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天若有情天亦老
鈺哥哥？！
雲天一直直的站了起來，御無鈺渾身一顫！
今天這是怎麼了？只是看著雲天一滿臉是淚的時候，御秦翼是徹底的心軟了，朝著雲天一笑了笑，輕聲說道：「怎麼了？好久都沒有這樣叫我，我倒是有些不大習慣了！」
「鈺哥哥，我可是忘記了什麼？為什麼？我時常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了？只要是關於你，關於我們的，我竟然全都忘記了，這是因為什麼？我不明白，我不能明白！」雲天一掩面而泣，「鈺哥哥，我不記得了，原本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是，但是我現在想起來了一些，關於枯圍樓，關於枯圍樓的！」
「天兒，你怎麼了？」御秦翼緊緊地皺了皺眉，看著雲天一這麼情緒失控的樣子，也是十分著急，這樣不好，這樣的雲天一，讓御無鈺的一顆心都開始顫抖，多看一眼，就想著要擁有，只是，只是面前的這個眼裡女子，是雲天一，又不是雲天一了。她是當朝皇后啊！
「你還記得這個嗎？」
雲天一拉下了自己頭上的碧玉簪子，接著說道：「我今日才算是想起來了，這就是鈺哥哥送給我的，在枯圍樓，是也不是？你告訴我，鈺哥哥，是不是？我那個不是夢吧，我好似是走到了我們以前的回憶你了，我看到了小小的雲天一，小小的御無鈺了！」
聽到這麼一番話，莫玲瓏徹底被震撼了，果然，自己的猜測，十有八九都是對的！一定是御秦翼搞的鬼，要不然的話，好好兒的對有情人，怎麼可以突然之間就這麼分開了呢？
茂陵劉郎秋風客，夜聞馬嘶曉無跡。 畫欄桂樹懸秋香，三十六宮土花碧。魏官牽車指千里，東關酸風射眸子。空將漢月出宮門，憶君清淚如鉛水。衰蘭送客咸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攜盤獨出月荒涼，渭城已遠波聲小。
莫玲瓏深深地嘆了口氣，如今他們再也不是當年的他們1，或許，他們是真的有著深深地情誼在的，但是就目前來說，這情誼，已經變成了穿腸毒藥了。
每每想起，都覺得有些蕩氣迴腸的感覺！
莫玲瓏朝著木桃看了一眼，說道：「今兒個這皇後娘娘倒不是為了皇上來的，看這樣子，定然是有所感悟了，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如此失控了！」
見多了這麼一個雲天一端莊婉約的樣子，現如今看到她這麼恐慌狼狽，竟然有了一絲絲的憐惜之心。
都是可憐人，都是可憐人啊！
相愛的兩個人要是沒能在一起的話，總歸是叫人唏噓慨嘆的狠了。
莫玲瓏不禁想到了御無雙，他們之間，就算是再怎麼樣，終究還會在一處的了，來日方長，這感情的事情，向來如此。
「天兒，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御無鈺看著自己懷裡的雲天一，簡直就是心如刀割。
御無恆和御無雙看著這樣的突髮狀況，都有點目瞪口呆，這是什麼鬼？！
當下只是緊緊地皺了皺眉，御無雙朝著御無雙使了一個眼色，兩個人一同走了出去。
「我知道，我被御秦翼騙了，我被他騙了，我以為，在枯圍樓是他救了我，我以為，跟我青梅竹馬的人是御秦翼，我以為，我以為我愛的人是他，可是我忘記了，這全部都是因為我忘記了你啊，是因為我忘了你的緣故，如果，如果可以再來一次，我還不如在枯圍樓就那麼死了，你又何必捨命救我！」雲天一泣不成聲，緊緊地抱住了御無鈺。
看著自己懷裡的人兒，御無鈺的一顆心都要碎了。這麼多年了，他們之間，這麼多年就這麼沒有了！他們已經到了中年了！可惜了，最好的年紀，都用來錯過，對於御無鈺來說，跟雲天一之間的故事，也不過只有二十年的光景，只是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過完一生了。
靠著回憶，也能細細咀嚼，這畢竟是自己的感情，沒有誰可以跟他們一樣，如此的感同身受。
「天兒，冷靜些！」
「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了，是我辜負了你了！」雲天一雙手摸著御無鈺的臉，跟小時候一樣，只是多了一絲絲的冷厲，想來是因為這些年征戰無數的緣故吧！
雲天一嘆了口氣，這樣的感情，終究是好的，美好的自己，全部都在回憶裡面，自己現如今，都不知道變得有多糟糕了！
「我們重新開始吧！」御無鈺看著雲天一，輕聲說道。
重新開始？！
