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你們成親吧
「這……著大抵就是所謂的世事無常吧！」莫月令朝著扶桑虛弱地笑了笑，「我心裡十分清楚，只是沒有辦法，沒有多餘的辦法，我心裡難受的厲害，只是，沒有什麼辦法啊！我就是得了這樣好不了的病了，只怕是日後，你都見不著我了！」
莫月令氣喘吁吁，說不出來的可憐。
「扶桑，幫著我一些，你就幫著我一些吧，幫我照顧燕大哥，我放心不下，我放心不下他！」
「那你就好好活著！」扶桑滿臉是淚，第一次因為一個女子會哭的這樣傷心了。
「你總是這樣，想著讓別人幫襯著一些，那你怎麼不想著讓你自己振作一點呢？沒有誰會那麼幫著你，能幫著你的只有你自己，你明白嗎？」
「我……我不成了！」莫月令捂著自己憋悶的胸口，雖然他們都不說她到底是得了什麼病，但是莫月令自己是十分清楚的了，到底是怎麼了，就算是沒人跟她說起，莫月令都是知道的了！這麼一想，當下只是緊緊地皺了皺眉，朝著扶桑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你們也不要瞞著我了，前段時間，我可是咳血了？」
「胡說什麼！」
扶桑心裡一顫，這個丫頭說到底還是聰明的，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是瞞不了她的了，只是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加叫人傷心的厲害。
「你會好的，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不要老是胡思亂想，明白嗎？你明白嗎？」
「明白，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了！」
莫月令朝著扶桑虛弱地笑了笑。
「我總歸是不想那麼脆弱的了，只是沒有辦法，你知道我的，我最喜歡的就是自己這麼一副病怏怏的樣子的了，只是若是有半點法子的話，我都不會選擇到這樣的地步的了，只是沒辦法，這一切都是難受的狠了！」
「你心裡苦，你心裡難受，但是你也要想著燕大哥啊，燕大哥的一顆心只有你，若是你就這麼不爭氣的話，你讓燕大哥如何自處，你怎麼可以如此自私，難道說，你累了，你就不願意了，可是燕大哥呢？你要燕大哥如何？」
「我知道！」
莫月令又是一陣猛咳。
在無能為力的時候，不也是只能是這樣了嗎？
這個是莫月令不想這樣的了。
只是沒辦法，這一切都是沒辦法的了。
「扶桑姑娘！」
外面的胭脂朝著裡面看了一眼，輕聲叫了叫。
扶桑朝著外頭走了過去。
「怎麼了？」
「平西王跟淑雲夫人都來了！這個……這個該如何是好？」胭脂心裡十分難受，若是那麼一個淑雲夫人又是來找茬的話，豈不就是要糟了嗎？這麼一想，胭脂更是心急如焚了，現在的莫月令，已經是病入膏肓了啊！
「淑雲夫人也來了？！」怎麼會呢？！
不是說那麼一個淑雲夫人最是看不慣莫月令了嗎？這麼一想，扶桑只覺得如臨大敵了！
當扶桑走下去的時候，就看到了那麼一個端莊大氣的淑雲夫人，果然是好氣魄。
扶桑覺得這才是最最大氣的女子了。
「燕大哥，夫人！」扶桑朝著淑雲夫人行了一禮，十分有禮。
淑雲夫人看著這裡面一個個的都是好女子，哪有一點點的煙火氣，可是偏偏有那麼多不公正的待遇來，實在是不公平的狠了。
這麼想著，當下只是緊緊地皺了皺眉，朝著扶桑看了一眼，接著說道：「好孩子！」
扶桑一聽，心裡一驚。
這麼和藹可親，倒也不像是一個惡人。
怎麼會說出那樣的狠話？！扶桑緊緊地皺了皺眉，看著燕儲，只見燕儲一臉子懵逼的表情，頓時也就明白了，這並不是這麼一個淑雲夫人的常態，說到底也都是一些偶然事件了。
「月令姑娘現在何處？！」這才是淑雲夫人現如今最最關心的問題了。
一聽這話，扶桑挑了挑眉，朝著淑雲夫人深深地看了一眼，接著說道：「在閣樓！」
那淑雲夫人不管不顧就想著往閣樓上跑。
那閣樓還要穿過一個小院，那淑雲夫人走的極快，遠遠地走在前頭，被一個婢女攙扶著。看起來說不出來的雅緻，扶桑在心裡想著，這位夫人在以前年輕的時候，想來也是不簡單的狠了！只是年紀大了一些，心性沉靜了不少罷了。
那淑雲夫人只被眼前的這些東西給震撼到了。只見得那院外一帶粉恆，院內千百竿翠竹掩。入門曲折游廊，廊上掛著一架鸚鵡。 正房三間，一明兩暗。後院有大株梨花和芭蕉，又有兩間小小的小房舍，院牆根有隙 流入清水，繞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當真是美不勝收了，只是環境分外清幽，倒像是一個男子用功讀書的好去處了！
