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靖王，說話了
蘇婠央聽到這些討論的時候，只有淡淡兩個字：「去查。」
龍凌煦請戰的摺子不會隨隨便便被百姓知道，若是被人知道了，必然是有人故意為之。
這些言論看不出對誰有利益，蘇婠央便摸不準是放出來的，也就不知道別人是什麼目的。所以，當然要查。
兩個時辰后，暗衛回來複命，「啟稟王妃，是皇后。」
「皇后……」蘇婠央想起那個被囚禁在身高還對外面的事情都瞭若指掌的女人，其實若要說的話，皇后是個很聰明，也很有手腕的女人。
若不是她早先選錯了陣營，要和太后呆在一起，也不會因為龍凌煦要分化他們而使得她落到如今的境地。
皇后雖然忌憚龍凌煦，但是她的立場和龍凌煦是不一樣的，說白了就是兩條船上的人。有利益的時候可以合作一下，沒利益的時候也隨時能把對方犧牲掉。
想必皇后也不知道龍凌煦在請戰摺子上說的是真是假，但是這對她來說沒有影響。
將消息放出去，若龍凌煦說的是真的，那到時候皇上肯定要受到抨擊。
若龍凌煦是空口白話，最後楊將軍打贏了天玄。那龍凌煦的名聲必然受損，並且被損的的嚴重。
龍凌煦預測戰局預測的不準，這可不比他做點缺德事那樣能得到百姓原諒。
百姓幾乎把龍凌煦這位戰神當成了自己的信仰，若龍凌煦在征戰這方面讓他們失望，那還有什麼可信仰的？
皇后此舉甚妙，不管結果如何，她都是得益者。而且，她的行為不管是被皇上還是凌王府查到，都不會跟她計較。因為這兩方心裡都認為，最後受害的是對方。至於誰笑道最後，那就各憑本事了。
如皇后所料，蘇婠央誇了皇后一句便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了。皇后要怎麼樣，隨她就是，反正龍凌煦不會叫人失望。
皇上那邊沒蘇婠央這麼淡定，他高興的很。
「沒想到皇后也能做好事！」皇上眼睛都笑彎了，心情很好的賞了探子十兩黃金。此事越受到百姓關注，凌王就跌的越慘！
他等著！等著楊將軍凱旋而歸時，凌王他還能不能保住戰神的位置！
皇上這幾天都挺飄飄然，雲里霧裡飛，爽的快忘記曾經他是怎麼被龍凌煦惡整的。
太子因為凌王府收了禮物的事情，雖然被擋在了門外，但是他覺得他還是有希望得到龍凌煦支持的。是以，為了討好龍凌煦，每天朝堂上都請皇上恩准龍凌煦出征。
皇上快被太子給氣炸了，但是他又不好發火，只能不去理會。
而且，他也覺得自己沒必要理會。太子擺明了是想討好凌王，指不定此舉還是凌王示意太子做的呢。
凌王越想出征，就表示皇上越有勝算！
所以，也就起初的一兩日皇上才生氣，之後他便能笑眯眯的駁了太子。
可是，皇上他沒能笑多久。
傳訊兵滿身的血跡已經被風乾，騎著戰馬從淮江一路賓士至皇城，十日不眠不休，到達城門的時候便再也支撐不住墜下戰馬暈厥過去。
昏迷前氣若遊絲的吐出八個字：「請求支援，否則必敗……」
楊將軍本也是有本事的人，天啟雖然兵馬雄厚，但裝備不可與天玄相比。
天玄的裝備，上至領軍將領，下至炊事小兵，個個都是戰甲加身，全副武裝。但即便是這樣，楊將軍也能連連勝仗。
若不是遇到妘向嗣，他還真的能擊退天玄，凱旋而歸。
傳訊小兵狼狽的倒在城門口時，便引起了百姓的恐慌。要知道，若是來傳捷報的，那必定是衣著整潔而歸。只有情況十分危急時，才會在戰場上臨時撤退，以至於連一件衣服都來不及換。
皇上收到消息的時候，差點又暈厥過去。楊將軍戰敗了，他的夢就得醒了。
皇上壓根都不敢問外頭的百姓在說什麼，淮江，這是多麼重要的關卡，若是被天玄攻破，他就要亡國了！
皇上此時連面子這種他視為生命的東西都顧不上，立刻下了一道聖旨去凌王府，命龍凌煦十日之內整軍出征！
龍凌煦這次接旨的時候，依舊很給皇上面子的意思意思跪了一下，接過聖旨之後照樣面無表情的隨手丟給管家。
但是這次他未一言不發。
「本王明日出征。」龍凌煦丟下這句話給傳旨公公，繼而頭也不回的走。
傳旨公公愣在原地望著龍凌煦遠去，他此時覺得凌王的背影好帥，好酷，好讓人崇拜！
但是……公公疑惑的看向管家，「凌王殿下剛才說什麼？」
明日出征？剛剛才下的聖旨，明日出征怎麼可能來的及？
