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4章 異地關押
魏浩勸父無果,頹喪不己。
他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塊夾心餅乾。父親是肯定要保護的,可許一山這關怎麼過?
他有個強烈的感覺,許一山會死揪著周文武案不放。
他也清楚,周文武案將底掀開后,勢必會牽出背後的保護傘。
他己經確定,父親魏力就是周文武在衡岳市最大的保護傘。
過去胡進將周文武案壓著不動,那是胡進要利用周文武案迫使衡岳本地幫屈服。
胡進最終達到了他的目的。現在整個衡岳市委,己經聽不到半句不同的聲音。
這樣的結果出來后,周文武就沒有了任何價值。
胡進同意了將周文武案進入公訴程序。
原以為周文武案到此結束了,沒想到半路上突然殺出許一山來,叫停了公訴。
明白人自然明白,許一山叫停周文武案,是因為他沒拿到他想要的東西。
這就是需要周文武親口交供出來,誰是他的保護傘。
綜合分析下來,周文武就成了關健。
周文武活著一天,許多人便會坐立不安。周文武死了,他的嘴才會永遠閉上。
看守所里己經上演過在押犯互相鬥毆一幕戲。遺憾的是未能根除後患。
周文武至今還逍遙地活著。
魏浩想破了腦袋,讓周文武閉嘴是保護父親的唯一辦法,哪么,怎麼樣才能讓他選擇閉嘴?
釆用父親指使人導演的鬥毆戲碼顯然不行了。許一山己經心生警惕。
但是只要周文武活著,根本阻止不了他會選擇與許一山合作的可能。
如果讓他自己死呢?
這個念頭一浮現出來,魏浩不由渾身顫抖了一下。
這是個鋌而走險的計劃。可是他別無選擇。
衡岳市第一看守所,關押的都是重刑犯。
常務副局長突然出現在看守所,讓一所的人又驚又喜。
所長跟在魏浩屁股后,逐一視察全所監倉,一路忙著介紹全所工作。
魏浩頻頻頷首,很少說話。
視察完畢,他突然問了一句,「周文武還好吧?」
周文武是重點關注的重刑犯。由於他的案件影響很大,即便他身陷囹圄,還是一個風雲人物。
所長驚訝地說道:「周文武兩天前已經被異地關押了,具體情況我不清楚啊。」
「異地關押?誰的決定?」魏浩濃黑的眉頭緊皺了起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不清楚?」
所長陪著笑臉道:「監管支隊支隊長親自來提的人,說是上頭有指示,要將周文武異地關押。」
魏浩雖然是常務副局長,並不管監管支隊。由此監管支隊未將此事彙報給他,情理上說得通。
即便如此,魏浩還是很生氣,他哼了一聲道:「現在他們都各自為政了嗎?異地關押這麼大的事,我一點情況都不知道,他們是要故意瞞著我吧?」
所長連忙解釋道:「魏局,過去我們這裡也有這類情況出現。有我們這邊異地關押去外地的,也有外地的關押到我們所里的,這屬於辦案需要,正常關押啊。」
「周文武與別人不一樣。」魏浩冷冷問道:「你知道人轉移去了哪裡?」
所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欲言又止。
魏浩惱怒道:「怎麼?對我還保密?」
所長這才不情願地說出來,「人轉移去了少陽市二看。」
魏浩哦了一聲。他剛才聲色俱厲的樣子,嚇到了所長。所長誠惶誠恐地彙報說道:「魏局,要不,以後再有這類情況,我必須要求要看到魏局您的批示才執行?」
魏浩擺擺手道:「沒必要。按正常程序走就可以了。」
沒見到周文武,他埋在心裡的想法無處可說。
魏浩見周文武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他要逼著周文武選擇自殺。
按理說,像周文武這類重刑犯,入獄的時候就採取了防止他走極端的措施。如果沒有人協助,他這樣的人即便想死,也會無法達到目的。
魏浩不需要考慮這麼多。畢竟,再嚴密的防範,都有疏漏之處。
只要周文武永遠閉嘴了,再大的麻煩也不算麻煩了。
可是周文武已經被異地關押了。魏浩雖然沒問出來這是誰的決定,但他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了。
魏浩出現在許一山面前時,已經是晚飯後了。
許一山要求他半個小時必須找到張曼沒能實現。這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他也沒主動向許一山彙報情況。
他見到許一山的第一句話就說:「許主任,人沒找到,線索斷了。你可以撤了我。」
幾個小時沒有消息傳來,許一山早就料到了結局。
「撤你?」許一山笑了笑道:「我憑什麼撤你?再說,一件事就撤人,組織上也通不過嘛。魏局,請不要說泄氣話。」
魏浩冷冷說道:「我沒有找到人,你不撤我?反正我也不想幹了。」
許一山沉下去臉說道:「魏局,你若真想辭職不幹,你可以走正常的組織程序。你在我這裡說這種怨氣話,你是覺得我撤不了你,還是你認為我不理解你?」
這句話看似簡單,其實裡面蘊含太多意思了。
沒錯,以許一山目前的身份,要拿下一個市公安局副局長帽子,並不難。儘管他不可以直接摘掉他的帽子,但只要他表達出來這個意思,自然會有人來摘他的帽子。
第二層意思就是他許一山並不想將他當作矛盾的一方。魏浩需要理解,他也在儘可能地去理解他。
魏浩的神情變得訕訕起來,他低聲道:「我沒按你的要求做到,屬於失職啊。」
「誰的工作可以一帆風順的啊。」許一山笑眯眯說道:「魏局,工作這東西,只要認真,就沒有做不好的。我相信你能做好本職工作。至少,你能保證當事人的安全,是不是?」
魏浩楞了一下,「你這話什麼意思?」
許一山搖搖頭道:「沒其他意思。你也不要多想。總之,追查張曼下落這件事,一刻都不可以鬆懈。請魏局組織力量,繼續查找人的下落。」
魏浩遲疑著問:「現在誰可以肯定張曼失蹤,是屬於刑事案件?說不定她自己玩失蹤也很難說啊。依我看,我們把警力投在查找張曼這件事上,是不是小題大做了?」
許一山似笑非笑道:「不管是她自己玩失蹤,還是她真的遭到了綁架,現在下結論為時過早。魏局,我再給你一天的時間,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你記住,我要活人!」
魏浩沒有了抵抗的信心。許一山如今是省委幹部,官大一級壓死人。他現在任何不遜的語言,都將視為對上級領導的不敬。
他只能徒勞地解釋,「我們已經失去了線索。」
「是嗎?」許一山依舊沒改似笑非笑的樣子,「魏局,線索對你們專業人士而言,隨處都是。去吧,我相信你。」
魏浩無可奈何,許一山這是將他逼上了絕路。他在一天之後若是沒能找到張曼,這就不僅僅是能力的問題了。
「對了,有個事我想請教一下魏局。」許一山突然說道:「八號公館究竟是什麼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