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許一山很反感在背後議論人。
他刹住話題說道:“洪老板,今天我們什麽都不談,就吃飯喝酒怎麽樣?”
洪荒爽快答應道:“好,就吃飯喝酒。”
他喊了服務員上菜,自己帶了一瓶酒來,拿給許一山看,解釋道:“五十年茅台,好酒。”
許一山笑道:“這麽好的酒喝了可惜了。”
洪荒大笑道:“酒釀出來,就是給人喝的。沒什麽可惜不可惜。隻要許鎮長喜歡,等下我讓人給你送一箱過去。”
許一山連忙搖手道:“謝謝,我這個人喝酒不行。”
洪荒道:“許鎮長,我們男人不能說不行。酒是什麽?就是穿腸而過的毒藥。偏偏人都喜歡。這或許就是人的劣根性,你說是不?”
許一山沒料到洪荒還能說出這麽有哲理的話來,不覺心裏一動。
菜還未上桌,洪荒又去拿了一個報紙包著的紙包出來,輕輕推到許一山麵前說道:“許鎮長,這是感謝你救了洪山鎮的一點心意,你務必得收下。要不,我的心可不安啊。俗話說,英雄流了血,我們做老百姓的,不能再讓英雄流淚啊。”
洪荒將許一山隻身潛入水底堵住耗子洞管湧的事說了出來,讚歎道:“許鎮長,你的英雄之舉,是我學習的榜樣。從今以後,我洪荒會將你當作人生的坐標,楷模。”
許一山笑笑道:“一點小事,不足掛齒。”
說完,眼睛看著紙包問:“錢?”
洪荒點了點頭,神情嚴肅道:“我隻是表達我個人的感謝敬佩之意。許鎮長不要誤會。”
許一山補了一句:“多少?”
洪荒猶豫了一下,小聲說道:“十萬。若是許鎮長覺得太寒酸,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
許一山讚道:“洪老板大氣。”
一邊說著,一邊將紙包往回推,道:“這個就算了,十萬也好,百萬也罷,我許一山可不能拿這筆錢。”
洪荒急道:“許鎮長,這是我個人的一點心意。”
“對啊,我怎麽可以接受你個人的心意啊。就算我做了一點事,也不是為了哪一個人,而是全鎮的老百姓啊。”
洪荒尷尬地笑,低聲說道:“許鎮長,你就收下我的這點心意吧。要不,我良心過不去啊。雖說你眼裏都是老百姓,我就是老百姓當中的一個嘛。”
許一山搖搖頭道:“洪老板,我再說一遍,你若不收回去,這酒我也不喝了。”
洪荒這才訕訕地將紙包收起來,小聲說道:“以後許鎮長有什麽指示,盡管開口。我洪荒別的忙幫不上,出點錢還是有辦法的。”
許一山似笑非笑地說道:“有錢就是好啊,有錢就可以任性啊。不過,洪老板,既然話說到這裏了,我也就不隱瞞想法了。有個事,還得麻煩你一下,我們鎮裏有個老孫,武裝部長,你該認識吧?”
“老孫我熟啊。”洪荒誇張地問道:“老孫怎麽了?”
“他怎麽不用擔心,問題是他老婆在農貿街擺了一個炸油條的小攤子,養家糊口。以後你多多關照她一下,比我接受你的感謝要好很多。”
“沒問題。”洪荒當場表態道:“以後,老孫家的油條攤,就是我洪荒的早餐攤。”
許一山笑笑道:“那倒不必,她一個炸油條的,你怎麽能吃的習慣。”
洪荒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爽快說道:“兄弟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我洪荒就是脫層皮也能辦好。”
他突然改口稱呼他為“兄弟”,這讓許一山多少感覺到了怪異。
許一山的兄弟很多,比如無修老和尚,會龜息功的老龜,都與他稱兄道弟過。
特別是無修老和尚,在與他喝過一次桂花釀後,主動邀請他結拜為兄弟。
當時許一山又驚又喜,無修老和尚算得上是世外高人,能認他做兄弟,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至於老龜,許一山看他孤苦伶仃一個人,本意是想做他的義子,為他奉老歸山的。但老龜堅決不肯降低他的輩分,非要與他結成兄弟。老龜說,兄弟也能奉老歸山。
但洪荒叫他兄弟,他感覺很不自在。
菜上了桌,都是精品菜肴。
許一山看著豐盛無比的菜肴,突然有種自慚形穢之感。
這些菜,很多他從沒聽說過,更別提吃了。
其中有道熊掌燉烏龜,肥厚的熊掌完全沒動過刀,完整地被一群烏龜肉包圍在中間。他看著熊掌,心裏猛然想道,當初熊被砍下手掌時,該有多痛苦。
洪荒指著熊掌道:“兄弟,這道菜可是專為你做的,材料來得不容易,你一定要嚐嚐。不瞞你說,為了做這道菜,我特地讓人去廣東請了五星級的大廚師。”
許一山不忍心動筷子,倒不是他嫌棄,而是他想起被砍下手掌的熊的痛苦模樣,心裏就會莫名其妙的難受。
洪荒不停地勸酒勸菜,似乎想將許一山灌醉。
他不會知道,許一山身體有解酒酶,別說酒,就是將他泡在酒精裏,未必能醉倒他。
突然,洪荒問他道:“許鎮長,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黃大嶺的人?”
許一山心裏一動,反問他道:“洪老板有事?”
洪荒喝了一口酒道:“聽說,他想拿下河東岸的一塊地,那可是風水寶地啊。”
許一山笑道:“你也可以拿啊。”
洪荒搖搖頭,“我若是能拿到,就是老天爺開眼了。兄弟,這個黃大嶺的背景很有來頭,他爹就是我們茅山縣的書記。你說,我能與他搶嗎?”
許一山沉吟道:“土地現在是商品。商品就有一個流通競價的過程,隻要公平競爭,誰都可以拿啊,價高者得嘛。”
“說得好。”洪荒讚道:“我就說嘛,兄弟你的眼光格局就是不一樣。隻要公平合理,誰都可以競爭的嘛。遺憾的是,現在有人說,這塊地不進入掛競拍程序。”
“你說的是段書記?”
洪荒笑了笑道:“在洪山鎮,能說得了話的,除了他,可能再無第二人。”
“你與段書記不熟?”
洪荒搖搖頭道:“不是,我們熟,而且也是兄弟。但是,比起黃大嶺來,我與他的關係又差了一個層次。不過,現在有兄弟你,我就不擔心了。隻要我能拿到這塊地,兄弟你後半輩子就夠了。”
許一山大笑道:“好啊,我的下半輩子就交給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