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該行動了
“你為何不派人跟蹤她們三人?王爺最是疑心水漣月,萬一水漣月有異心,你想害了王爺不成”?
一路來到錦華居,墨雲不住嘴的發著牢騷埋怨道,而青嫋卻不以為然,隻是掃了眼墨雲淡淡道:“水漣月若有異心,豈會不知王爺定會派人監視她?況且,王府裏的所有暗衛都派出去了,就連陶然居也撤掉一半,這個時候,你想引起她的懷疑嗎”?
墨雲努努紅唇,想說什麽,卻找不到更好的話來反駁,隻得悻悻的白了眼青嫋,邁步走進錦華居裏。
青嫋望著墨雲的背影閃進屋內,目光轉向陶然居的方向,心底不住的歎道,但願你能安分守己些,千萬別在這個時候惹出麻煩,否則,便是將我也連累進去了。
日落黃昏之際,紅纓秋葉冬雪三人一同回到陶然居,正屋內,清蘭與清雨服侍著水漣月,為她捏肩捶腿,瞄了眼清雨極力隱忍的神色,水漣月勾了勾嘴角,三年來在百匯山跟隨師父學藝,耳熏目染,她對中醫望聞問切多少也懂點,清雨這種把戲,豈能蒙混過她?
直到揭穿了她的把戲,清蘭為她求情,水漣月訓斥一番,才不再計較,她的目的是為了纏住清蘭與清雨,讓她們二人無暇分身去通風報信,雖然陶然居四周有南宮煜的暗影時刻監視著,但卻從未踏進院子,據她連日的觀察,除了得知暗影輪班的時辰外,她還察覺出一些異常。
憑著她以前職業的敏感,細細觀察後,便知道陶然居外的暗影人數有所減少,這一點讓她不由的小興奮了一下,而紅纓等人的離去,那些守在周圍的暗影並未離去,使得她懸著的心也放鬆下來。
紅纓三人先回側屋收拾一番,才來正屋,水漣月並沒急著讓清蘭與清雨退出去,反而當著二人的麵兒焦急的詢問道:“娘親可還好”?
紅纓行了個禮,微微笑道:“回王妃的話,老夫人身體還好,隻是思女過度,寢食不安,好在今日王妃遣奴婢回娘家探望,老夫人得知王妃的心意很是高興,並讓奴婢帶回來老夫人親手做的點心”。
水漣月點點頭,目光柔和幾分,輕聲歎道:“嫁入王府不比尋常人家,規矩禮儀甚多,本王妃也是無可奈何啊”。
秋葉接過話來,咧嘴一笑道:“王妃不必歎息,今日奴婢已將王妃這些話告訴了老夫人,老夫人很是理解王妃的難處,還讓奴婢時常勸慰王妃,莫讓王妃憂心”。
“是啊,王妃,老夫人為人闊達,今日奴婢將事情一說,老夫人心情一好,晌午連吃了兩碗米飯呢”,冬雪順著秋葉的話繼續說道。
清蘭與清雨聽著幾人的對話,頓時明白了,敢情王妃今日是讓這三人回家探母啊,聽著那些話,前後井然有序,絲毫沒有編造之意,清蘭警惕的心也鬆懈下來。
清雨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幾人的目光神色,也未察覺出異常,水漣月斂起鳳眸,將二人細微的舉動盡收眼底,心底不禁冷笑一聲,可表麵卻淡然的朝著清蘭清雨揮了揮手道:“好了,你們先退下吧,這裏不用你們伺候了,本王妃還要聽她們說些娘家的事情,晚飯你們二人去做吧”。
清蘭清雨應聲後緩緩退出正屋,剛關上房門,隻聽水漣月冷聲說道:“快告訴本王妃,大夫人有沒有再去蘭香閣為難老夫人?水暮珊那個賤蹄子有沒有再找大姐的麻煩?是不是府裏又多了幾位小夫人”?
清蘭清雨相視一笑,隻覺得沒有偷聽的必要,深宅裏的女人總是這般鬥來鬥去,無聊之極。
水漣月運內力屏住呼吸聽著門外的腳步聲,確保清蘭與清雨漸漸走遠,周圍也沒有異常的聲音,這才展開鳳眸裏的淩厲之色,看向三人沉聲道:“怎麽樣?任務還算順利嗎”?
紅纓三人也沉下臉來,聞言後齊齊點點頭,紅纓最先說道:“連天焱與百裏博弈在官道上便分道揚鑣,好像是百裏博弈先提出來的,後來,東朔國的隊伍去了涼城,一日前才登船渡海返回東朔,連天焱倒比百裏博弈提早一日回國,據探子說,今早便有滄瀾國的信箋送進皇宮”。
秋葉接過話來繼續道:“根據屬下的觀察,昨日雖風和日麗,但空氣中隱約有一股極其細微的濕氣,百裏博弈若真的昨日登船渡海,那麽,在海上必定遭遇一番風浪,經常渡海之人,對氣候會有一定的辨識能力,所以,屬下猜測百裏博弈根本沒有離開金熙”。
水漣月想了想轉間看向冬雪沉聲問道:“楚亦華那裏可有什麽動向”?
