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你是不是故意失手的?
蕭楚楚下意識的走到南宮寒的身旁,揚起小臉看著南宮寒,她從他的眼裡看到了難過。她從他的眉宇看到了焦灼,她從他緊閉的嘴唇看到了苦澀。
她心疼的看著他。
她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脆弱的南宮寒,好像抱抱他。
蕭楚楚忍了忍,終究還是沒有誇張的抱著他,而是伸出小手拉住南宮寒寬大的手掌,皮膚接觸的那一刻,她才發現他的手好冷。
他在緊張姜希沫,她知道。
「寒。」蕭楚楚輕輕柔柔的喊道,怕大聲了驚擾了他的安靜。
南宮寒的耳尖微微動了一下,第一次,將手從蕭楚楚的手裡抽出來。
手裡一空,蕭楚楚的心裡劃過一絲微恙,怔楞的看著南宮寒,喉嚨有些癢,她想:是不是感冒了?現在正是Chun寒厲害的時候。
「寒,你先坐一下,希沫不會有事的。」蕭楚楚柔聲安慰道。正要伸手拉住他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南宮寒忽然開口說道:「希沫的哥哥當初是因為我死去的,我答應過他要好好照顧她妹妹的。」
他的聲音低沉的就像寂靜夜晚的雨水,冰涼孤寂。沒有絲毫起伏。
蕭楚楚口罩上那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南宮寒,是啊,南宮寒給她說過的,他對希沫好,完全是因為她是那個人的妹妹。
「她今天又因為我受傷了。」南宮寒的眼眶有些紅,澀澀的難受:「我沒有保護好她,我對不起他哥哥。」
「寒,不是這樣的,這只是一個意外,和你沒關係的。他不會怪你的,希沫也不會怪你的。」蕭楚楚勸著他,她知道南宮寒心裡難受,她看著也跟著難受。她懂他的痛楚。她心疼他。
這只是一個意外,誰也沒有料到韓美菱會綁架姜希沫不是嗎?
南宮寒站得筆直的身子終於動了一下,他扭動僵硬的脖子,看著站在他身旁的蕭楚楚,抬起雙臂放在她的肩膀上,那雙深邃的眸子漆黑如墨的盯著她:「楚楚,你剛才可以救她的,你為什麼不救他?為什麼?」
眼淚唰的一下從蕭楚楚的眼眶裡滾落下來,侵濕了她臉上的口罩,苦澀慢慢在口腔里蔓延,淚眼朦朧的看著南宮寒,好久好久才開口說道:「對不起,我剛才打歪了。」
「不,你不會打歪的,你槍法我知道的,你想打一定不會打歪,剛才你是不是故意的?」南宮寒急切的問道,緊緊地捏著蕭楚楚的兩個肩頭,用力的搖了兩下。迫切的想要在她的眼裡找到答案。
蕭楚楚眼前越來越模糊了,她連南宮寒臉頰的輪廓都看不清楚。
他就這麼認為的嗎?
南宮寒目光緊張的凝視著蕭楚楚,心裡恐慌至極,他的楚楚怎麼會不救希沫?為什麼不救她?她明明可以救下的。
忽然,南宮寒的腦海里閃過些片段,他立馬出聲質問道:「你是故意的對嗎?那天在醫院希沫趴在我身上,你一直都在生氣是不是?所以這些天你才對我不理不睬的,所以今天你明明可以救希沫,你才故意失手,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韓美菱刺傷的是不是?」
蕭楚楚的腦袋被南宮寒搖晃的暈乎乎的,渾身上下都難受,她強忍住給南宮寒一巴掌的衝動,靜靜的看著他。
她是誤會他們之間有什麼,她是在意他們對她的隱瞞,她也不否認她吃醋,所以這些天一直對他不冷不熱的。
可是,南宮寒,她在他眼裡就是那樣斤斤計較的人嗎?
她的難受,她的吃醋,那是她害怕失去他,害怕他知道自己的病情不要她。
這些天她不敢說,不敢問,壓抑在心裡好難受。
她要是想要報復希沫,她就犯不著跟著去廢棄危樓救她了。
而不是等到最後關頭,故意不出手相助。
不,蕭楚楚,你要冷靜,現在南宮寒腦子不清醒,你千萬不要跟著犯糊塗。
蕭楚楚努力地剋制自己的情緒,眼裡的目光清澈了許多,看著南宮寒的眼睛解釋道:「不是的,我沒有不救她,那真的只是一個意外,你聽我……」
「不想聽。」南宮寒打斷蕭楚楚的話,手上猛然用力將她推開。後退了幾步和她保持距離。
蕭楚楚覺得自己快要被蠻不講理的南宮寒給氣得瘋了:「南宮寒,你特么的鬧什麼?都說了不是故意的。」
「女士,這裡是醫院,請保持安靜。」路過的護士,聽見蕭楚楚咆哮的聲音,面無表情的出聲提醒道。
蕭楚楚張了張嘴,最後什麼也沒有說,輕輕地朝護士點了點腦袋。
目送護士的背影離開,蕭楚楚一轉身,看見南宮寒又挺直了腰板,目不斜視的看著手術室緊閉的大門,她到嘴邊的話徘徊幾巡,連帶著嘴裡的唾沫咽了下去。
手機鈴聲忽然想起來,蕭楚楚有些疲憊的伸手掏出兜里的手機,她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快步走到走廊盡頭接通手機:「尚篁,抱歉啊,我已經沒事了,現在在醫院。」
「在醫院?你受傷了嗎?嚴不嚴重?」一聽說蕭楚楚在醫院,巫尚篁立馬緊張詢問道。
「不是我受傷,是希沫,現在還在手術室。我沒事,你不用擔心。」蕭楚楚溫和的說道。
「你沒事就好,我還擔心你有事呢。」
「我真的沒事,行啦,我待會兒回去再跟你說,現在我在醫院,不方便接聽電話。」
「好吧,你記得快些回來哦。」末了,巫尚篁帶著點小孩子固執的口吻撒嬌。
「好。」
掛了電話,她正打算過去,手機里傳來一條短訊,公司急招開會。
怎麼那麼多事?
蕭楚楚暗自蹙眉,猶豫不決的看著手術室的方向,這裡有南宮寒,應該不會有事。
公司最近很忙,大事小事很多,蕭楚楚想了想轉身回公司。
她打車回到公司,正好趕上公司的調研會議,她作為股東出席。坐在會議室里,就感覺腦袋昏呼呼的,以至於他們說了什麼,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她背靠在椅子上,明顯的發現她沒有力氣控制自己的身體。虛弱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