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故意還是無意
120救護車很快來到仲家大院，帶走了昏迷不醒的仲年。胡欣妍在一旁哭成淚人，被仲近拉著上了救護車。
“胡小姐，別哭了，大少爺在趕來的路上，咱們先去醫院。”仲近遞給胡欣妍一遝麵紙，又對著車上的醫護人員道，“希望各位遵守秘密，如此也避免了貴院被圍堵的風險。”
醫護人員們麵麵相覷，點了點頭繼續給老爺子做身體檢查。
胡欣妍周身顫抖著，聲音壓得很低，帶著哭腔：“上一秒還好好的，真不知道怎麽了，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
“欣妍，別這樣，老爺子這幾年身體一直不大好，這不是你的錯。”仲近柔聲寬慰胡欣妍。
“醫生，你看他的皮膚，皮層角化，很奇怪的顏色。”一個護士出聲。
醫生翻開仲年胸口的襯衫，點了點頭：“的確很像中毒，到了醫院先洗胃。”
“中毒？怎麽會呢？老爺子一直有慢性呼吸道係統疾病和輕微的心髒衰弱，剛才他表現出來的症狀，先捂住頭，再捂住喉嚨，我以為是肺出了問題無法呼吸。”胡欣妍插嘴。
醫生瞥了胡欣妍一眼：“也不排除慢性病急發的可能性，具體等到醫院做了檢查就知道了。”
仲近見胡欣妍一直在抖，以為怕冷，脫了西服外套給胡欣妍披上：“胡小姐別再擔心了，老爺子沒事的。”
仲年被推進手術室，紅燈亮起來，仲近和胡欣妍在門外等著。不多時，仲思洋大踏步前來。
“怎麽樣了？”
“剛進去，醫生說可能是中毒了。”仲近回答。
仲思洋聽聞，下意識看了眼蜷縮在長椅上的胡欣妍。他十分鍾前剛得到查詢結果，很難相信，卻是真的。
“中毒？”
仲近點點頭：“是在救護車上醫生的初步診斷，但也不確定，等搶救好了再說吧，我先去辦理住院，麻煩少爺在這裏等一下，醫生待會兒可能會出來讓直係親屬簽字。”
仲思洋點點頭，慢慢踱步走向胡欣妍：“欣妍，嚇壞了吧？”
胡欣妍抬眸看著仲思洋，眼底的複雜一閃而過。仲思洋看著胡欣妍的表情，前所未有的陌生感襲來，眼前的女孩眼角掛著淚水，神情並無悲傷。
“哥，你來了。”
“嗬嗬，你倒是很久沒這麽喊過我了。”仲思洋像對待孩子一樣，摸了摸胡欣妍的頭發，在胡欣妍身邊坐下。
胡欣妍的兩隻手交疊放在腿上，反複握緊又放鬆，儼然一個做錯事局促不安的孩子。仲思洋將一切盡收眼底，什麽都沒說。
醫生很快出來，除去手套讓仲思洋簽字：“的確是中毒，體內不少毒素堆積，今日格外多，先做了灌腸處理。此外，病人的呼吸係統和心髒功能都很衰弱，中毒引起了不少並發症，現在亟需手術安裝支架，你是兒子吧？快簽字吧。”
仲思洋帶著滿腔疑惑簽了字：“醫生，拜托你了！”
“應該的。”醫生話不多，快速轉身進去。
胡欣妍紅著眼睛盯著仲思洋，喃喃道：“能度過危險嗎？”
仲思洋搖搖頭：“不知道，做好最壞的打算吧。”
仲思洋倒是淡然，他相信以仲年的為人，鐵定一早立好了遺囑。不管什麽時候去世，公司自有專人打理，遺產分割也不是問題。
仲近走回來，手上多了不少資料。仲思洋瞄了眼封麵，看字跡便猜到了律師的身份。
“仲叔，別那麽悲觀，說不定沒事。”
仲近一向沉穩：“並非我悲觀，老爺之前交代過，隻要他進了手術室，便要準備起來，以防萬一。”
仲思洋不動聲色：“我去趟洗手間。”
等到了無人的角落，仲思洋熟練地撥通一個號碼：“莫城，我需要知道老爺子的遺囑內容，應該是跟你一家律所的……還有，幫我用非正當途徑查一下老爺子近日的食物清單，包括藥物、保養品，我的指紋膜上次給你了。”
掛了電話，仲思洋下意識皺眉，強烈的第六感告訴他，這件事沒那麽簡單。老爺子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又有家庭醫生定期體檢，今天這件事很突然，胡欣妍的表情也不對勁。他來之前，仲近和胡欣妍就在了，仲近在情有可原，胡欣妍現在自己租了公寓，很少回仲家大院，為什麽偏偏今天在？
各種猜測在仲思洋腦子裏連成一條線，仲思洋快速往回走，看到仲近坐在胡欣妍身邊，兩個人很親近的樣子。仲思洋內心歎了口氣，剛知道這兩個人關係的時候，他也是嚇了一大跳。
手術的時間過於漫長，期間仲近出去給兩個人買晚餐，仲思洋吃了一半，胡欣妍卻沒有胃口。
仲思洋想起顏夢雪也在這家醫院，借口去洗手間往產科走去。顏夢雪這一趟就是三個月，想必眼下肚子都大了。
“慢點兒！”才過拐角，便聽到魏新怡的聲音。
魏新怡當了幾個月助理，仲思洋對這音色太熟悉了。湊得近了，便看到魏新怡小心翼翼攙扶著顏夢雪，顏夢雪的小腹微微隆起，兩個人慢悠悠在走廊上晃悠。
高大的陰影在眼前的路麵出現，顏夢雪抬頭，便看到仲思洋麵無表情地站著。好久不見，仲思洋臉上似乎又多了幾分曆練。
“仲總……”顏夢雪隻當仲思洋來探病，指了指病房，“要不進來坐會兒？”
仲思洋回過神來，本想拒絕，一想是他自己無意識走過來的，不太妥當，隻得硬著頭皮點點頭。
顏夢雪臉圓了一圈，這還是相識以來，仲思洋第一次見顏夢雪發胖。原本輕盈的身段也行動不便起來，整個人看上去有些許笨重。
魏新怡很會照顧人，一路陪著顏夢雪回到病房，再拿好軟凳讓顏夢雪坐下，仲思洋顯得有些局促，他似乎嗅到了病房內特有的女性氣味。
“仲總，坐啊，不好意思，我這有些亂。”
仲思洋坐在沙發上，看著顏夢雪現在的樣子，即便胖了，也難掩她臉上的幸福笑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