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 他懂她,就像她懂他
像是又回到起點,他們就像是兩個陌生人,我不打擾你,你也不會聯繫我。
墨杭景在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放棄了想要報復的念頭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放棄了想要葉子愷嘗到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的念頭,一切都無從得知。
可能是因為她體驗過那種痛,痛到全身痙攣,痛到生不如死,所以,她是善良的,她不願意再將這種痛壓榨到其他的人的身上,即使那個人是她曾經拿命去恨的人。
「你現在的生活倒是有滋潤啊。」玩味的語氣,帶著特有的痞味,而墨杭景幾乎不用回頭確認就能夠知道來的人是誰。
當徐冥看著坐在窗戶邊,靜靜的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的時候,那份寂靜安好是他這三年來在她的身上所沒有看到過的,此時的她就像是放下了一切執念的女人,她的世界中平和,安定。
「怎麼?喝杯咖啡?」看著徐冥疑惑的目光,墨杭景這一次沒有閃躲,而是等待著他的審判,那眼神中的炙熱也並沒有讓她退縮。
對於徐冥,墨杭景始終是有一種又感激有怨恨的情愫在裡面的,她清楚的記得,第一次的見面,他的生活萎靡到令人作嘔,儘管這是上流社會最最常見的遊戲,但是她還是不可抑制的覺得噁心,而當他像是一個來自地獄惡魔般的死神,那目光中的戲謔與不堪,就這麼用一顆葯將自己赤Luo在別人的面前。
而也是他,在她最無助,最需要陪伴的時間陪著她,給她最大的關懷,她不知道他能夠從自己的身上得到,可能是什麼都得不到,也可能只是一份施捨,當初的她就是這麼的覺得,但是現在看來,她卻是重新認識了這麼一個人,他偽裝的外表下也擁有一顆分外溫暖的心,只是他的偽裝或許是太過於完美,往往讓人注意到的,是他身上的那股子邪氣,冷漠。
「看來幾天不見,你似乎有很多的話想要說。」徐冥說的是肯定句,他從墨杭景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的尋味,能夠感覺到她的不同,那種像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后的豁然開朗,沒有之前的陰鬱與冷淡。
「嗯,很多的話想要說,但是看到你之後,卻覺得有些事情即使我說出來也未必會讓你贊同。」墨杭景一臉淺淺的笑意的看著面前的徐冥,是的,她有很多的話想要和他說,但是卻知道即使她說出來這些話,他會不以為意,甚至會嘲諷自己。
聽著墨杭景的回答,徐冥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在他看來,面前的這個女人無疑是聰明的,三年的時間,給她的不只只是事業上的洗禮,更是對她閱歷上面的洗禮,一切的一切,在他看到她這麼平靜的外表下,似乎都開始變了。
「那麼就當作是我善心大發,允許你這一次的口無遮攔了。」這好像是徐冥第一次對著她開玩笑,那個記憶中的他,似乎從來都是有著玩世不恭的外表,和看透一切的冷漠。
「說不上來吧,只是覺得有些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的難熬了。」墨杭景像是慢慢的打開了話閘,這也是第一次她面對著徐冥講述了自己內心的故事,「我總覺得你是個壞人,冷眼看著那些腳下那些生活的像是螻蟻的人苟延殘喘的活著,而你只是會冷冷的嘲笑著他們的愚蠢。」
「我明明從一開始就是怕你,我怕你的手段,我怕你的冷血,但是似乎每每在我困難的時候,都是你最早一個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的狼狽,我的不堪,幾乎都是被你第一個看見。我想,你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呢?明明身上帶著邪氣,可是你的手卻是那麼的溫暖,溫暖到三年的時間裡開始讓我漸漸的形成了依賴……」
這麼一個下午,墨杭景靜靜的講述著她眼中的徐冥,而面前的人也像他說的那樣,收起了一切的稜角,大發善心的聆聽著墨杭景絲絲縷縷的講述。
但是這也僅僅是你的外表不是嗎?不是每個人生來就是天生的王者,即使是一個環境的早就,那也是從養成的習慣,就像窮人並不是生來就窮的,但是你不一樣。我沒有見過一個男人像你一樣,你的那種高高在上就像是從骨子裡面帶出來的,沒有摻雜著任何一點的雜質,但是就因為這樣的天生讓人以為你這樣冰冷的外表下面也同樣是冰冷無度的心,只是這都是大家的盲目看法。
墨杭景在心裡這樣想著,只是她卻沒有告訴面前的這個男人。
「所以呢?似乎在你的眼裡,我還是不錯的。」靜靜的聽完了墨杭景講述,而徐冥只是輕輕的報以一笑,但是嘴角的弧度仍舊是邪魅。
「你的目的並不在這裡,不是嗎?」是的,他就是有一種能夠一眼就將人看透的本事,讓墨杭景想要隱藏都無處可去。
「我不想在整日活在仇恨中了……」墨杭景輕輕的說道,是啊,她不想再活在仇恨中了,那麼你呢?徐冥,你能不能夠也從你的仇恨中走出來,把你的偽裝卸下來?
墨杭景在心底輕輕的問道,但是她卻沒有說出口,因為答案她已經知道了。
「我想,這麼一下午的感慨,我真的只適合做一個聆聽著。」
他懂她,就像她懂他一樣,他能夠聽懂她話里的意思,她也能夠明白他之後的決定。
「有些事情,不是想要放手就可以放手的,而是一種責任,這份職責一直指引著我前進,而我沒有後退的理由,我也沒有給我留有選擇的餘地。」
徐冥不知道墨杭景到底知道些什麼,知道了有多少,但是在他看來,一切都不重要的,因為上帝將路擺在你的面前,當你選擇了一條沒辦法回頭的路,那麼即使前面是萬丈深淵,你也要奮不顧身。
「恨,很容易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了,但是它不會讓我們解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