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抓狂的劉瑤晶
劉瑤晶最近狀況不斷。
一方面是有謝陽他們故意使壞,另一方面也是她自己暗害了蘇流暖,現在一直擔心莫東旭真的會找到證據,所以整天惶惶不安,難免亂中出錯。
她屢次犯錯,最後連偏愛她的謝司令也不滿,把她叫到辦公室里來,警告說:「瑤晶,你最近是怎麼了?不管做什麼都是心不在焉的。你看看你拍攝的照片,還有你的採訪稿,這比新人還不如!」
劉瑤晶唯有低頭認錯,諂媚地說道:「謝叔叔,我知道錯了。」
「只知道錯可不行,你要改!」謝司令沉著臉說,「你這麼年輕就是中校,知道不知道,下面多少人眼紅?你要是總出錯,被人盯住了,我都保不住你,只好讓你調離崗位了。」
一聽要被調離崗位,劉瑤晶臉色一變,連忙說:「謝叔叔您放心,我以後肯定認真工作,再也不犯這些低級錯誤了!」
謝司令深吸一口氣,朝她擺了擺手,「好了,我就提醒你一聲,你好自為之,出去忙你的去吧。」
劉瑤晶垂著頭,只好蔫蔫地出門去了。
蘇流暖坐上車,很快來到了軍區。
她到跑道這邊來,正扭著身體做準備動作,耳邊響起熟悉的一聲:「嫂子!」
她回頭一看,是謝陽正笑嘻嘻站在旁邊,不由問:「你怎麼在這裡?你們不忙,不需要訓練嗎?」
謝陽的額頭上還帶著汗珠,他隨意地抹了一把,笑著說:「怎麼會不忙呢?首長把我們使喚得團團轉,就沒有不忙的時候。」
「那你在這兒幹什麼?」
「部隊的事兒再忙,也比不上嫂子你重要啊。」謝陽擠眉弄眼地說道,「剛剛首長和你打了電話,知道你要過來跑步,生怕你出事,掛了電話就讓我過來陪你了。首長告訴我,以後你來跑步都先自己聯繫我,我都保護你。」
蘇流暖一聽,頓時笑著搖了搖頭。莫東旭這人也真是草木皆兵了,她跑個步還要專人陪同,這架子是不是太大了?
她歉然問:「那多耽誤你們工作呀。」
謝陽忙說:「不耽誤!真的不耽誤!我們平時訓練累死人,比給嫂子當保鏢累多了。嘿嘿,要是你常來跑步,我巴不得呢,這也算變相偷懶。」
他這樣說,蘇流暖的歉意才少了些,笑著說:「那我就不和你客氣啦。」她想起什麼,又說,「你們幫我整治劉瑤晶的事,我都聽東旭說了,真的很謝謝你們。」
謝陽撓撓頭髮剛想說句「沒關係」,蘇流暖又說:「不過以後別做這樣的事了,萬一被領導們發現,對你們影響不好,知道沒?」
嫂子如此深明大義,謝陽馬上說:「是!堅決聽嫂子的指示。我們已經不敢了,首長也是這麼說的,教育過我們一次了。」
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在跑道上跑了起來。劉瑤晶從謝司令那裡出來,經過跑道這邊,看到蘇流暖又來了,剛才就積攢在心中的怨氣更加壓抑不住,真恨不能馬上衝過去,把蘇流暖一拳打倒在地。
這個女人也真的是命好,被那麼多條軍犬追,居然沒受什麼重傷。現在才過去幾天,她又完好無損地跑到這裡來耀武揚威。
想跑步到哪兒去不行?非要來軍區!這不是成心向她挑釁嗎?!
