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愛她,就放她走
聽到這裏,荊鶴東的心像是瞬間停跳了一下。
他怔怔地看著奶奶,半晌回不過神。
“發生了這種事,同樣都是奶奶的親孫子,奶奶就當真要這樣護著燕西嗎?”
荊鶴東的胸腔中忽然有一種憤怒爆發,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好嗎?
雖然他幹淨利落地簽了字,把離婚手續辦了,但往後,他的心情又能好到哪裏去?
唐念初隻要還跟荊燕西在一起,作為親屬,他可能常年都要忍受著這一對男女在自己麵前濃情蜜意地秀著幸福,隻要一想到自己今後看見這種畫麵的時候還很多,荊鶴東就恨不得要殺人!
就算如此,賀美雲也卻還是在勸著他放手?
他就必須得做一個窩囊廢,連自己的老婆被搶走了也不能有所表示?
賀美雲無奈地說:“我也不想厚此薄彼,但是念初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你還能說什麽呢?既然你口口聲聲地說你愛她,就放她走,成全他們吧!不要再在計較下去了!你和燕西從小雖是同父異母,卻也是親手足,為了一個女人反目成仇值得嗎?這世界上女人那麽多,不是隻有她唐念初一個,我就不相信了那麽多的世家小姐沒有一個比得過她!”
有時候賀美雲真的覺得自己這個孫子太過執著,這一點,還真是不知道隨了誰。
她唐念初固然有她的好,如果這個女人不好,也不會在過去的幾年裏讓賀美雲對唐念初照顧有加。
但有時候人真的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賀美雲衷心地希望荊鶴東能早點走出來。
對於荊鶴東來說,要找到比唐念初更好的女人並不困難。
畢竟這世上比她更漂亮更聰明家世更好的女人大有其人,可是他誰也不想要。
麵對荊鶴東長久的沉默,賀美雲輕輕地一搖頭,語氣有些虛弱:“鶴東啊,你這個孩子我從小看到大,你和燕西的我都太清楚不過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更何況是發生了這種事情?你就算憋著氣,好歹也要為大局著想吧?”
荊鶴東忽然不明白了,他隻是想要一段正常的婚姻,一個讓他可心的女人,一個幸福的家庭,可是,為什麽就這麽難呢?
他自認為自己不比荊燕西差到哪裏去,為什麽荊燕西卻能得到唐念初的心?
過去那些相愛相知的畫麵難道都是他一廂情願的幻覺?
他深邃的目光緊緊的盯著賀美雲依然有些病態的臉,賀美雲已經這把年紀了啊,對於她來說,自己就是一個不孝的孫子。
他沒有在婚姻這件事上做好,讓賀美雲操了無數的心,從執意要娶唐家的女兒開始,這段婚姻就已經埋下了悲劇的伏筆。
賀美雲由衷地勸著他,她蒼白無力的樣子讓人看著心疼極了。
荊鶴東終於收斂了臉上的神色,轉身坐到了床邊,恢複了隱忍壓抑的神情。
他的眸中充滿了冷酷,仿佛他曾經也曾熱切跳動過的心被籠罩上了一層堅冰,一輩子都不會融化了。
“奶奶,我知道了,我可以不跟燕西多做計較,但這並不是看在他是我的弟弟的份上,還是看在您的麵子上,您年事已高,我不想因為這種事情讓您難過。”
荊鶴東有些絕望地眨了眨眼睛,他眼前的景物有些潮濕。
*
唐念初在送唐毅回了公寓之後,就被荊燕西以養胎為由帶走。
她又開始了被軟禁的日子,隻是這一次唐念初心中已經有了周密的部署,來日方長,她可以慢慢跟荊燕西耗。
好好睡了一覺養足精神之後,唐念初一醒來發現窗外已經是小雨瀝瀝了。
灰蒙蒙的天讓人渾身綿軟,沒有什麽力氣。
一場秋雨一場涼,唐念初起床洗漱,穿戴,還找了一件薄針織衫套上。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她現在要好好地照顧自己,不容許出丁點閃失。
荊燕西答應她每天早晚可以讓她到莊園內散步一個小時,適量的運動和適時地呼吸新鮮空氣可以讓她身體狀態更好,就算是下雨她還是不會放過出去走走的好時機。
唐念初悠然地吃了早飯便撐著傘到院子裏麵去走走,一邊在偌大的莊園裏麵轉悠,一邊在思考著一些問題。
一個小時的時間,可以讓她走很多步,想很多事了。
荊燕西的保鏢一直就跟在她的身後,他們這是在看管著她的行蹤防止她逃脫而已,唐念初都知道,反正她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倒也沒覺得哪裏不對。
等轉完一圈之後,唐念初返身回了別墅。
一進門,女傭急急匆匆地跑出來,給她擺拖鞋拿雨傘,嘴裏不住地念叨起來:“哎喲,唐小姐,今天外麵下雨就不要出去走了呀,外麵道路濕滑,萬一摔跤了怎麽辦?”
女傭很是擔心,隨著唐念初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們勢必更擔心她的安全。
“好了,別說了,哪裏有那麽容易摔跤的呀?這種不吉利的話我不喜歡聽!”
與別墅中的女傭相處,唐念初總會嗅到那份惶惶不可終日的危險氣息,仿佛她是一個隨時與意外相伴的人。
她換了拖鞋,這就往樓上走去,邊走邊說:“我現在要去看書了,沒有什麽事兒的話,你們就都別來打擾我。”
她的樣子很是輕鬆,看起來似乎沒有再因為這樣壓抑的日子而難過。
女傭連忙說道:“好的,我們不會打擾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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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念初走進自己的臥房,二話沒說就把門給反鎖上了。
然後,她把荊燕西給她買的那一大堆書掏了出來,抽了一本出來開始仔細地翻找起來。
如果還有機會再見到唐毅,唐念初希望自己能夠傳遞出信息,所以,她必須要提前做好準備。
先前她從廚房順來的一把小刀,雖然不如剪刀方便,還好也夠鋒利夠快,宋晴好端坐在窗前,聽著小雨拍打玻璃的沙沙聲,從字裏行間挑選可以用得上的句子。
然後,她小心地刻下來不下來,再用碾碎的米粒黏貼在一整張紙上。
這樣一來,便能夠拚湊成連貫清晰的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