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陰暗的空間裏隻有圍繞著兩道光環的光球和一位與靈三阿周那Alter長相一樣，穿著現代服飾的黑色短發男人，他與阿周那Alter的差別在於.……
他不是神，也不是阿周那
更不是什麽最接近本體的分靈
他隻是一名人類
失去了自己的樣貌、名字、記憶
平平無奇的人類
男人仰頭凝望著光球，緩緩地閉上了眼眸，回想著紫發少女的話，對他來說隻是上一秒的事情，沉默良久才睜開雙眼道出一句
“是我的話，不行啊.……”
用著顫抖沙啞的聲線陳述一個事實，一個換成曾經的他會崩潰的事實
他拯救到想要拯救的人，盡己所能奪取了幸福的未來，並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一個在巨大的身影下渺小的存在
抬手捂住陣陣刺痛的胸口，很難受，透不過氣來，然而他一點也哭不出來，就像他根本沒有這種感情
“呐……阿賴耶.……現在的我到底是什麽.……”
呼喚空中的抑止力沒有得到回應，眨眼的瞬間，空中已經什麽都沒有
如同那個Alterego在印度異聞帶所說的一樣，對抑止力來說從他已經沒有任何價值
對沒有價值的人類，沒有回應的必要
手伸進突然沉甸甸的外套袋子，拿出綁有發帶的金色耳墜
盤腿坐在地上盯著現在唯一的持有物，冰冷的空間唯獨手心裏的耳墜有著微微的熱度
他會被關在這裏直到消失嗎？要是沒有消失便要待一輩子嗎？
外界又過了多長時間？
或許什麽都沒所謂了
“哎呀哎呀，看拙僧這是找到什麽了，這不是我們可憐、可悲的神明大人麽，怎麽像隻被舍棄在路邊的小狗一樣坐在地上。”
男人順著聲音望過去，是蘆屋道滿這個陰魂不散的從者
道滿看對方隻是望著自己沒有回話便笑了笑，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近對方“拙僧，又找到您了。”
男人眼看他愈來愈近，依然坐在原地沒有站起來與他拉開距離，輕聲問“怎麽進來的？”
“這一點容許拙僧暫時保密。”與靈魂相關的問題，道滿可是很在行，更何況他已經徹徹底底地各種意義上裏外都摸個透了
道滿拿到耳墜和發帶說著需要聖杯才可以實行，實際隻是想先嚐試他的猜想，當然能拿到聖杯是更好
在印度異聞帶摘下耳墜後暴走的神明，以及失去發帶便沒有部分記憶的神明，分別作為理性和記憶牽製監視"阿周那Alter"的行動
現在兩者都到他手裏，如今兩者放在一起才察覺到當中藏著一個布滿了裂痕的靈魂，是因為已經沒有隱藏的必要才會被他發現吧
“你要的東西不在這裏。”男人不再看他想要低下頭
道滿停在他麵前微微傾身，伸出食指勾起他的下巴，讓他看向自己“不，拙僧要找的"人"就是您，造就出其他印度異聞帶被毀滅的未來，在最後一次輪回以人類弱小的精神維持著理性，以一己之力承受不屬於您的宿命……”
說到這裏看似在誇獎他，道滿頓了頓唇角上揚，下一秒臉上勾起一抹扭曲的笑容
“失去了證明自身的一切換取他者幸福的結局，如今都與你無關，到最後失去價值被關在這個不毛之地，無人知曉等著消失。”
“特地來這裏就為了說這些？”男人對道滿這番嘲笑沒有反應，用平淡的目光看著道滿，這人不管成為了誰的從者，那把嘴是改不了
“依然是那麽冷淡，這樣下去您可是會被吞噬消滅。”是道滿預想中的沒反應，指尖順著下巴往上滑去，改為掐住兩側臉頰，眼下這一張屬於阿周那的臉龐，連魔力反應都一樣，長久被神性侵蝕連原本的姿態也不複存在，嗯哼哼哼，真的真的很可憐呢~
“我知道。”男人知道當耳墜和發帶交到阿周那Alter手上，他就會像在異聞帶時再次被神性判定為不需要的存在，一點一點地被消滅
“想活下去嗎？”
男人看了他一會便移開目光說“我沒有這樣的價值。”
“的確是沒有呢，一毫米也沒有。”道滿毫不遲疑地帶笑點頭讚同，對他而言，眼前的男人沒有任何值得他出手幫助的價值，但他曾經說過既然抑止力不需要 ，他就帶走了，直到現在都沒變
“正好拙僧這次沒有帶輔助係的式神。”
道滿鬆開男人的臉頰，提出讓對方假裝他的式神，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由他給予唯一的選擇，至於對方會否點頭接受他的提議……
“.……好。”
獲得同意，道滿便將這一抹靈魂封進符紙裏
“哎呀，沒想到那麽輕易就答應，以前明明總是拒絕拙僧的提議，因為是"人"嗎？”道滿看著夾在指間的符紙，唇邊綻開一抹得逞的微笑，他的身影漸漸從這個虛無的空間消失
重新睜開眼的道滿，他腳下的地麵鋪滿符紙並畫上了咒術，咒術中央放置了泡在血液裏的發帶耳墜，在上方貼有一張藍色紋路紙人
道滿食指一勾，紙人便飛回他手中，將紙人收進衣襟裏便出門，在他踏出房間同時，房裏的符紙開始自燃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他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無論去那都很可疑，所以完成一件事後他自然地走在眾目睽睽下，慢慢走回藤丸的身邊，也就是阿斯克勒庇俄斯的工房
藤丸一看到道滿回來便問“有消息嗎？”
以道滿平時的壞習慣，在天帝城的某幾處一定會有監視用的式神
“神明將間桐櫻帶回寢室睡在一張床上哦，等完事後才去討要個聖杯吧。”道滿笑眯眯地用曖昧的方式說出勁爆的消息，要是奎師那一直待在房間內可就沒那麽順利得到消息
取出已經沒用的發帶耳墜，道滿隨手拋回給在不遠的馬嘶
馬嘶抬手接下，兩件物品明顯比剛才少了大半的魔力，他沒去看道滿，低著頭問“那家夥還活著吧？”
“隻要魔力源沒被切斷，姑且活著？”道滿聳聳肩答得很隨意
藤丸大致上知道他的計劃，首先要救出被抑止力卷入來的靈魂，也是一直對他提供幫助的靈魂，三件重要物品都已經完了，現在聽了道滿說的魔力源很容易能聯想到接下來的打算“你是打算用聖杯做魔力源。”
“作為答對的獎勵，拙僧將馬嘶的運氣轉給主殿如何？”
“想吵架還是想打架啊你！？”
“不不不，拙僧可是為了主殿著想才如此提議。”
“Master！準許我殺.……打這家夥一頓！”
另一邊的門猛地被打開，本來還在拌嘴快要動手的兩人的一頓，藤丸默默與兩人拉開距離
阿斯克勒庇俄斯垂下頭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像恐怖片裏他緩緩抬起頭，兜帽下的金眸冷如寒冬“診所內請你們安靜，你們的大腦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知道，還是說想試試被拔舌頭、抽掉四肢筋腱的滋味嗎？”
“.……”
“.……”
同時安靜下來的道滿和馬嘶，兩人分別走向相對的方向拉開距離，阿斯克勒庇俄斯警告的瞥了兩人一眼帶上門回研究室
還好醫生有一起來，不然隻有藤丸要天天看兩人拌嘴拌到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