冬雪看了眼紅纓與秋葉,神色甚是凝重,“楚亦華三日前便離開京城前往郢都,根據屬下得來的情報,南宮煜接連幾日早出晚歸,跟楚亦華去郢都有很大的關係”。
“郢都?若我沒記錯的話,郢都可是屬於南宮煜的管轄範圍”?水漣月細細琢磨一番,猛然看向冬雪問道。
冬雪點點頭說道:“沒錯,郢都乃煜王的管轄範圍,他是親王身份,封地七座大城,乃先帝所賜,但現在的皇帝對他防範的很緊,早先借題發揮,收回他三座大城,煜王雖然將兵權還給皇帝,但他麾下的絕殺鐵騎卻在郢都養息,盡管此事煜王做的滴水不漏,卻不知楚亦華是如何得知,竟在郢都四處散播煜王謀反的謠言,煜王連日奔波京城與郢都,為的就是封鎖這一消息傳播到京城,不過,到現在煜王並不知道乃楚亦華所為,王妃,要不要咱們.……”。
“不,不需要”,水漣月自然知道冬雪的意思,她鳳眸閃爍著一抹別有深意之色,目不轉睛的望著冬雪,輕聲說道:“我不知道你的主子究竟是何人,又為何幫我,竟讓你泄露此事給我,很明顯,你給我的信息要比顏錦閣探得的更多更深,若有機會,我很想認識一下你的主子”。
冬雪聞言頓時跪在地上,麵露難色,無奈道:“冬雪與冬雪的主子絕無加害王妃之心,主子說過,不管王妃有任何要求,都要無條件服從”。
“你誤會了,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覺得,無功不受祿,你主子如此費心幫我,可是有什麽要求”?水漣月搖搖頭,起身扶起冬雪,聲音柔了幾分問道。
“主子說,隻要護得王妃周全,一切在所不惜”。
水漣月詫異的望著冬雪,在冬雪的眼睛裏隻看到一片赤誠,再無其他異色,聽著這句話,心底有些暖意,卻更加的不安。
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她知道,冬雪是受過專業訓練,口風很緊,若想從她嘴裏探到她主子是何人,即便殺了她也不會說出來的,索性心底一歎,罷了,隨她去吧,早晚有一天她也會知道的,她就不相信,那個人如此幫她,沒有任何附加條件。
天上從來不會掉餡餅。
穩了穩心神,水漣月再次坐回軟榻上,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陰冷之色,看得三人後背發寒,“看來,他們該行動了,這幾日晚上千萬要提高警惕,秋葉,你不會武功,便在側屋裏待著,我這裏有紅纓冬雪輪班守著就夠了”。
“主子,若是將楚亦華所做之事告知給南宮煜,或是將絕殺鐵騎之事告訴給皇上……”。
“絕對不可以,尤其是在這個時候”,沒等冬雪說完,水漣月瞪著她厲聲打斷她的話,隨後,她目光略過冬雪,微微蹙眉,看向牆壁上那張水墨山河圖,淡淡道:“此事並非那麽簡單,百裏博弈定是許了楚亦華不少好處,才會讓他冒著通敵叛國之名與他勾結,即便告訴了南宮煜,有楚太後為楚家撐腰,也隻會落個誣陷的罪名,到時候,南宮煜必定會將所有罪責怪罪到我的頭上,而若是讓南宮翎知道南宮煜私自養兵,便是隨了百裏博弈的意,南宮煜與南宮翎雖然暗鬥多年,但如今金熙的朝綱局麵穩定,滄瀾與東朔虎視眈眈,並非投誠,一旦說出來,恐怕將要麵臨一場戰爭”。
“可南宮煜此人甚是嚴謹,很少出漏洞,待下次抓他把柄,便不那麽容易了”,秋葉細細琢磨一番水漣月的話,眉眼閃過憂色說道。
水漣月聞言目光一沉,陷入了思緒紛繁中,許久才淡淡道:“此事不急,南宮煜的謀反之心不是一天兩天,奈何南宮翎抓不到有利的證據,即便抓到了也會讓南宮煜想法子抹掉,咱們能夠掌握這些有利的信息,日後不愁整治不了他,眼下最擔心的該是咱們這陶然居,這幾日晚上都要時刻保持警惕,萬萬不能鬆懈”。
“是,王妃”,三人異口同聲道。
正屋門外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屋內的四人頓時緘口,清蘭站在屋外恭敬問道:“啟稟王妃,廚房的米醋不夠了,是否要去前院要一些”?
水漣月揚了揚下顎,聲音裝作哽咽回道:“明日在去吧,今日隨便做一些就夠了,本王妃沒胃口”。
“是,王妃”。
水漣月側耳聽著門外,清蘭顯然沒有離去,她看向紅纓輕聲問道:“水暮瑤可去找了七夫人”?
紅纓微微一怔,隨後便明白了水漣月的意思,說些無關緊要的話給清蘭聽去,還是無礙的,當下輕歎口氣道:“即便她去找了七夫人,也於事無補,六夫人懷孕,老爺連鋪子也不去了,整日泡在六夫人那裏,有時候七夫人都見不到老爺的麵兒,水暮珊總是借故去暮煙閣找茬,前日讓婆子扇了水暮瑤十個嘴巴,打的臉都腫了,今日奴婢去看她,說是奉了王妃之命,當時她便撲進奴婢的懷裏,哭的甚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