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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3章 無可挽回

  從沒醉過的許一山,第一次感到酒醉。


  回到家裏,娘已經帶著兒子許凡睡了。客廳裏的電視是開著的,陳曉琪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玩手機。


  許一山開門看見她,馬上堆滿了笑,親昵地喊了一聲,“老婆。”


  陳曉琪沒答應他,眉頭微微一皺,起身回了臥室。


  許一山自知滿身酒氣,趕緊去浴室洗澡。為了洗去酒味,他不但刷了牙,身上還打了三遍沐浴露。直到再也聞不到一絲酒味才放心。


  他記住娘的一句話,夫妻沒有隔夜仇,床頭打架床尾和。


  讓他欣慰的是,陳曉琪這次沒鎖門。


  他心裏竊喜,心想,陳曉琪沒將門鎖死,沒將他拒之門外,一切都好商量。女人嘛,哄哄就過去了。


  屋裏,陳曉琪側著身子躺在床上,身體線條優美,起伏有致。燈光淡淡打在她的身上,讓她渾身煥發出來一圈柔和的光芒。


  他沒有猶豫,快步走到床邊,還沒坐下,陳曉琪已經將身體翻轉了過來。


  “你幹嘛?”她麵無表情地問,眼光不去看他。


  “睡覺啊。”許一山涎著臉笑,低聲道:“老婆,這個死老董非要請我喝酒。你看我,沒醉。我身上也沒酒味了。”


  “你醉不醉,與我何幹?”陳曉琪冷冷說道:“對不起,這張床上沒你的位子。”


  許一山笑嘻嘻道:“我的位子在哪?”


  陳曉琪指著地板說道:“那麽寬的地方,隨便你怎麽睡都行。被子與枕頭都在櫃子裏,你得自己動手拿。”


  許一山以為她開玩笑,繼續涎著臉笑道:“老婆,我睡床上,不睡地上。”


  陳曉琪臉一沉道:“你是沒聽清楚嗎?我再告訴你一遍,這張床上沒你的位子。”


  許一山心裏也來了氣,“沒我的位子?我的位子給了誰?不會是給了魏浩吧?”


  陳曉琪輕蔑一哼,沒吱聲。


  她越是不屑於辯解,許一山心裏的氣越大。他本意是開玩笑說的,以為陳曉琪聞言會暴跳如雷與他鬧起來。讓他意外的是陳曉琪一點都不激動,她輕蔑冷漠的神態,讓許一山感覺到自己是那麽的微小可憐。


  “你說,是不是要我把位子讓給姓魏的啊?”


  陳曉琪終於回了一句,“許一山,你叫什麽啊?如果你想這樣做.……”


  “你敢。”許一山鼻子裏也哼了一聲,不顧陳曉琪的冷眼,顧自往床邊一坐。


  突然,陳曉琪的雙腳屈起來,狠狠蹬在他背上,將他一腳踹下了床。


  許一山沒防備,也沒料到。因此把握不住,整個人骨溜溜滾到了地上。


  他狼狽不堪地爬起來,揉著摔痛的屁股,咬著牙道:“陳曉琪,你什麽意思?”


  “沒意思。”陳曉琪依舊麵無表情,態度冰冷得猶如寒冬。“許一山,如果不是擔心你娘,我的門你都別想進來。”


  “就是嘛。”許一山小心翼翼問道:“你要不要聽我解釋?”


  陳曉琪搖搖頭道:“有必要嗎?”


  “我覺得有必要。”許一山認真說道:“你可以誤會我,但我不能不說出真相。”


  陳曉琪二話沒說,伸手將自己的兩個耳朵死死捂住了。她的動作已經表明她拒絕聽他任何解釋。


  許一山欲言又止,他站了一會,默默去打開櫃門,拿了被子和枕頭,鋪在地板上躺了下去。


  屋裏死一般的沉寂。誰也沒再開口說話。


  窗外,天空中高掛著一輪滿月。月光如水,擠破窗欞鋪滿屋子。夜色裏流淌著縷縷花香,偶爾飛過一隻夜鳥,丟下來幾聲淒涼的鳴叫聲。


  躺在地上的許一山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天花板白得勝雪,月光襯托著幾個不規則的幾何圖形打在天花板上,慢慢的變了形。


  床上的陳曉琪也沒動靜,許一山根本聽不到她的呼吸聲。


  這表明陳曉琪也是醒著的,他們誰也沒法入眠。


  突然,床上傳來動靜。許一山連忙支起身子去看,發現陳曉琪挪動了一下躺著的姿勢。她始終保持著背對著許一山,背部柔美的線條恍如一道峰巒起伏的遠山。


  他失望地躺下去,地板太硬,硌得他的背生痛。


  “許一山。”陳曉琪突然叫了他一聲。


  許一山如聞梵音一樣,趕緊坐起來,低聲應道:“我在。”


  “明天我們去把手續辦了吧。”


  “什麽手續?”許一山故意裝傻地問。


  陳曉琪動也沒動,淡淡說道:“你自己明白啊。還要問嗎?”


  “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明天早上九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如果我不去呢?”


  “哪你就等著收法院的傳票。”


  許一山再也躺不住了,他忽地坐起來,看著床上的陳曉琪背影說道:“你下定決心了?”


  陳曉琪沒回他的話。沒多久,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一聽這聲音,許一山知道陳曉琪已經進入了夢鄉。


  他再沒心情躺下去了,起身悄悄開了門。


  小弟許小山住校,原來他用做書房的房子裏,有小山的一張床。


  他躡手躡腳,生怕驚動隔壁房間的娘。


  這一夜他想了許多,點點滴滴湧上心頭,不覺黯然神傷。


  直到天快亮了,他才沉沉睡去。


  睡夢中,他感覺有一雙溫柔的小手在撫摸自己的臉,就像一片羽毛滑過去一樣。


  睜開眼,便看到床邊的娘。娘懷裏抱著他的兒子許凡。剛才撫摸他的,正是兒子那雙就像剛從筍殼裏剝出來的小手。


  他趕緊一把抱住兒子,貼著他的小臉蛋說道:“兒子啊,想死爹了。”


  娘愁眉苦臉地看著他,問道:“你與曉琪是不是生矛盾了?”


  許一山連忙辯解道:“沒有啊,哪有什麽矛盾?”


  “沒矛盾你會睡這裏?”娘生氣道:“一山啊,你告訴娘,你們之間到底出了什麽事啊?我聽秀說,你在外麵亂搞,是不是有這回事?”


  許一山猛烈搖頭,“娘,你別聽秀胡說八道。你還不相信自己的兒子?”


  “我相信你有什麽用啊,要別人相信你才行啊。”娘歎口氣道:“一山啊,你們之間有什麽誤會就解釋清楚啊。你們這樣,會把我急死。”


  許一山苦笑著安慰娘,“真沒矛盾。”


  “哪你告訴我,你房子的女記者是怎麽回事?”


  許一山狐疑地問:“娘,這些東西你都從哪聽說到的?”


  “你不用管我從哪聽到的。你就告訴我有沒有這回事?”


  “有。”許一山遲疑一下,還是承認了。


  話音未落,臉上就像半空中掉下來一片瓦片一樣,他的臉上挨了娘一記火辣辣的耳光。


  “你個畜生。”娘憤怒地罵了起來,“這種不要臉的事你也做得出來。你不是許赤腳的兒子,你就是一個混賬東西。”


  娘數落著他,眼圈紅了起來。


  許一山看了一眼時間,頓時心裏一驚,想起昨晚陳曉琪說過的話,他沒再多作解釋,穿了衣服便急火流星往民政局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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