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案情詭異
許一山不會想到,當年他入京找錢,胡進氣憤之餘一個電話,將中部省從上到下都驚動了。
省委第一個反應就是責成衡嶽市了解這個叫許一山的人。衡嶽市二話不說,一個電話就追到了茅山縣。
在得知許一山隻是一個毫無背景的鄉鎮幹部時,市裏當時哭笑不得說了一句話,“誰給了這個狗日的那麽大的勇氣。”
衡嶽市把實際情況向省裏作了匯報,省裏當時也沒多說什麽,隻給了一句話,“注意用人,講究紀律。”
後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許一山被茅山紀委留置調查時,如果沒有市裏打招呼,他那次就沒那麽容易脫身。
省委工作組的中年男人將許一山打量了好幾番,才緩緩說道:“許一山同誌,你不要緊張。我們找你來,隻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許一山使勁點頭道:“好,我隻要知道的,都會向組織說清楚。”
“聽說你成為茅山縣委辦主任陳勇的女婿後,才進入洪山鎮領導班子的?”
許一山回答道:“是。”
“在這件事上,是不是因為你是陳主任女婿,才利用關係上台來的?”
許一山遲疑著沒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他還真解釋不清,如果說是,豈不是牽涉到了陳勇身上。如果否認,那麽他當時的洪山鎮副鎮長位子又是從何而來?
“我們懷疑你利用裙帶關係上位。”中年男人麵無表情說道:“在組織麵前,希望你態度坦誠。這樣對你,對任何人都有一個好的交代。”
許一山被這句話說得有些坐不住了。在他內心深處,他當然清楚自己進入仕途與陳勇的關係是分不開的。但是,他在進入仕途之後才感覺,原來自己也能做好一個領導幹部。
“我不認為是這樣。”許一山抬起頭答道:“我是通過正式公務員招考進入體製內的,在進入體製那一刻起,我的命運就與我的人生奮鬥目標緊密聯係在一起了。”
中年男人饒有興趣地問:“說說,你的人生奮鬥目標是什麽?”
許一山張口答道:“一身正氣,兩袖清風,為群眾辦實事。”
中年男人淡淡笑了笑,“你這不是目標,是作為一名領導幹部所必須具備的素質。”
許一山紅了臉,他一時不知要怎麽說話了。
說實話,如果非要讓許一山說出一個人生目標來,他還真說不出口。
在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隻要是為老百姓謀利益的事,他義無反顧會去做。如果有損害老百姓利益的事發生,他會第一個站出來勇於反抗。
他隻知道,官越大,為老百姓辦事越方便。因此,他內心還是希望自己能在更高的位子上為群眾辦事。
見許一山半天不出聲,中年男人淡淡問了一句:“你這次參加衡嶽市委黨校舉辦的學習班,是你自己要求的,還是上麵領導指定的?或者,在參加學習班之前,有沒有人專門找你談過話?”
許一山想了想道:“沒有。”
中年男人哦了一聲,又問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便讓許一山離開。
許一山心裏一鬆,剛才的緊張感蕩然無存。
臨走前,中年男人叫住他,遞給他一張名片,含笑道:“一山同誌,回去後再想起什麽了,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匯報。”
許一山沒看當著他的麵去看名片。而是從賓館出來後,才將名片摸出來看了一眼。
這一看不禁吃驚不小,原來中年男人居然是省委紀委副書記馮康同誌。
馮康同誌在紀委係統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之人。每年經過他的手送進監獄的領導幹部不下三位數。
傳說,中部省的幹部聽到他的名字都會腿發抖。
在接受省委工作組調查之後,許一山得到不少消息。
富嘉義案件越來越複雜。據說他在裏麵一句話都不肯說。事情已經過去一個月了,案情調查還在原地踏步。
從現有的材料反應,富嘉義除了對美色有特別癖好之外,在經濟上並沒查出什麽問題來。
在一個消息是學習班的一些學員,已經享受到了與富嘉義一樣的待遇,從配合調查發展成為調查對象。
其中,周琴就是最具代表性的一個。
周琴是這屆學員當中級別最高的一個,傳說在學習結束後,她將擬出任衡嶽市副市長一職。
周琴在配合調查的當天,就被宣布接受調查。
許一山聽到這個消息後,心裏突然有些難受。
很快,傳說得到了驗證。
鍾意突然給許一山打電話,告訴他周副書記在留置期間意欲自殺,幸虧被及時發現,才沒釀出大禍。
鍾意抱屈道:“我知道周琴,她絕對不會與富嘉義書記攪合在一起。她家又不缺錢,她又隻是團市委的一名副書記。既進入不了權力圈子,也影響不了任何單位和個人。”
“我懷疑,這是有人在陷害她。”
鍾意最後一句下了定論,問許一山道:“許哥,你當時是怎麽得知會出事不來參加學習班的?”
許一山知道一兩句話解釋不清,難道他能告訴他,自己是因為愛老婆才沒去學習班,將機會拱手送給了別人的?
“這幾天我都在想,這就是一個陰謀。”鍾意道:“據可靠消息,富嘉義書記出事,與某人在背後告狀有關。”
許一山隨口問道:“誰告富書記的狀?”
鍾意歎道:“多了去了。這也怪富書記自己沒把握好。本來他在年初就可以去省裏工作。是他自己強烈要求留下來主政衡嶽市。這不,麻煩來了吧。”
鍾意也知道許一山被調查過了,但許一山的待遇與他們明顯不一樣。
許一山在調查過後,組織沒給出任何結論,他不但有人身自由,而且被要求繼續工作。
鍾意他們就不一樣了。三十五個學員,除了段焱華,其他學員都被限製了一定的自由度。
比如鍾意,組織上就要求他在調查結束之前,不得離開衡嶽市。
鍾意給許一山來電,暗示他去替周琴解釋。
許一山哪能聽不出他的意思,可是他現在能去解釋嗎?他能解釋什麽問題?他與周琴僅僅隻是認識,兩人並無深交。
一想到周琴為此生出自殺的念頭,並付諸於實際,他的心莫名其妙地有些痛起來。
可是他現在出麵替周琴解釋,誰會相信他?誰會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
猛地,他想起口袋裏馮康書記的名片。
電話接通後,他自報家門道:“馮書記,我是許一山,我有情況想向您反應。主要是關於我們縣的一些問題。”
馮康爽快答應,雙方約好第二天見麵。
掛了電話,許一山抬頭看見窗戶邊有道人影一閃而過。顯然,這人在偷聽他打電話。
可是等他出門來看,卻沒看到一個人影。
許一山不會想到,自己的這一舉動差點就讓自己丟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