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還錢
鎮醫院派人將許一山墊交的醫藥費原封不動送回了他手裏。
許一山問了不少人,都沒搞清黃大春一家突然出院的原因。
第二天是星期六,許一山休息。這一個星期他在洪山鎮半步沒出鎮,想起黃大春一家既然沒用錢,這筆錢留在自己手裏也沒多少用途,不如送回去給陳曉琪。
家在縣城的幹部,昨天晚上就回去了。
許一山沒在昨天下午走,是因為他在水利局的宿舍已經沒有了。現在他回去,還真沒地方可去。
去陳勇家,似乎不方便。去妹妹許秀哪裏,好像也不大對勁。畢竟,房子是人家陳曉琪的,她已經將房子讓給妹妹住了,他再去住,兩兄妹占人便宜,多少都會有些不好意思。
去縣城的車很多,許一山將五萬塊錢用報紙包了,塞進包裏,搭上去縣城的車,準備去找陳曉琪,將錢還給她。
陳曉琪在他要錢時,二話沒說,也沒問他要錢做什麽,直接將錢轉給他,這讓許一山心裏很溫暖。
他想,這次去,一定請她吃頓飯。算是感謝她對自己的信任。
到了縣城,他徑直去許秀哪裏。
昨晚給許秀打了電話,得知她今天沒課,留在家裏等他。
開門的不是許秀,卻是陳曉琪。
許一山吃了一驚,問她:“你怎麽在?”
陳曉琪白他一眼道:“這是我家,我怎麽不能在?”
許一山訕訕一笑道:“也是,這是你的家。”
許秀從屋裏飛出來,摟著哥哥的胳膊道:“哥,你多久沒回來啦?你還記得回來啊。”
許一山刮了妹妹鼻子一下,逗著她道:“想哥啦?”
許秀嘴一撇道:“我才不想你呢,是有人想你。”
說著,眼光偷偷去看陳曉琪,打趣道:“有人半夜說夢話,真讓人酸掉了牙啊。”
陳曉琪一愣,頓時紅了臉,追著去扭許秀的嘴,一邊羞澀笑罵道:“我讓你胡說,誰說夢話了?”
陳勇曾臻夫婦對女兒陳曉琪管教極為嚴格,沒有特殊情況,陳曉琪不能在外過夜。
因此,陳家在茅山縣有那麽多套房子,他們夫婦卻始終不讓陳曉琪單獨去住。
他們說,陳曉琪要想離家單獨住,必須是在結婚以後。隻要她一天沒結婚,她就必須在家裏住。
現在陳曉琪以給許秀作伴的借口,搬來與許秀住在一起。陳勇夫婦來這裏看了一次,夫婦倆對許秀的印象的都非常好,竟然默許了陳曉琪來陪伴許秀。
這是一套三居室的大房子,裝修得很精致。
曾臻說過,這套房子原本就是預備給女兒陳曉琪結婚用的。
那次,曾臻背著陳曉琪,悄悄將房門鑰匙拿給許一山,叮囑他不要說出來房子是她家。許一山當時很感動,可惜這套房子一直沒派上用場。
許秀笑嘻嘻地說道:“哥,姐,你們兩個在家,我去買點菜回來做飯。”
許一山道:“何必那麽麻煩,出去吃不就行了。”
許秀雙手一攤道:“我沒錢啊,出去吃不要錢呀?再說,一家人在家裏吃,氣氛好,又幹淨衛生。”
許一山還想堅持,被陳曉琪看一眼,頓時將話噎了回去。
許秀一出門,許一山便將錢拿了出來,遞給陳曉琪道:“沒用得上,還你。不過,還是要謝謝你。”
陳曉琪看了一眼錢,沒吱聲。
許一山小聲說道:“陳曉琪,我問你要錢,你怎麽不問一聲就把錢給我?你就不怕我拿錢去幹壞事?”
陳曉琪抿嘴一笑道:“你能幹出什麽壞事啊?許一山,你別得意,得了便宜還賣乖是不?下次你想要錢,不給了。”
許一山趕緊求饒道:“那可不行,我要錢,都是逼不得已的時候才向你開口的。而且隻能向你開口。”
陳曉琪驚異地問:“為什麽?”
許一山想了想說道:“以為你是我老婆啊。”
陳曉琪的臉色騰地紅了,神情也變得扭捏起來。她有些心虛地罵了一句:“不要臉,誰是你老婆啊。”
許一山膽子一壯,伸手將她攬過來,貼在胸口,湊著她耳朵輕輕說道:“你陳曉琪就是我許一山的老婆啊,這可是蓋了印的,你反悔不了。”
陳曉琪沒掙紮,任由他摟著自己,一顆心緊張得幾乎要跳出來。
如此近距離與一個男人親熱,她並沒太多的經驗。
從小,她就在別人的驚羨目光中長大。她生來就是個美人胚子,就像無數人在背後說她一樣,如果換在古時候,她陳曉琪就該成為皇宮大院裏的貴人。
美麗比任何武器都更具殺傷力。陳曉琪與生俱來的天生麗質,讓她從小就活在別人的嗬護中。
偏偏她人漂亮,性格卻很爆烈。當時的茅山縣那一幫大院子弟,沒有一個人敢在她麵前胡來。
這裏麵黃大嶺是最不信邪的人,別人不敢逗陳曉琪,他敢。當然,他得到的後果是從此被陳曉琪踩在腳下,再不敢出聲。
這要追溯到他們還在讀小學的時候。
作為男孩子的黃大嶺,生下來就是個紈絝子弟的模樣。縣委大院的子弟,當時都在茅山縣人民小學讀書。
黃大嶺與陳曉琪年齡相仿,在一個班上。
陳曉琪學習成績好,是當之無愧的班長。而黃大嶺卻永遠是全班墊底的人。
因為黃大嶺缺作業,常常被陳曉琪責罵。黃大嶺便生出報複之心,他去捉了一隻毛毛蟲,偷偷藏在陳曉琪的書包裏。陳曉琪上課時間毛毛蟲摸了出來,不顧正上著課,衝到黃大嶺跟前,一把薅住他的頭發,使勁拖倒在地,騎在黃大嶺身上,劈裏啪啦連打了黃大嶺十幾個耳光。
黃大嶺自然不願在全班同學麵前丟了麵子,想翻身過來與陳曉琪廝打,卻被陳曉琪手裏一把明晃晃的鉛筆刀嚇得不敢上前。
陳曉琪吼了一聲,“黃大嶺,我殺了你。”
她追著黃大嶺繞著學校操場跑了三四圈,最終在老師的幹預下作罷。但從此以後,隻要一提到陳曉琪的名字,黃大嶺的臉都會變色,罵一句,“瘋婆子”。
長大了的陳曉琪,出落得愈發沉魚落雁,她的脾性沒有了過去那麽張揚了,卻冷傲得不近情理。
女人越漂亮,越沒人敢主動去親近。
陳曉琪的婚事就這樣耽擱下來,因為沒人敢真正與她提起婚姻的話題。至少,在茅山縣,沒有人覺得自己能配得上她陳曉琪。
許一山很激動,美人在懷,軟玉溫香,如不心猿意馬,還是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