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寧散千金財
南宮煜也沒打算真的留在陶然居,此時聽到水漣月的話,也知道她在互相給台階下,雖然他很不想就這麽輕易的放過她,但剛剛發生的事情給了他不小的震驚,他需要回去從長計議,從新做打算。
“綠竹雖然有錯,但你下手的確太重,她若有個好歹,本王絕不善罷甘休”,話音剛落,南宮煜冷哼一聲,扭頭便朝著門外走去。
南宮煜猛然頓住身形,用力的咬了咬牙,卻也沒再與水漣月糾纏這個問題,快步走出陶然居。
直到南宮煜離開陶然居,屋內秋葉與冬雪還沒回過神來,剛剛水漣月的舉動也把她們二人震驚了,尤其是冬雪,她慶幸自己剛剛沒與她交手,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她本也是習武之人,水漣月玄天綾一發出之時,她便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而秋葉的心更加慌了,王妃隨便動一動手指頭就能捏死她,離開王府,她沒有任何去處,這個世上也沒有任何值得她牽掛留戀的人,也許,留在王妃身邊,會是個不錯的選擇吧,至少為奴為婢也好過淪落青樓,何況,王妃雖然在王府裏不受寵,但她知道王妃並非善類就足夠了。
關於外界的那些流言蜚語,果然不能輕信,王妃若是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又豈會淪落到在王府裏受人欺淩?憑她的姿色與武功,什麽事能難得住她?
“噗……”,就在秋葉與冬雪思緒紛繁之際,隻見水漣月猛的噴出一口鮮血,身形搖搖欲墜,身旁紅纓立刻扶住她,滿臉的焦急之色。
“王妃.……”,三人異口同聲,秋葉與冬雪齊齊走上前,冬雪緊鎖眉頭凝視著水漣月,她麵色蒼白,顯然受了傷,可剛剛並沒有人傷到她啊。
水漣月極力隱忍著丹田的欲裂的痛楚,蹙眉冷道:“快扶我進屋”。
紅纓一把摟住水漣月,秋葉與冬雪也不敢怠慢,三人合力將水漣月攙扶進了裏屋,待她盤膝坐在床邊,紅纓轉身吩咐秋葉道:“你快去打盆熱水來”。
秋葉連連點頭,腳下踉蹌著走出屋子,紅纓又看向冬雪說道:“你先去將屋外的血漬清理幹淨,要快”。
冬雪看了眼水漣月,見她閉目養神,但臉上卻露出一抹痛楚的表情,她微微點點頭,轉身疾步朝著屋外走去,猛然她又回過頭來看了眼水漣月,心裏歎道,不管她到底是誰,主子既然讓她來護她,那麽,她定護她周全,隻是,她心中仍有一團疑雲難以解開。
眼看著秋葉與冬雪出去了,紅纓滿臉擔憂的注視著水漣月的臉,緊接著她從床頭的小櫃子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白瓷瓶,打開瓶蓋到處一顆藥丸,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小姐,要不要服用一顆藥丸”?
水漣月運氣內力,努力的平息著丹田裏亂竄的寒氣,天知道她有多麽的痛楚,天知道那種痛楚有多麽難以忍受,但她卻習慣了,極力的隱忍下來,月圓之夜已過,但寒毒卻一直沒有發作,原本就令她隱隱不安,卻不想今日運用內力,反而激發了寒毒發作。
她緩緩睜開鳳眸,眸子裏一片憔悴無力,她望著紅纓手裏的藥丸,輕輕點點頭,紅纓趕忙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清水,連同藥丸一起遞給水漣月。
她捏起藥丸放入口中,喝了口清水咽了下去,隨後她趕緊閉上眼睛運功調息,許久,直到秋葉與冬雪返回裏屋,丹田裏亂竄的寒氣才漸漸平靜下來。
“王妃.……沒事吧”,秋葉見水漣月緊閉雙眼,眉眼間帶出一抹擔憂之色問向紅纓。
紅纓見水漣月眉心漸漸舒展開來,提著的心這才放鬆下來,輕歎一聲道:“好在來得及,現在已無礙了”。
“王妃得了什麽病嗎?剛剛明明沒人傷到王妃,為何.……”?秋葉聽了紅纓的話,也稍稍放鬆,可心裏很是疑惑,當下又問道。
“你的話太多了”,水漣月睜開鳳眸,淡漠的看向秋葉說道。
秋葉並沒在意,見水漣月睜開眼睛,反而後退一步跪在床前,仿佛下定決心般,垂下頭堅定道:“王妃,奴婢先前得罪之處,還望王妃寬宏大量,秋葉無父無母,無親無故,離開王府也是四處漂泊,居無定所,索性,甘願留在王妃身邊,盡心伺候王妃”。
水漣月一怔,隨後冷哼一聲道:“你應當知道,我身邊不留無用之人,更應該知道,我現在的處境,你再是精明算計,也得不到半點好處,反而隨時麵臨危險,王府裏的每個人絕非善類”。
秋葉聽了水漣月這番話,稍稍猶豫了一下,深吸一口氣,再次堅定道:“外界那些流言蜚語,與秋葉所見到的王妃,形同兩人,秋葉知道,以王妃現在的處境,自保都很困難,但秋葉甘願留在王妃身邊,與其繼續四處漂泊,不如就此安定下來,秋葉沒有高強的武功,護不了王妃的周全,但,並非秋葉自誇,秋葉精通奇門遁甲之術,世間還沒遇到過對手,若王妃有朝一日用到秋葉之時,必定義不容辭,赴湯蹈火”。
水漣月鳳眸閃過一抹驚詫,定定的望著秋葉,這才仔細打量起她,她麵容嬌麗,長眉連娟,並非中原女子那般小家碧玉,細細看去,眉眼間竟是越看越不像中原女子。
“可留在我身邊,並非安穩,何談安定”?半響,水漣月輕歎口氣,絕美的臉上多了抹無奈之色。
秋葉剛要說話,隻聽一旁冬雪沉聲道:“王妃又何必庸人自擾呢,船到橋頭自然直,您先前不是也說了嗎,可以留在您身邊,如今秋葉一心想留在王妃身邊,您又何必非要將她攆走呢”?
水漣月猛然看向冬雪,自嘲的笑道:“你又知道什麽?四處漂泊也好過留在我身邊,我寧願散盡千金財,也想去四處漂泊,也不願留在這籠子裏當任人宰割的鳥兒”。
冬雪愣住了,她竟然在這個一直淡然高貴的女子臉上,看到一抹痛楚的悲傷,那裏邊似乎飽含了無盡的委屈,到底是什麽原因,竟讓她有這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