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男孩，出手相助
而莫離柔，早就料到蘇沉寒會有這一步了。
所以一出店門，她就鑽進一條小巷。
再次出來，莫離柔烏黑的秀髮，已半挽起。
她一身素衣，儼然搖身一變黃臉婆。
莫離柔只不過是順手在牆上摸了兩把，然後又抹在臉上。
這會，應該沒人能認得出來了。
反正，蘇沉寒也不知道她真面目。
莫離柔摸著兜里鼓鼓的銀票，感到一陣心安。
此時，莫離柔已經來到醫藥鋪。
她告訴老闆需要的幾味葯之後，就在一旁百無聊賴的等著。
不一會，只見一個臉上滿是灰土的小男孩，急急地跑進來。
小男孩身上的衣服破爛不堪，手臂上和腳上彷彿沒有肉。
他身體薄的好像一張紙，一陣風就能把他刮跑。
「老闆老闆，請給我一株人蔘。」小男孩從兜里倒出幾個銅錢，一看便知是乞討而來的。
男孩的臉由於太臟，已經看不清楚具體長相了。
只是他兩隻眼睛，水汪汪的睜得老大，眼裡滿是焦急，期待。
「就這幾個錢？」老闆嫌棄道，「走開走開，就這麼點錢想買人蔘。那我這店還要不要開了。」
男孩一見老闆不給，就急了：「求求你給我一株人蔘吧，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
見老闆轉身要走，男孩立馬跑過去，雙手緊緊地抓住老闆的衣袖。
老闆一把推開他，「滾滾滾，別弄髒老子的衣服。」
男孩被推倒在地上，見老闆仍是不給，小臉急的由黑變紅。
男孩眼中的淚水在打轉，「老闆，我求求你。我母親快死了，如果你不給我人蔘，她會死的，我不要娘親死……」
說完，男孩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頓時，引來了不少人目光。
看著周圍的人指指點點，老闆一時惱怒，「你娘要死了，關老子什麼事。滾一邊去。別妨礙我做生意。」
老闆說完，示意一旁的夥計把男孩扔出去。
「慢著。」莫離柔在一旁走了出來。
原本拿了葯就要走的莫離柔，看到苦苦哀求的小男孩，不知為何就好像看到了她的弟弟。
前世，莫離柔是孤兒，但有一個親弟弟。
在她進組織之前，她一直和弟弟相依為命。
他們兩人，也是這般流浪街頭。
最終，莫離柔弟弟因為感染了病菌，卻沒錢醫治而死去。
那一刻，莫離柔有多恨那些冰冷薄情的臉。
就因為她沒錢，所以他弟弟就要這樣無辜的死去。
莫離柔冷冷的看著藥鋪老闆，「人蔘，多少錢一株。」
此話一出，男孩立馬停止了哭泣。
他雙眼獃獃的看著莫離柔，似乎不明白莫離柔為什麼要幫他。
老闆上下打量了莫離柔一番，隨後眯著一雙小眼不屑道：「這位姑娘，我怕你是不知道這人蔘有多貴吧。有善心是可以，但……」
老闆的話還未說完，就被莫離柔一個瘮人的眼神給唬住了。
「干……幹什麼，買不起就不要搶出風頭，還不給人說！」老闆扯了扯自己的領口，假裝鎮定道。
而此時，周圍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
不管哪個年代，八卦總是有人愛的不是。
他們嘰嘰喳喳的議論，傳入莫離柔的耳中。
此時，男孩也似乎意識到什麼，起身走到莫離柔身邊。
他想拉莫離柔的手，卻又不敢摸。
因為他的手臟，怕弄髒姐姐的手。
「姐姐，我不買人蔘了。」
他不想連累姐姐，母親常教他男子漢要頂天立地，要保護女人。
莫離柔看懂了他的意思，心裡不禁有絲絲觸動。
「這張夠不夠！」莫離柔從懷裡拿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拍在櫃檯上。
店鋪老闆哪想到，莫離柔真的能拿出錢來，而且還一口氣拿出一千兩銀子。
一株人蔘，最多才四百兩。
當下藥店老闆臉有著微微的抽搐，臉上瞬間像調色盤樣。
隨即，老闆便笑呵呵道：「夠了夠了，小的這就給您取去。」
老闆把人蔘取來小心翼翼的包好，雙手恭敬的遞給莫離柔。
莫離柔接過人蔘，還不忘雷人的道了句：「找錢！」
「哈？」老闆一時根本沒反應過來。
眾人也一陣汗顏。
她不是應該很帥的甩一千兩子打老闆的臉，然後轉身離去嗎？
這怎麼跟想象的英雄救美，不一樣啊？
好吧，雖然對象是個小乞丐。
莫離柔心裡可不這麼想，這種沒人性的東西，她沒上去揍他一頓，已經是很仁慈了。
還想從她這佔便宜？想都別想！
最後，老闆只能肉疼的把剩下的銀子，找回給莫離柔。
莫離柔拉著小男孩的手，走出店鋪。
一路上，小男孩幾次想偷偷抽出手，卻都被莫離柔抓的緊緊的。
「姐姐，你為什麼要幫袁毅？」袁毅突然停住腳步道，眼裡滿是迷惑。
莫離柔突然停下，蹲在小男孩面前。
「你叫袁毅？真是個好聽的名字。」
男孩對著莫離柔的雙眼，明顯有些局促不安。
「姐姐還沒回答袁毅的問題呢。」
「問題你自己回答過了，因為你叫我姐姐，所以姐姐幫弟弟，不是應該的嗎？」莫離柔摸了摸袁毅亂糟糟的頭。
「可是…」袁毅還想說。
莫離柔笑道：「幾天沒洗頭了？小心像女孩子一樣長頭虱。」
袁毅一聽窘紅了臉，卻仍舊一把正經道：「袁毅是男子漢大丈夫！」
那滑稽的模樣，讓莫離柔笑開了眼。
「好好好，小男子漢大丈夫。吶，回去好好照顧娘親。」莫離柔把手上的人蔘，交到袁毅的手上。
袁毅在接過人蔘的時候，猶豫了一會，跪在地上。
「謝謝姐姐的大恩大德，袁毅日後一定會報答姐姐的。」袁毅眼裡一片堅定。
雖然母親說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母親也說過做人要知恩圖報。
莫離柔倒是沒想到，這個小傢伙會有此舉動。
能教出如此有教養的孩子，看來他母親一定是個知書達理的人。
這麼一想，莫離柔看袁毅，是越看越有公子哥的范兒了。
莫離柔扶起他，捏了捏他那髒兮兮的鼻子。
袁毅小小的心靈，被徹底收服了。
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莫離柔那種發自內心對他的溫柔。
大家都嫌棄他，遠離他。
只有莫離柔，不僅幫他，還不嫌棄他臟。
當下袁毅眼眶微紅，卻強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