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8章 視察
許一山用了十五分鐘,將衡岳市的發展規劃描繪得全部到位。
大領導一直用心在傾聽,臉上始終洋溢著一層和藹的微笑。等到許一山表示彙報已經完畢,大領導還意猶未盡地問了一句:「講完了?」
許一山緊張地點頭,小聲說道:「結束了。」
「好!」大領導突然冒出來一句讚揚的話,「有理有據,徹實可行。有目標,有夢想,有幹勁,有希望。好!」
一連四個「有」,讓在座的人都跟著激動起來。
「衡岳市雖然是個內陸地區,但發展的眼光很不錯。能定準位,摸准脈,能將群眾利益擺在第一位,這就是一個領導幹部最基本,也是最優秀的品質。我祝願衡岳市打造工業之城的夢想早日實現。」
「我們缺什麼?缺實業經濟!再發達的高科技,也需要實業去印證。衡岳市能做到腳踏實地,放眼世界,這種目光和胸懷,是值得大家學習的嘛。」
「經濟建設是需要實業來支撐的,實業興國啊!」
大領導將頭轉向陸書記這邊,說道:「老陸啊,你要很驕傲嘛。手底下有這麼多精兵強將,這是中部省的驕傲,也是中部省人民的驕傲嗎。」
大領導不斷說出來的溢美之詞,令許一山激動得想嚎啕大哭。
一個人不怕付出多少,一個人最怕的就是不被理解。當付出不被理解,反而遭受各種譏諷和批評的時候,憋在心底的委屈就會越積越厚,最終結成一堵厚實的牆,將人連同委屈埋葬。
衡岳市從胡進時代起,就將重振衡岳工業雄風的目標擺在了重要位置。然而,這個目標在胡進手裡就是一個虛構的理想。只有在許一山時代,才將目標逐漸落實下來。
這個目標看似很簡單,但要實現,不知有多大的困難險阻。
三十年前的全社會企業大改制,打破了被視為永不破碎的鐵飯碗。衡岳市在那場劇烈的變革中,沒有奮起直追,而是沉淪了下來。
一座城市或者一個地區,失去了工業的創造力,註定它走不遠。
許一山在艱難抉擇后,將衡岳市整體發展方向擺在工業基礎上,從而奠定了衡岳市紮實的發展方向。
大領導對一個地區,一個人表達出來那麼多溢美之詞,絕無僅有。
午餐安排在林蔭酒店,陸書記、龔省長作陪。
午餐過後不到一個小時,許一山接到通知,大領導要去衡江集團看看。
許一山的神經一直緊繃著,一刻都不敢鬆懈。接到通知后,立馬安排往衡江集團出發。
衡江集團是衡岳市最大的一家公私合營企業。集團將衡岳市的工業全部囊括在一個大圈子裡,形成了研發、生產、銷售全渠道的經營模式。
在許一山的堅持下,集團由衡岳市國資委控股。儘管控股在手,還是被人在背後說成國有資產流失。
衡江集團成立之初,就有不同意見。有人反對這種公私合營的模式。並給這種模式戴上一頂「國有資產流失」的大帽子。
許一山據理力爭,在取得省委陸書記點頭后,才讓衡江集團落地生根。
目前,集團業務出現蒸蒸日上的景象。拖拉機廠研發生產下線的新一代拖拉機,目前正在與非洲國家談出口。而已經停產多年的柴油機廠,在進過這一輪重整后,研發出來世界一流的技術,下線的柴油機在與同類型的產品比拼時,力壓群雄,異軍突起在柴油機生產之頂。
衡江集團最核心的產品在大型機械裝備上。即將下線的盾構機,將成為全球最大,技術最先進的重型裝備。
徐斌曾經開過一次玩笑,以衡江集團的實力,和平時期可生產所有機械裝備。戰時,能生產各種重型戰略武器。
大領導點名視察衡江集團,大概與此有關。
衡江集團總部,徐斌親率全部管理層出樓迎接。
在衡江集團內部,現在形成一種政企分開的管理格局。
企業行政管理由國資委負責,生產經營由江山重工承擔。
視察隊伍連總部大樓都沒進去,直接去了生產車間。
大領導興緻勃勃親自操控了一把新下線的拖拉機,笑著對許一山說道:「小娃娃,我希望在不久的將來,能看到非洲大地上到處都跑著你們衡江集團生產的拖拉機。」
在連續視察了拖拉機廠、柴油機廠之後,視察隊伍來到了盾構機生產基地。
當領導站在龐大的盾構機前,凝視著眼前這頭龐然大物時,他顯然感動了。
衡江集團的總工彙報說,目前,衡江集團研發的這台盾構機,是全球唯一一台動力最大,功能最齊,科技含量最高的重型裝備。
他當場演示了盾構機的生產情景,一條地質複雜的隧道,此盾構機能將效率提升到過去的一倍以上。
目前,全球已經有不下五個國家在洽談,要求下訂單。
徐斌不忘再一次自豪地宣布,若遇戰時,衡江集團只需要將生產設備略作調整,便可生產出來大炮坦克。
視察完畢,大領導一行直奔岳峰山。
陸書記和龔省長陪同大領導一道去岳峰山。許一山沒跟著去,明天就是雲軌開通剪綵的日子,他離不開崗位。
整個視察下來,英朝暉市長几乎沒說過一句話。
等到領導離開了,英朝暉才鬆了一口氣說道:「老許,這接待比什麼都辛苦,累死我了。」
許一山又何嘗不知道其中的難。燕京大領導的到來,積極去看,處處是希望,是春光。但如果靜下心來想,又何嘗處處不是危機?
坐在辦公室里,他破天荒抽了一支煙。
門輕輕被推開,楊柳躡手躡腳走了進來。
「娃娃書記。」楊柳眉開眼笑,捂著嘴巴說道:「娃娃書記,累了吧?要不,我幫你按按?」
她步履輕盈,繞到許一山身後,不由分說將一雙柔軟的小手輕輕按在許一山肩上。
許一山尷尬地扭著肩膀道:「別這樣,讓人看見不好。」
「心裡沒鬼,你怕什麼呀?再說,誰敢進來呀?」
「你剛才不就進來了?」許一山無奈說道:「楊柳,你有事嗎?」
「沒有啊。」楊柳笑顏如花道:「我怕你累了,過來看看。」
她一邊說,一邊不顧許一山的尷尬,輕輕按壓著他的雙肩,低聲道:「坐著別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