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8章 好心當成驢肝肺
許一山被緊急送往醫院包紮。
省委幹部在衡岳市因車禍受傷,驚動了衡岳市各級部門。市長李朝亮第一時間趕赴醫院看望許一山。
以下是市長李朝亮與許一山的對話。
「一山,你這是第二次車禍了。要小心。」
「沒事,我命硬。」
「命硬也不能開玩笑啊。以後,出門還是要帶人一起,不要單獨外出了。」
「我不習慣前呼後擁。那樣,就沒法接觸到基層百姓了,聽不到他們真正的呼聲。」
「你一個人,改變不了現實。」
「我知道改變很難,但能影響一點,我也就滿足了。」
李朝亮走後沒多久,胡進急匆匆趕來了。
他在檢查了許一山的傷勢后,長舒了一口氣道:「謝天謝地,要不,我沒法向上級交代啊。老許,這次怨我,不該請你去接人。」
「胡說些什麼?」許一山佯嗔道:「接人是私事。你不用公器私用,對不對?在衡岳,我是你唯一的熟人,是不是?所以,你不請我幫忙,你請誰幫忙?」
胡進訕笑道:「這個忙,幫得我血壓升高。萬一你有了意外,我是真的無法交代。現在好了,你也動不了了,就老實在醫院養你的傷。衡岳市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老胡,三天後開啟地庫,我必須到場。」
胡進想了想道:「行,你要走不了,我就讓人抬著你去。」
許一山的傷勢說輕不輕,說嚴重也不算嚴重。畢竟殘片深入大腿深處,挨著了骨頭。力量再大一點,他這條腿就得報廢。
廖小雅守在病房裡,堅持要留下來照顧他。
醫生囑託,許一山至少有一個星期不能下地行走,以免傷口破裂,引發其他感染。
讓他躺在床上一個星期,這比要他命還難。許一山據理力爭,但醫生絲毫不肯通融,強令他卧床一禮拜。
等醫生走後,廖小雅才笑眯眯道:「我就說嘛,你許一山又不是鐵打的,傷得那麼重,你還可以到處蹦躂呀。」
許一山苦笑道:「我又不是蚱蜢,怎麼是蹦躂呢。小廖同志,我躺不住啊。」
「躺不住你也得躺。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廖小雅瞪他一眼,以命令的口吻說道:「這幾天我來照顧你,你別想到處亂跑。」
許一山堅決說道:「不用。小雅啊,我現在可不是過去的許一山了。我算是高級幹部了,有人會照顧我的嘛。再說,你那麼忙,我怎麼可能讓你來照顧我。」
「廢話。」廖小雅嗔怪道:「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我現在就只照顧你幾天,算是感恩,可以吧。」
許一山心裡清楚,自己傷的是大腿,醫生又不讓他動彈。連上廁所都不被允許。只能在床上解決。這是讓他無法忍受的事啊。
廖小雅一個姑娘家,很多時候不方便。倒不如醫院的專業護士,出於對職業的尊重,至少不會生出尷尬來。
但不管他怎麼拒絕,廖小雅一步都不肯離開病房。
廖小雅突然出現在他身邊照顧他,很快,風言風語就流了出來。
曾臻在他受傷后的第二天,聞訊趕了過來探望。
廖小雅得知曾臻是陳曉琪的媽媽,頓時熱情起來。
曾臻猶豫了好一陣,才委婉說道:「小廖姑娘,我想單獨與一山說幾句話,你看可以嗎?」
廖小雅趕緊說道:「阿姨,您說,我迴避。」
等她一走,曾臻便問許一山,「這位廖姑娘怎麼知道你受傷住院了?她不是在燕京嗎?」
許一山不好解釋,他訕笑著道:「媽,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曾臻搖了搖頭,低聲道:「這幾天曉琪的情況有了變化。昨天,我看到她的手指動了。」
「真的嗎?」許一山頓時驚喜地瞪大了眼。
陳曉琪手指有反應,說明針灸起到了作用。他相信曾臻絕對不是在騙他,因此,他掙扎著要回去看看。
曾臻一把按住他說道:「你就安心先養好傷吧。一山,你記住,曉琪還在家裡等你。」
說完,她起身要走。
曾臻的話不多,卻如鋼錐一樣刺痛了許一山的心。他焉能聽不出來這句話里的含義啊。
廖小雅在曾臻走後進來了,許一山看也沒看她,冷冷說道:「廖小雅,麻煩你回去,好嗎?我真的不需要你照顧。」
話音未落,聽到門口傳來一句話,「許一山,你這人真的好沒意思啊。我姐主動照顧你,你應該感到榮幸。你倒好,我姐熱臉貼了你的冷屁股是吧?」
廖紫笑嘻嘻推門進來,一把摟住委屈的廖小雅說道:「姐,我們走,不用管這個無情無義之人。」
廖小雅掙脫妹妹的摟抱,輕聲說道:「要走你走,我不走。」
廖紫生氣了,罵道:「姐,你何必呢?這不就是賤嗎?他許一山的老婆成了植物人,又不是你讓她變成這樣的。你還真願意取代她呀。」
廖小雅紅了臉,訓斥妹妹道:「小紫,你胡說八道啥啊?」
「本來就是。」廖紫氣哼哼說道:「我就說不讓你來,你偏來。現在你看到了吧,人家把你好心當成驢肝肺,值得嗎?」
許一山聽出來廖紫話里的意思了,頓時尷尬不已道:「廖紫,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真心感謝小雅照顧我的想法。但是,我是真的不需要照顧。我能自理。」
「當然。」廖紫冷笑道:「你許一山現在是堂堂的省委辦公廳副主任,外面排著隊想來照顧你。你當然不需要我姐的照顧啊。」
許一山知道與女人是沒法講道理的。他轉移話題問道:「對了,廖紫,你與老胡的問題解決了吧?」
廖紫嘴角浮起一絲怪異的笑容道:「許一山,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們本來就沒問題。」
「知道了還問?」廖紫不屑道:「我只是覺得你們中部省的人真的讓人遺憾。你知道有人把胡進在衡岳市亂來的謠言告訴我是什麼後果嗎?」
許一山搖了搖頭。
「我扇了他一個耳光。」廖紫咯咯笑了起來,道:「我一看那人猥瑣的樣子,就知道他是故意來挑撥我們關係的。這種人,不打不長記性。」
許一山吃了一驚。他知道,以廖紫的性格,這樣的事她完全做得出來。只是他不知道這個倒霉蛋是誰而已。
廖紫的性格,在很多時候與陳曉琪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只是陳曉琪更多的時候選擇了壓抑,而廖紫則是無拘無束。
「你明知道老胡不會幹出這樣的事來,你還跑來興師問罪?」
「不,我來,是另有任務。」
「任務?」許一山愣了一下。他知道廖紫的單位。通常,他們單位幾乎不與地方有任何交集。
「對,就是任務。」廖紫嚴肅說道:「許一山,對不起啊,不能透露給你知道啊。」
許一山點點頭道:「沒事,我懂組織紀律。」
「對了,我們這次來,還想去爺爺墓地看看。許一山,你快點好起來,陪我們一起去。」廖紫在他這裡坐了不到半小時就要走。
許一山也不想挽留她。這姑娘說話不看人面子,直率,想說就說,很多時候讓人下不來台。他可不願意自討沒趣。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魏力的聲音,「小許主任,我來看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