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6章 誰是他背後的推手
雲霧山度假區,唐勇唐敢兩兄弟一直等在景區大門口。
接到許一山電話,告知他們陸書記要上雲霧山,兩兄弟就一直激動著,連晚飯都無心去吃。
許一山交代,陸書記上山是絕密,不能對任何人透露出去消息。因此,兩兄弟儘管心急如焚地盼望著首長的車出現,卻守口如瓶一個字也不對外吐露。
陸書記算是第一個上雲霧山的大領導。在他之前,還沒有一個身份比他更尊貴的客人。
當陸書記的車出現在他們視線時,兩兄弟一溜小跑過來,一左一右護送著車直達雲霧山新修的賓館里。
一路步行上山,陸書記已顯疲態。
他終究沒有敵過年齡給他帶來的疲倦。在簡單嘗過唐勇兩兄弟準備的黑嘴鴨之後,陸書記便要休息了。
黑嘴鴨來自馬嫂子的公司。
馬嫂子如今是雲霧山旅遊度假區的土特產公司總經理。公司主要經營雲霧山特有的黑嘴鴨系列產品、雲霧山手工土法茶油和雲霧山高山雲霧茶。
其中,黑嘴鴨是拳頭產品。這種只有雲霧山才能養育出來的鴨子,以肉嫩、骨酥、皮脆而聞名。這種生長在雲霧山溪水中的土鴨,通體雪白,嘴卻黑得如墨。
同樣的一隻鴨子,換了地方養,嘴不黑,且黑嘴鴨身上擁有的優點,再無蹤跡。唯有生長在雲霧山,才會出現體白嘴黑的奇觀。
黑嘴鴨以奇特的優勢贏得燕京一家食品公司的關注,他們擬投資在雲霧山養殖黑嘴鴨,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擱淺了計劃。
馬嫂子在當中聞到了商機。在她的帶領下,雲霧山形成了規模化的黑嘴鴨養殖基地。如今黑嘴鴨已經遠銷海內外。
陸書記對黑嘴鴨讚賞有加,他一個人幾乎吃掉了半隻鴨子。
在陸書記入寢后,許一山從賓館裡面出來了。
雲霧山的鄉親靜靜的等在賓館外,看到許一山出來,大家一窩蜂往前湧來。
在雲霧山鄉親的眼裡,許一山就是他們心中的菩薩。
這個以一己之力改變了雲霧山山村的人,成為整個雲霧山男女老少心目中最尊敬的人。
幾年前,雲霧山破敗不堪,人們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他們彷彿與外面的世界隔絕了,全村除了老支書家裡有一台別人丟棄不要的黑白電視,全村的電器加起來不到五樣。
由於山高,電視還常常沒有信號。
許一山第一次到雲霧山時,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驚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在茅山還有這麼一個貧窮閉塞的地方。
那時候,他心裡就萌生出一個強烈的念頭,一定要帶著鄉親們過上現代化的幸福生活。
願望實現了。如今的雲霧山,成了無數人心目中需要仰望的寶地。
縣旅遊局牽頭組建的雲霧山旅遊度假區股份公司,雲霧山佔了一半的股份。旅遊局與顏八佔了另一半。當時因為股份分配還鬧過風波。茅山縣對雲霧山村佔主要股份很不滿意,三方因為股份問題鬧過的大風波,是在許一山的主持下,最終達成妥協的。
首長休息了,鄉親們不敢弄出大動靜來,大家簇擁著許一山,去了村裡的老祠堂。
在雲霧山鄉親的心目當中,只有尊貴的客人才可以進入他們的祠堂。
十一點,唐勇唐敢不顧鄉親們的反對,強行將鄉親們趕回了家。
村子已經搬遷下山了,現在的雲霧山只是他們工作的地方。離開老祠堂,他們還得下山回家。
回到賓館,許一山讓唐家兄弟回去,他搬了一張椅子守在了陸書記的房門口。
陸書記不帶任何隨從,只帶了他許一山登臨雲霧山,到此,許一山完全明白了陸書記的良苦用心。
步行上山時的對話,言猶在耳。
陸書記暗示他遠離胡進,卻讓他主動多接觸梁國明,這裡面難道有什麼玄機?
其實,在許一山看來,胡進在政治上的勁頭,似乎要遠超梁國明。胡進出身燕京部委,起點高,背景厚,基礎紮實。他現在只需要歷練,未來指日可待。
胡進從燕京外放下來衡岳市,就是他仕途的起點。如果他沒有雄心壯志,他完全無需外放下來地方。部委的工作,完全可以讓他高枕無憂過一生。
梁國明出身於陸書記秘書。他從省委辦公廳秘書處起步,在起點上要比胡進低一個層次。而且,梁國明的背景,似乎也沒胡進深厚。
梁國明是在陸書記從省長晉陞為書記時外放出去的。他擔任的第一個職務是衡岳市下面的長寧縣委書記。長寧縣歸屬於衡岳市,由此可見兩人在起步時就存在著懸殊。
陸書記外放梁國明,這是最基本的做法。通常領導在離任之前,都會給跟隨自己的秘書安排一個合適的位子。
秘書當不了一輩子,只有仕途,才能前程遠大。
許一山過去很少將自己與他們兩個聯繫在一起考慮問題。他反對政治結盟,更不喜歡私下勾兌。他與胡進之間,純粹是濃濃的友情。完全不摻雜任何的政治意圖。
同樣,他與梁國明之間,保持著同學間的純真感情,他似乎從沒將自己的仕途與他們聯繫在一起看問題。
陸書記的一番話,顯然是帶著目的性的。以許一山對陸書記的認知,陸書記根本就不可能會說出那種帶著強烈暗示的話來。
梁國明毫無徵兆從長寧縣提拔去霞山市擔任副市長,這種跨省調任確實讓許一山有些意外。
通常,跨省調任的官員,首先應該屬於中管幹部。梁國明顯然沒有進入中管幹部序列。那麼,他又是怎麼從長寧調任霞山的呢?
這對許一山而言,就是一個謎。
這個謎直到在燕京見了廖小雅后,他才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不一般。
梁國明的調任,預示著燕京方面有人在培養他。畢竟,這種未進入中管幹部序列的地方小官,跨省調動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梁國明顯然成了一個零的突破。這種看似無聲無息的突破,背後蘊藏著的卻是一股巨大的力量。
那麼,誰是梁國明跨省調任的推手呢?
陸書記的一番話,似乎透露出來他掌握著一些許一山不知道的機密。他以再明白不過的語言提醒許一山與胡進保持距離,卻讓許一山去接近梁國明,難道是因為梁國明過去是他秘書的緣故?
突然之間,許一山有一個強烈的預感,自己很可能捲入了一場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漩渦當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