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七彩琉璃裙
臨近晚飯之餘,新抬進府裏的八夫人與九夫人打扮的豔麗動人來到了前院,見水雲恒生著悶氣,卻不膽怯,走上前幾句蜜語甜言便哄得水雲恒怒火消散九天外,他左擁右抱著柔軟美色,心裏隻恨天色過早,不能雲雨一番。
隻是,雖說這八夫人與九夫人風嬌水嫩,閉月羞花,可他怎麽都覺得,這二人少了七夫人李珊珊那份體貼細膩之感。
孟秋荷一見八夫人與九夫人前來,便尋了個借口離開,這也正合水雲恒的心意。
今日,皇宮與煜王府送來的聘禮足足有二十大箱子,綾羅綢緞,珠光美玉,金叉鳳頭,多的數不勝數,琳琅滿目,使得她那虛榮心蠢蠢欲動起來。
回到雨荷院,孟秋荷立刻讓人去請水暮珊過來,水暮珊一來到雨荷院,就見到娘親臉上洋溢著欣喜之色,心裏有些疑惑,孟秋荷屏退了所有的丫鬟,笑嗬嗬的領著水暮珊朝著裏間屋走去。
水暮珊還沒來得及看清,隻覺得眼前一晃,床鋪上流光盈動,隱約還有寶石散發出耀眼的璀璨之光,她頓時驚呼出聲:“娘,那……那是什麽”?
孟秋荷見女兒驚呼出聲,頓時一把捂住她的嘴,湊到她耳邊低聲斥道:“小祖宗,你小點聲,這可是我命人偷偷留下的”。
水暮珊急忙點頭,孟秋荷這才鬆開手,並將她拉到床鋪邊,指著床鋪上壓低聲音道:“這是我在清點皇上送來的聘禮中發現的,這衣裙名叫七彩琉璃裙,光是上麵的名貴珍珠就有二百多顆,另外還有十八顆五顏六色的寶石,裙擺處還鑲嵌著三顆琥珀熒光石,真真是無價之寶啊,我特意留給你的,怎麽樣,喜歡嗎”?
水暮珊聽完娘親的話,滿臉震驚的靠坐在床邊,雙手顫抖的伸向七彩琉璃裙,像是撫摸珍寶般輕輕摩挲著衣裙上的珍珠與寶石,眉眼間毫不掩飾的流露出欣喜之色,轉間,她看向娘親凝重道:“不會被人發現嗎?萬一水漣月或是四夫人清點禮單發現少了東西怎麽辦”?
孟秋荷鄙夷的輕哼一聲道:“別說清點禮單,那對賤人母女恐怕連麵兒都不敢露,你爹爹恨不得扒了水漣月的皮,哪還會由著她去清點禮單啊”。
“可是,萬一呢”,水暮珊看著七彩琉璃裙,又問道。
“哪裏會有這萬一,再說了,這麽好的東西給了那賤人用也是糟蹋,你隻管留著就是了,萬一傳到你爹爹那裏,娘自有辦法,不過,還是等那賤人出嫁之後你再拿出來穿,對了,馬上也該到女兒節了,我聽說,那日皇貴妃會在宮中設宴,宴請貴族的千金小姐,到時候你穿著這個去,必定大放光彩”。
孟秋荷說完,沉醉在自己的幻想裏,水暮珊越看這七彩琉璃裙,越覺得沒那麽簡單,抬起頭看到娘親那充滿期待的神色,心裏有些不安,“這套衣裙固然珍貴,可畢竟是皇上賜給水漣月的,若我穿在身上,隻怕多有不妥啊,若皇貴妃問起來,如何是好啊”。
水暮珊剛一說完,孟秋荷狠狠的敲了敲她的頭,厲聲喝道:“你這蠢丫頭,今日之事,想必你也知道了,煜王的聘禮都沒抬進門,擺明了是不承認她,即便將來她貴為王妃那又如何,說白了還不是個不受寵的王妃,這女兒嫁人為婦,也是要臉麵的,一半是娘家,一半是夫家,就那個賤人,夫家已然是沒指望了,至於娘家,哼,她若是敢多嘴,我必讓她好看”,說完,孟秋荷的眼眸裏閃過一抹狠毒之色。
水暮珊不再說話,隻是望著床鋪上的七彩琉璃裙暗自發呆,這裙子她的確很喜歡,現在她是水家的嫡女,唯一的嫡女,水漣月不過一個低賤的庶女,如今更是臭名昭彰,也敢和她爭?
猛然間她想起前兩次遇到水漣月的場景,她好心好意拉攏她,卻被她冷言冷語相對,哼,她不發威真當她是病貓嗎?你給我等著水漣月,別說這件七彩琉璃裙,就是你的命,我也要拿走,想到這,她的眼睛裏閃過一道殺意,卻是轉瞬即逝。
用過晚飯後,水漣月陪著四夫人在屋子裏說話,她也不想再瞞著娘親,希望娘親有所準備,索性將南宮翎接她入宮的事情告訴了娘親,獨獨撇去了與南宮翎合作的事情。
四夫人最初隻是有些驚訝,隨後風輕雲淡的說道:“娘自幼在宮裏長大,這些事情屢見不鮮,倒是你,至今還存著不想嫁人之心,今日之事我也聽聞了,煜王的做法的確很欠妥當,娘也不知該說什麽好,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即便他有千般錯,你也隻能多包容著點,娘也幫不上你什麽,但入宮一事,你就別擔心了,娘知道該怎麽做,昂”。
沒等水漣月說話,四夫人拉過她的手,柔聲又道:“娘也知道你心裏委屈,但這婚事乃先帝親自下的旨意,誰也無法違逆,好在煜王並非紈絝子弟,早先聽聞他為人很有教養,正直不阿,就是性子冷了點,有此一舉,許是聽了那些謠言的過吧,嫁過去後,你多擔待著點就是了,不必理會那些謠言,過一陣子也就散了”。
水漣月隻是淡淡的笑了笑道:“娘,女兒知道該怎麽做了”,話罷,她微微垂下頭,鳳眸裏卻閃過無奈之色,有些話她不能跟娘親坦白,她對這些事情已然心煩意亂,實在不想讓娘親跟著她一起擔憂。
陪同著四夫人又說了會話,水漣月便回了自己的房中,紅纓已經下去休息了,可是她卻輾轉反側,直至皎月當空,才昏昏睡過去。
夜初靜,人已寐,一片靜謐祥和,夜色青霧彌漫在空中,一輪皎月揮灑著柔和的光芒籠罩在大地上,使得那青霧看起來似夢似幻,偶爾傳來幾聲蟲鳴與沙沙沙的響聲,令寂靜的夜蒙上一層詭異。
忽然,一個黑影從牆外翻進蘭香閣的院子裏,一陣夜風拂來,隻見他手中亮出一把一尺多長的匕首,鋒利的刀尖散發著銳利的寒意,他環視著院子內,見屋內漆黑一片,蒙著黑布的臉露出一抹森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