哪裡來的原點可以讓他們重新開始呢？這麼想著，雲天一狠狠地搖了搖頭，接著說道：「鈺哥哥，我們回不去了，我們已經回不去了，這些年，這些年已經耽誤了，已經耽誤了，知道嗎？鈺哥哥，再也回不去了，這些年來，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我也知道，以後會意味著什麼，我們之間，終究是過去了，只是我不甘心，我也不忍心，看著你為了我，受了這麼多的苦楚，我心裡難受的厲害，只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但是我自己十分明白，這到底是因為什麼緣故，我難受，我很難受！」
雲天一狠狠地抽泣著。
現如今，他們怎麼開始？從何處開始？！
自己是皇後娘娘，母儀天下，跟御秦翼也當了這麼多年的平凡夫妻了，若是說不愛，那樣的可能性實在是太小太小了一些，畢竟，朝朝暮暮都在一處，那御秦翼倒也是十分真心，對她乃是極好的！
「既然回不去了，我聽到你說的這些話，我心裡還是感激的，知道你心裡有我，這樣便已然足夠了，知道嗎？我已經是滿足了的！」
御無鈺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呢？這些年來，不都是自己一個人就這麼走過來的嗎？對待雲天一，也算是時常想起了，只是想起來，雲天一還是兒時的樣子，只是那個時候，他們都是少年人，重新來過，也算是十分容易，但是現如今，不可能了！
「好好兒的，只要是我還活著，定要護你周全，知道嗎？」
「無雙跟御秦翼分庭對抗多年，我知道，無雙的意思是什麼，原本我是怪罪無雙的，但是現在我不了，我也是十分清楚，無雙這麼做，到底是因為什麼，我心知肚明，只是我依舊是難受的狠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突然之間就變得如此糟糕了，若是可以的話，我自然還是想著，可以重新來過，但是不可能了！」
「天兒，也罷了！」御無鈺深深地嘆了口氣，看著雲天一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悲憫，接著說道：『時過境遷，沒有那麼好的地方！』
「我關係，我現在見到你，想到當初你那樣以命相護，我心裡還是歡喜的，我竟然被你愛著，還是那樣愛著的！」
「我愛了你一輩子了！」
御無鈺嘴角噙著一抹苦笑，這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只是這天下，若是真的要易主的話，只怕雲天一就不好做了，原本是可以心無旁騖幫著御秦翼的，但是現如今，什麼都想起來了，想來，很多事情，也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這麼一想，御無鈺接著說道：『你以前如何做事的，現在還是如何做事吧！皇上心思縝密，你若是被他看出來了，怕是不好過了！』
「現如今，我還在乎什麼呢？我跟他，做了這麼多年的夫妻了，已經有了感情了，我不能拋下他，只是鈺哥哥，我心裡難受的厲害，只是因為你的心，你對我的一顆真心啊，是我辜負了你了！」
………
莫玲瓏等人看著這一切，都有點悵然若失的感覺。
御無雙嘆了口氣，說道：「怕是大哥要心慈手軟了！」
「五哥哥乃是性情中人，這一次兩個人互訴衷腸，也是常事，沒想到，當今皇帝竟然如此猥瑣！」莫玲瓏癟了癟嘴，搖了搖頭。
「當年，我們倒是常在一處玩的，只是那個時候雲姐姐每天都跟在大哥屁股後頭，那御秦翼就算是想要摻和也是難事，誰能料到，到了後來，還是他抱得美人歸了呢？想來，世事無常，這些話，總歸還是有些道理的了！」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莫玲瓏轉過身子，朝著御無恆笑了笑，接著說道：「不愧是將要娶妻的人了，日後，可要多生幾個孩兒給我好好玩玩！」
御無恆一聽這話，耳根通紅，朝著莫玲瓏深深地看了一眼，只見莫玲瓏面色入場，臉不紅，心不跳的，看著御無恆的眼神，滿滿的都是得意！
「我說的都是實話，怎麼了？」
「你跟我二哥原本就已經結為夫婦了，現如今倒是矜持了些，一個孩子都不要？」
莫玲瓏狠狠地瞪了御無恆一眼。
她跟御無雙都還沒有圓房呢，哪裡來的孩子，當下只是說道：「你們少年夫妻，理應要珍惜光陰，我們老夫老妻，倒是不著急了！況且，你要知道，你二哥有兩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