發問：“趙娃家有張診療單，顯示趙娃精子質量低下，沒有生育能力。”


  趙娃愣了片刻回答：“沒錯，小白不是我親生女兒，是我早年混社會時，跟我一個幫派的兄弟的，他進去前，把小白托付給了我，誰知……”


  “張來福的房間裏則有一張化驗單，下麵受外傷嚴重，若再不手術，將徹底不行。”李狗蛋看向張來福。


  張來福一拍桌子，環顧眾人：“說起這個，到底是誰喪心病狂，半夜爬窗子進我家，對著我下麵拳打腳踢！”


  “好了，現在看來，大家都有秘密，也都解釋清楚了。”李狗蛋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每個人。


  坐在一旁的書記忽然發話：“行了，先到這裏吧，富大龍帶著拆遷隊來了，說晚上請大家吃飯，大家先填飽肚子，縱火犯回頭再抓，晚上我會再詢問幾個村民了解一下這兩天有沒有看到你們。對了，開飯前，富大龍說要找你們逐一談話，待會兒大家排隊進去。”


  聞香忽然站起身：“還有一件事，那天我遇到小白，她渾身髒兮兮的，頭發淩亂，脖子上有抓痕，我懷疑她被……想脫衣服查看，她跑了，臨跑開前，她對我說，我丈夫是被人推下去的。我懷疑我丈夫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為之。”


  葛大妮也叫起來：“那天放火的早上，我去找村長有事，推開門，看到他跟富大龍光著上身躺在床上，我隻好悄然離開。我本來不想說的，既然村長懷疑我跟小白的死有關，我隻好說出來。”


  眾人麵麵相覷，都在彼此臉上看到了疑惑。


  李狗蛋揮了揮手：“得，這所有謎題，等吃完飯，聊完拆遷的事再說。目前就諸位沒簽字了，馬上富大龍來找你們一個個聊。在此之前我要解釋一下，那天早上真的是誤會。前一天晚上富大龍來找我喝酒，兩個人都多了，就地睡下了。大老爺們兒喝了酒身上躁得慌，脫了衣服很正常。得，就到這，散會！”


  富大龍把村長辦公室當招待處，找大家聊天，第一個進去的是聞香，半小時後，聞香抹著淚，飛快跑出來，也沒注意其餘人。第二個是張來福，一刻鍾出來後神色詭異，躲在角落裏不說話。王二妮進去時間更短，十分鍾不到就出來了，有些慌張。接著，趙娃進去二十分鍾，出來神情冷峻，作為村裏最帥的男人，鮮少看到他麵有異色。葛大妮最後進去，一向聒噪的人變得很安靜，不知在想什麽，看上去很不高興。


  天色全黑了，李狗蛋找張來福拿車鑰匙，再去小賣部拿了幾瓶酒，王二妮見了來討要酒錢，李狗蛋說先賒著賬，人就消失在夜色中。


  富大龍像個貴客，村長備上所有好酒好菜，大家倒是跟著享口福了。七個人圍坐一團，心懷憤懣，難免發生口角。快散去的時候，下起大雨，村長提議大家在村委會暫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