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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0章 驚天秘密

  周文武提出一個要求,他希望費勁迴避。


  費勁聞言,氣得差點跳起來。他怒不可遏地指著周文武罵道:「狗日的周文武,你讓老子迴避,是怕老子聽到你胡說八道嗎?依老子脾氣,現在就一槍崩了你。」


  隔著鐵柵欄,周文武一點也沒表現出驚慌的神色。


  費勁罵罵咧咧道:「你他娘的,為了你這點破事,老子連夜奔波幾百里過來。你可以不信任老子,但你不能懷疑老子的人格。我迴避?好啊,我就迴避。」


  聶波和許一山都沒去阻止費勁發脾氣。能將費勁一道請來少陽市,不僅僅是為了會見周文武方便,更重要的是,許一山相信費勁。


  費勁發了一頓脾氣后,還真走了。


  周文武見費勁離開了,才小心翼翼道:「費局發脾氣我能理解。我不怪他。他這個人,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在魏力面前,就像一條哈巴狗兒一樣只會搖尾巴。」


  許一山呵斥住他道:「周文武,有事說事,不許搞人身攻擊。」


  周文武低低地嗯了一聲,一雙眼睛看了看聶波,又看了看許一山,嘴角浮起一絲怪異的微笑。


  「兩位幹部,我檢舉揭發的這個人,你們能拿得住嗎?」他充滿懷疑地問道。


  聶波開口道:「周文武,這不是你要考慮的問題。」


  「不,你們拿不住,我就沒必要檢舉了。」


  「只要你檢舉的事,查證落實屬實,就不存在拿不住的事。」聶波鼓勵他道:「周文武,你大膽說,只要是事實,就是天王老子,我們也會將他拖下馬來。」


  「是嗎?」周文武打了一個哈欠道:「幹部,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難了哦。」


  他突然將眼光看在許一山身上,試探著問:「你們兩個,誰官大?」


  聶波瞪他一眼道:「你關心這個幹什麼?」


  周文武嘿嘿地笑,道:「我當然要關心啊。我要對官大的說。」


  周文武狡猾至極,一直在打著太極拳,就是不說出來他要檢舉誰,檢舉什麼事。


  許一山心裡明白,周文武心裡還在抱著一絲希望。


  他們是老對手了,彼此知根知底。


  許一山緩緩道:「周文武,你不要思想顧慮太重。聶書記和我,你都可以放心。對了,我差點忘記告訴你了,你的家人都很好,你就放心吧。」


  這是最後的殺手鐧。許一山這時候才將殺手鐧拿出來,是因為他覺得火候到了。


  一個人在外面不管有多麼的窮凶極惡,在家裡卻是另外一副面孔。多少在別人眼裡是十惡不赦的人,卻是家裡的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


  周文武的弱點,就在他的家人身上。


  交過鋒的許一山將周文武的心思拿捏得絲毫不差。上次為地庫密碼,許一山與他見過一次面。那時候他就知道,能讓周文武屈服的,只有利用他的家人。


  果然,周文武眼裡泛出一絲光芒出來,很快又黯淡下去。


  他不敢確定許一山是不是在故意忽悠他,騙他。


  許一山乘勢說道:「你希望讓家人出國的事,我會想辦法替你完成心愿。但前提是,他們與你的事沒有任何瓜葛。」


  「絕對沒有。」周文武急忙說道:「許幹部,我敢對天發誓。我周文武所作所為,與家人毫無關係。說句不怕你不相信的話,我家裡人一直都以為我是個奉公守法的好人。」


  「這事我們會查清的。」許一山笑了笑道:「只要他們是無辜的,他們就有自由去他們想去的任何地方。而且,我會幫他們。」


  周文武不吱聲了,他垂下去頭,半天沒有抬起來。


  許一山也沒去驚擾他。此刻的周文武,心裡瀰漫了對家人的濃濃思念。或許,他還在嚮往著自由。


  沉默了好一會之後,周文武抬頭來,眼睛里居然含著淚花。


  「我檢舉中部省人大副主任龔輝。」


  這句話一出,許一山和聶波不由都震動了一下。


  儘管許一山心裡早有預感,但聽到這個名字從周文武嘴裡吐出來,他還是感到了震驚。


  「龔輝是魏力的保護傘。」周文武咬著牙說道:「他這個人貪得無厭,從我這裡就拿去了一個多億的錢。」


  「周文武,你不可亂說話。」許一山提醒他道:「你知道,誹謗構陷他人,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周文武苦笑道:「我還不知道要承擔責任嗎?這點屁責任,比起我的事來,算什麼事啊?許幹部,我保證,我不是在誹謗構陷他。」


  聶波道:「周文武,你說的這些,有證據嗎?」


  周文武搖了搖頭道:「我沒有證據。」


  「沒有證據,你不就是在信口開河?」


  「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


  談話到此,已經沒法進行下去了。周文武表現出了一股抵觸的情緒。


  許一山與聶波對視一眼,兩人對周文武道:「周文武,你回去好好再想想。有新情況,可以及時通過看守所反饋給我們。」


  周文武爆出來龔輝的名字,確實讓許一山和聶波很為難。


  一個星期之前,龔輝已經由原來的副主任,升為省人大主任了。


  他的地位已經不是許一山和聶波能夠撼動得了的了。


  雖說許一山之前有預感,魏力的案子,會牽涉到上面某位領導。他甚至也隱隱約約感覺到這個人是誰。但是,他過去還真沒想過要一路追究過去。


  他非常明白,以他目前的能力,他根本無法撼動。


  如果強行追究,非但不能達到目的,還可能把自己卷進去一道看不見底的深淵。


  龔輝給人的印象是人狠話不多。一件事就足以能證明他的影響力有多大。


  按慣例,地方在省里都設有辦事處,就好像當初茅山縣在燕京設立駐京辦一樣。辦事處一個最鮮明的特徵,就是將本地區在省里擔任領導職務的人彙集起來,組成或明或暗的老鄉會。


  這種鬆散的組織,確實能發揮重要的作用。比如在爭取項目,老鄉之間相互幫襯的問題上,都能體現它的重要性。


  龔輝是衡岳市走出來的領導幹部,他也是最反對老鄉會的領導之一。因此,中部省十三個地州市,在省城唯一沒有老鄉會的可能就是衡岳市了。


  龔輝反對成立老鄉會,居然沒有一個人敢反對他的意見。這件事就能看出來,龔輝在省城衡岳籍的幹部當中的威信。


  就拿許一山自己而言,他與龔輝都是來自衡岳市。如果換在別的市,無論是龔輝,還是許一山自己,都會相互去認識,至少也要把老鄉關係明確下來。


  可是他在省委辦公廳工作了那麼久,龔輝從來沒與他有過任何的交集。


  龔輝是魏力背後的保護傘,一點都不奇怪。但是說他們之間不存在這種關係,也不是說不過去,作為同鄉,龔輝與魏力走得近並不奇怪。這也不能說明龔輝就是魏力的保護傘啊。


  更為關鍵的一點是,龔輝已經是省人大主任了。許一山和聶波,將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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