他雖然不懂領兵打仗，但是也知道，光是清點兵力就得好幾日的時間，別說還有一大堆收拾細軟準備炊事之類的雜活。
管家腰板挺得筆直，淡淡的迎上公公的視線：「你以為我家王爺平日里很閑嗎？王爺說明日出征，你回去回復皇上便是。」
明顯，管家此時因龍凌煦感到十分驕傲，對皇上也甚是不滿。
都是皇上沒用，他家王爺才會忙的生小世子的時間都沒有！
這一出征，少則一年兩年，多則七年八年，王爺他什麼時候才能有個子嗣啊！
說起子嗣的事情管家心裡就愁的什麼似的，他是龍凌煦身邊的老人了，一直照顧著他的生活起居，雖然不敢拿龍凌煦當小輩看，但潛意識裡總有點把龍凌煦當成孩子似的在操心。
但是他不敢去催龍凌煦啊，就只能在心裡干著急。這一著急吧，心情就不怎麼好，自然要去埋怨那些外在因素。
龍凌煦回到松林便直接去找蘇婠央，命四個丫鬟給蘇婠央收拾細軟：「明日隨本王出征……」
蘇婠央愣了一下，她也可以隨軍出征嗎？
沒等她問，龍凌煦繼續道；「以軍醫的身份。」
蘇婠央這便沒有多問，點點頭應下。
其實古代和現代都一樣，軍醫是十分少的。戰場危險，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送命了，人家學了一身醫術，何必去做那麼危險的工作。
而且，古代比現代人還要勢利眼，軍醫極少有醫術高明的，許多都只是半桶水，只能做做包紮的工作。
若不是在外混不下去，極少有人會去做軍醫。
許大夫以及他的那幫弟子就是戰場上醫術最好的人了，但是他們面對大量失血的傷勢依舊力不從心。而且，那點人數也實在少。
能多蘇婠央一個是一個，至少多一個醫術高超的大夫，一場戰事打下來，能挽救數百甚至數千條人命。
蘇婠央自然不會推脫，反正她沒興趣留在皇城享福，而且，留在皇城也不見得是享福。
龍凌煦把蘇婠央帶到戰場，雖然是真的要把她當軍醫來用，但是也有不放心蘇婠央一個人留下的意思。
他一走，若蘇婠央獨自留在皇城，那要對付他的人就會來對付蘇婠央，要拉攏他的人也會來煩蘇婠央。
這些事情說起來不見得有多難，但是做起來，卻沒辦法輕鬆應付。
針對前來拉攏的人，蘇婠央一不小心處理不好，就會變成凌王府居功自傲，然後被有心人抓著點小錯處損的一塌糊塗。
那些人情關係已經很讓人心煩了，別說還有可能被人暗殺。雖然即便龍凌煦不在，凌王府的防衛也如銅牆鐵壁，殺手幾乎進不來，可蘇婠央她不可能一直不出門。
把蘇婠央一個人留在皇城有很多潛在危險，龍凌煦哪裡能放心。雖然戰場也不見得安全，但那好歹是在他眼皮底下，他能照看不是？
清揚和多芬兩個丫頭也要跟蘇婠央一起去，她們兩個是暗衛出身，跟在蘇婠央身邊還學了點醫術，上戰場不但能保護蘇婠央，還能幫點忙。
管家一聽這消息可就樂了，急急把多芬拉到私下裡囑咐道：「若是王妃懷了身孕，一點要記得把王妃護送回來，還得記得提前寫信通知我！」
多芬看著管家笑的嘴巴都合不攏的樣子，實在不忍心告訴他，其實王爺跟王妃同床了那麼久，還至今都沒有洞房過。
王爺每天忙完之後都已經很晚了，王妃早就睡下了。而且，似乎王爺和王妃都知道目前的情況不適合懷孕，兩人對於小世子的事情，至今都沒有半點動靜。
在家裡都不辦事，上了戰場還能辦事不成？
這場仗若是打不完啊，誰都別指望凌王府的小世子出世。
可多芬也實在不忍心傷了老人家的心，便什麼都不說只點頭答應。繼而看著管家樂呵呵去忙的背影，無奈的搖搖頭。
皇上聽到龍凌煦明天就會出征的消息，雖然心頭倚仗著龍凌煦保家衛國，卻還是因為龍凌煦那囂張的態度很是不滿。
為了給龍凌煦添堵，他當天就貼出皇榜，告知天下，凌王明日就出征。
若是龍凌煦明日出征不了，他看龍凌煦怎麼辦！
皇上一直就是這麼小家子氣，但反正是沒人和他計較的。
第二日巳時（九點到十一點），凌王軍早已集結完畢，凌王準時率軍出征。
凌王軍是從軍營出發，並不會經過皇城。今日，皇城全城空無一人，全都去送別凌王軍，祝他們能凱旋而歸。
楊將軍出征時皇上親自送行，但龍凌煦出征他只是意思的派了靖王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