「往上走！」扶桑在後頭好心提醒著。
幾個人一同上了閣樓，還沒到屋子裡頭就已經覺得異香撲鼻。那些奇草仙藤愈冷愈蒼翠，都結了實，似珊瑚豆子一般，累垂可愛。到了那房屋門口，淑雲夫人可以看個大概，幾面確實是沒有什麼東西，一覽無餘。這屋子好似是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無，案上只有一個土定瓶中供著數枝菊花，並兩部書，茶奩茶杯而已。床上只吊著青紗帳幔，衾褥也十分樸素。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妙齡女子的閨房了！淑雲夫人想到了燕儲跟她說了哪些話，這麼一個莫月令當初是想著要出家當姑子的人，現在一看，果真不假。只有無欲無求的人，才會如此對待自己了，更何況還是一個女子，淑雲夫人不禁有些黯然神傷，她就算是到了如今這把年紀，還歡喜那些胭脂水粉之屬。可是莫月令卻不像是喜歡這些的人了。
這怎麼看都覺得乃是好人家女子的所在啊，怎麼那麼一個莫月令會有這樣的境遇，實在是叫人難受的狠了。特別是看到這樣的環境的時候，那淑雲夫人對於自己前些時候對著莫月令的失言就更加難受的厲害了，都是因為自己的緣故，險些讓一個好女子就如此隕落了。
這可如何是好？！
那淑雲夫人靜默的走了進去，只見那莫月令顫顫巍巍地在床沿邊靠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臉上掛著淺淺淡淡的笑意。只是實在是受的厲害，那淑雲夫人只覺得觸目驚心，說起來，也不過就是這麼幾天的光景罷了，可是誰知道，這莫月令竟然會受的如此厲害！
叫人心裡實在是難受的很。
「晚來橫吹好，泓下亦龍吟。」淑雲夫人在門口站著，就聽到那莫月令輕輕地念了一句。
淑雲夫人渾身一顫，這樣一個有文才的好女子，當初深陷仙樂坊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麼樣的難受呢！當真是叫人唏噓慨嘆的狠了。
「月令姑娘！」
淑雲夫人直接走了進去，看著莫月令的眼神也是十分悲憫。
莫月令朝著淑雲夫人獃獃愣愣地看了半晌，好似是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誰一般。
到了後來，好似終於覺悟了，眼淚順著臉頰就這麼直接流了下來。
「夫人……淑雲夫人！」
「哭什麼？哭什麼呢？」淑雲夫人也不近有些動容，也不知道是因為莫月令的病痛，還是因為其他的一些事情。看著莫月令這樣凄慘，也是有些於心不忍的了，畢竟都是同為女子的人，若是看著別人不好了，自然是難受的厲害了。
「夫人，現如今，我是個不中用的人了，就算是夫人不阻攔，我跟燕大哥也是不可能的了，我本就是風塵女子，夫人說的半點不錯，是我……」莫月令狠狠地咳嗽了一陣，捂著自己的胸口，接著說道：「可憐天下父母心，我都是知道的，是我的過錯，是我痴心妄想了，日後……日後不會了，絕對不會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分寸，絕對不會再這麼厚顏無恥，纏著燕大哥了！」
「孩子！」
淑雲夫人只覺得萬分悲哀，緊緊地抱住了莫月令，就好像是抱住了自己的女兒一般。
「好孩子，我哪裡是來阻攔的呢？只是過來瞧瞧你，若是你跟儲兒乃是真心相愛的，我就成全了你們，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只是我思想頑固，當初是傷了你的心了！」
莫月令眸光暗閃，看著淑雲夫人的眼神也是十分複雜，怎麼都沒有想到，突然之間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只是那眼睛裡面的光芒，只是微微一閃，再也看不見了。
原本是因為想要嫁給燕儲，但是求而不得，因為自己身份卑微，現在阻撓的人，都開始變成了幫襯者了，但是他們依舊是無計可施，再也不可能了。
他們之間，絕對不可能了，因為這麼一個破敗的身子，呵呵，再也好不起來了，怎麼可以讓燕儲，自己所愛之人，娶一個癆病鬼回去呢？
她都是知道的，只是他們從來不會提起，莫月令也就裝著一無所知的樣子，可見都是痛苦的！
「你們若是真心，就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