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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9章 謀劃退學

  許一山怎麽也沒想到,茅山的局麵比陳曉琪描繪的要殘酷複雜得多。


  周琴在主持過全縣正科級幹部大會以後,托病休假,已經很少露麵了。現在主持工作的換作了彭畢。


  許一山試著將電話打給周琴,周琴在聽到他的聲音後,就像受了極大委屈的孩子,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許一山被她哭得鼻子跟著發酸,隻好安慰她道:“周書記,你怎麽不早給我說啊。”


  周琴道:“他們本來就是衝著我來的,你何必摻進來無謂犧牲啊。”


  許一山大笑道:“難道我就隻有犧牲的結局?周書記,你要相信邪不壓正。”


  與周琴通過電話後,許一山一門心思開始謀劃著如何退學的事了。


  昨天陳曉琪毫無征兆跑來省城,懷疑他與杜婉秋有不清不白的關係。雖說事情過去了,陳曉琪沒有揪著不放,可是他心裏卻有著一個疑惑,究竟是誰打電話給陳曉琪,挑撥他們的夫妻關係,想讓他後院起火?


  打電話的這個人心思有多陰險,想想都知道。倘若挑撥成功,許一山必定陷入無休無止的家庭矛盾當中。若是造成許一山婚姻失敗,打電話的人目的基本就能達到。


  在體製內,對幹部的私生活組織上有不成文的規矩。如果幹部個人婚姻出現問題,組織上會認定幹部某個能力的缺失。


  就算許一山沒有陷入離婚的窘境,他也將被家庭矛盾弄得疲於奔命。無暇顧及其他。


  陳曉琪倒沒隱瞞,她將電話號碼翻出來給許一山看。電話標注地來自省城,是一個很陌生的電話。這讓許一山原來在心裏懷疑是程子華搞鬼的想法破滅。


  既然不是程子華,那麽又是誰呢?


  從電話號碼信息上知道電話是省城這邊的,許一山便將身邊的人逐一排查了一遍。發現能將電話打到陳曉琪手機上的人,幾乎不存在。


  畢竟,陳曉琪的電話他從未向任何人公開過。他在學曆班裏也沒與人結怨。


  於是,誰打的電話,暫時成了一個謎。


  陳曉琪與楊柳離開省城後,許一山第一件事就是打電話給周琴求證陳曉琪說的茅山現狀真偽。


  周琴的哭,讓許一山深感到一個女人在政治上的脆弱是那麽的弱不禁風。事實上,他自己也有同感,玩政治,女人還真玩不了。


  真正玩政治的人,首先得有一個強大的心理。說白了就是臉皮要比城牆厚,心要比鍋底還黑。缺少這兩個條件,力量再大,也走不遠。


  女人總是比男人要臉皮薄一些,這是先天性的因素決定的。再說,女人的心,永遠都心懷善念。這也是先天性因素決定的。很難得到改變。


  許一山找了個機會,給劉教授提出退學的想法,把劉教授嚇了一大跳。


  “小許,出了什麽事了?你突然要求退學。”


  許一山淡然一笑道:“沒什麽事,我就是不想繼續讀下去了。”


  劉教授提醒他道:“小許,這次培訓有兩個目的,一是提升你們的學曆水平,畢業後,你們都將取得碩士研究生的學曆。第二個目的我不說你也能明白。省裏把你們集中起來進行三年的係統學習,不就是把你們列入重點培養對象了嗎?我覺得你現在退學不值得。”


  許一山苦笑道:“我也知道事實是劉教授您說的那樣。但是,我還是申請退學。”


  劉教授為難道:“你真要退學,我也留不住你。但是,我是沒權力批準你退學的。”


  “誰有權力?”許一山笑著問,“學校領導嗎?”


  劉教授搖搖頭道:“學校領導也不敢批準你退學。你真想退學,還得省委批準。”


  這下難住了許一山。去省委找誰批,他不知道。再說,他現在找省委領導申請退學,會給領導帶去什麽樣的印象,他心裏沒底。


  他現在要求退學,明顯是不將省委的重視放在眼裏。這對他未來的仕途究竟會帶來多大的影響,他心裏也沒底。


  可是,茅山的現狀擺在哪裏。彭畢已經將周琴架空了起來,他在茅山已經形成了一手遮天的局麵。


  他並非嫉妒彭畢的權勢,而是他深知,茅山如果真被彭畢完全左右了,絕對不是什麽好事。彭畢是有能力,但此人動機不純。


  一個動機不純的領導幹部,不會給老百姓帶來美好的未來。老百姓隻會成為他往上爬的階梯。


  按陳曉琪的說法,綜合周琴的哭,許一山感覺到整個茅山現在已經無人可以製約彭畢。


  那麽,他回去,就是勢在必行的事。


  雖說他現在隻是一個掛職的副書記,並不等於他對茅山的事務可以置於身外。


  可是,劉教授讓他退學的想法碰了一鼻子的灰。而且他得到一個準確的消息,那就省委黨校都無權批準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退學。


  許一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王書記。


  王書記作為中部省唯一的一把手,他若批準許一山退學,便不會有任何反對的意見。


  但是,他又不想驚動王書記。畢竟,這件事不是什麽好事,而且很小。王書記那麽忙,他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而讓王書記分出心神。


  終於,他想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陸副省長。


  許一山沒費多少周折,便找到了陸副省長的辦公室。


  梁國明離開陸副省長後,他換了一個新秘書。新秘書與許一山有過見麵,因此在許一山提出想求見陸副省長的時候,秘書沒多想就答應了。


  在會客廳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秘書才匆匆進來通知他,首長現在有半個小時的空閑時間,請他進去。


  許一山按捺住緊張激動的心情,跟著秘書進了陸副省長辦公室。


  陸副省長笑眯眯地與他打招呼,責怪秘書道:“他來了,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秘書連忙解釋,因為首長在接待客人,所以他沒及時匯報。


  陸副省長讓秘書出去,他要與許一山單獨聊聊。


  許一山沒繞圈子,開門見山匯報道:“首長,我想退學。”


  “退學?”陸副省長似乎並不意外,他深深看了許一山一眼,緩緩問道:“理由?”


  許一山想了想道:“我現在在黨校脫產學習,學習時間一下就是三年,我感覺時間有點長了。”


  “長嗎?”陸副省長反問了他一句,“你就覺得多久合適?”


  許一山一愣,一下回答不上來了。


  是啊,多久合適呢?讀書這件事,當然是時間越久,學的東西越多。


  “這就是你的理由?”陸副省長似笑非笑道:“一山啊,你心裏是不是有事?”


  許一山老實點頭,小聲說道:“我想回茅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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