正咬牙切齒站在那裡看著蘇流暖,旁邊經過了兩個執勤換班的戰士,看到她,先敬禮打招呼。她心不在焉地回應了,其中一個小戰士卻說:「劉中校,您這樣看著莫軍長的老婆,是又在算計什麼嗎?」
劉瑤晶暗害蘇流暖的事,在謝陽他們幾個人的宣傳下,幾乎是弄得全軍區的人都知道了。這小戰士也為蘇流暖打抱不平,所以看著劉瑤晶怨毒的眼神,實在忍不住說兩句公道話。
劉瑤晶一聽就沉下臉,咬牙說:「你胡說八道什麼?」
小戰士毫不畏懼,繼續說:「劉中校,我有沒有胡說,您自己該明白吧?」
她幾乎要把嘴唇咬破,心想自己從來都是天之驕女,什麼時候輪到這樣一個小士兵來對自己冷嘲熱諷了?她強自壓抑著怒氣,冷聲說道:「你也不看看自己的肩章,你是什麼軍銜,也敢這樣和我說話?!」
這些戰士們最討厭以權壓人的長官,小戰士也冷聲說:「等那件事真相水落石出,誰的軍銜更低還不一定呢!」
劉瑤晶臉色陰沉如水,恨恨地低吼:「你!」
她現在畢竟還是中校,而且背景深厚。兩個戰士中另一個比較沉穩,不動聲色把那個盛怒中的戰友拉住了,臨走還對劉瑤晶說了句:「劉中校,再見。」
望著兩個漸行漸遠的背影,劉瑤晶的怒氣無法發泄,恨恨地跺了跺腳。
蘇流暖和謝陽跑到了操場的另一個對角,沒有發現這邊的劉瑤晶,等他們再跑回來,劉瑤晶也已經滿腔怒氣地離開了。
剛才謝司令說,如果她再犯錯,那就要調離崗位,這讓劉瑤晶非常害怕。
倒不是她對自己現在的工作有多熱愛,而是她現在作為軍區的記者,工作的流動性最大,哪裡都可以去。就算莫東旭再怎麼反感她,她還是可以用工作的借口來和他接觸。可一旦調離了崗位,她也許就再也沒機會看到莫東旭了。
這樣想著,心裡對莫東旭的思念突然變得無可抑制。她生怕自己將來被調離,所以現在趁著還是記者,能多看莫東旭一眼就賺了一眼。
現在莫東旭對她無比厭惡,見了面也完全沒有好臉色。所以她也不去直接找他,只暗自躲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偷偷看上他兩眼。
劉瑤晶慢慢進了機關大樓,守在了莫東旭的辦公室附近。這邊來來往往的戰士們看到她,也都是一副探究和嫌棄的眼神,這讓向來高傲的劉瑤晶心裡越發沉悶。
從來都是萬眾仰望的公主,一下子變成人人唾棄的壞女人,這讓她怎麼接受這落差。正咬牙忍耐著,突然莫東旭的房門從裡面打開了。她嚇了一跳,連忙躲到了走廊角落的綠植後面。結果莫東旭也停在了附近的一個陽台上,原來是出來打電話的。
他的聲音低沉溫柔,一聽就知道是在和蘇流暖聊天。
劉瑤晶聽見他說:「知道自己來鍛煉是好事,不過你大病初癒,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可別累著了。」
那邊蘇流暖不知道說了什麼,引得他低聲笑起來,「是呀,給你派了保鏢,怎麼樣?對謝陽還滿意么?」
劉瑤晶想,蘇流暖一定說了「滿意」,所以莫東旭的笑聲才變得更加明朗,他又說:「我今天是真的有點忙,沒空過去陪你。等我有時間了,親自去給你當保鏢好不好?」
聽到這裡,劉瑤晶覺得自己已經快要站不住了。
同樣是女人,同樣是愛著莫東旭的人,為什麼在他那裡,卻得到這樣不同的對待?莫東旭的差別對待,眾人的有色眼光,還有謝司令的警告……這一切都讓劉瑤晶覺得不堪重負。生命中從沒有過這樣大的壓力,她還是把一切都歸咎於蘇流暖,終於忍不住,決定親自去找她說個明白。
蘇流暖跑完步,和莫東旭打完電話,時間已經快到中午了。她正要離開軍區回家吃飯,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卻遇上了趕來警告她的劉瑤晶。
她一看到劉瑤晶,自己就停了下來,站在那裡不言不動,打量著這個身穿軍裝的女人。劉瑤晶在她的目光里咬了咬牙,開口就是冷言冷語:「蘇流暖,你沒事總往我們軍區跑什麼?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對旭哥哥造成不好的影響?」
蘇流暖一聽就想笑,搖頭問:「是對東旭影響不好,還是對你影響不好啊?」
劉瑤晶臉色一變,強撐著說:「我不懂你說什麼!我過來只是警告你,不要總出現在我面前!惹怒了我,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是啊。」蘇流暖居然點頭,「我當然知道劉中校的手段,前不久才領教過,差點被一群軍犬給撕碎了。怎麼?劉中校難道真的要故技重施,再來一次?」
「你!你不要含血噴人!那件事根本沒證據,你別胡說八道!」
蘇流暖看穿了她的色厲內荏,她在這女人面前,什麼都不用說不用做,已經是滿滿的優越感。因為莫東旭深愛的人,是她蘇流暖,而不是這個惡毒的劉瑤晶。
所以,蘇流暖連和她爭執的興趣都沒有,只淡淡說了一句:「人在做天在看,劉小姐,你做了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夜裡能睡得好嗎?」
「你!」劉瑤晶哆嗦著說不出話來,蘇流暖越是鎮定自若,她越是怒氣衝天。
蘇流暖低低地哼了一聲,搖頭說:「其實劉小姐何必呢?你越是害我,東旭就越是對我好。你知道么?每次你算計過我之後,我和東旭的感情就能更上一個台階。這樣說起來,我還真的該感謝你呢。」
這幾句話狠狠戳中了劉瑤晶的痛處,她這次來找蘇流暖,真的是自取其辱來了。她早知道蘇流暖不是任人欺辱的懦弱的女人,但是也沒想到,她如今這樣牙尖嘴利,專門往人的傷處撒鹽。
她根本不知道,蘇流暖從來就是這樣犀利的女孩。以前沒有踩到她的痛處,不過是因為她善良。而當她意識到,總是有人把她的善良當軟弱,她就再也不會顧忌什麼了。
眼看著劉瑤晶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蘇流暖笑了笑,對她低聲說:「六小姐保重,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