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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5章 婉拒表白

  車曉鶴的話近乎赤裸裸的表白。言外之意,他願意充當許一山仕途道路上最堅強的後盾,在許一山需要金錢的時候,他將義無反顧站出來支持。


  此話換了誰聽,不說感動,至少也會激動。


  車曉鶴出身官宦之家,自然深諳官場法則。任何一個人的仕途,首先取決於出身。出身決定人脈。其次,就是後天的因素了。這其中就包括必要的金錢鋪路。


  只要留心,就能發現一條規律。官職越小,金錢的作用越大。相反,職務越高,金錢就顯得微不足道了,甚至金錢在職務面前顯得無比的卑劣。


  車曉鶴顯然將許一山歸於卑劣的一類了。這也不怪車曉鶴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許一山是一個出身卑微的農民家庭,在車曉鶴看來,許一山根本就不可能擁有任何人脈和政治資源。


  事實上,在平民與官員之間,確實存在一道無法逾越的高牆。平民出身的人,很難擠進規則森嚴的官場之門。


  即便進去了,始終也將無法突破一道看不見的另一道牆。


  當然,像許一山這樣出身的農民子弟,不但擠進了高牆,而且還有一定的立足之地。這本身就是一個異類,由此也能證明許一山具有超凡的能力,或者運氣。


  按理說,以許一山的出身、人脈,是無法達到現在的高度的。他是中部省建省以來最年輕的高官,儘管與胡進和梁國明相比,他們之間還有一段相當長的距離。但從目前發展的態勢來看,許一山趕超他們兩個,似乎指日可待。


  不能說許一山走到今天沒有運氣的原因,但一個人的運氣,總有運盡的時候。許一山能穩步前行,究其原因,還是本身的能力起到了主導作用。


  他就像一頭莽撞的牛,在叢林法則森嚴的官場里橫衝直撞。或許是他的莽撞和勇往直前的勇氣,讓他一路走來,披荊斬棘,乘風破浪。


  車曉鶴還是非常有眼光的,他將賭注押在許一山的身上,是因為他能預感到,眼前的這位年輕的官員,或許會成為華夏未來的主要人物之一。


  面對車曉鶴的表白式說話,許一山哈哈大笑道:「車總,言重了!」


  車曉鶴陪著笑臉道:「許書記,我可是真心的。這麼說吧,我車曉鶴這輩子很少服人,但我服你許書記。你高尚的人格和紮實的工作精神感染了我。遺憾的是我沒有走從政之道。如果我走的是許書記同樣的路,我一定會成為許書記最親近的人。」


  許一山淡淡一笑,緩緩道:「車總,每個人在社會上扮演的角色不一樣。但是,大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為社會作出我們應有的貢獻,為人類的幸福生活盡我們的綿薄之力。」


  「對對對。」車曉鶴一臉崇拜的神色說道:「許書記,你說到我心坎里去了。」


  幾句簡短的對話,已經將兩人的心思盡數表露了出來。許一山婉拒了車曉鶴的自我表白。


  天心閣外,人聲鼎沸。人間繁華,於此盡現。


  閣內,寧靜異常。彷彿世俗的喧囂,絲毫不能影響這一片凈土。


  桔城的天心閣,原來是讀書人雅聚的地方。從有閣之日起,天下讀書人來桔城,無不駐足於此。至今,閣里牆上,還留有古人詠嘆人生的詩句。


  許一山提議道:「車總,我們去外面走走?」


  車曉鶴一臉認真道:「許書記,外面情況複雜。我看,就不要出去了。」


  許一山道:「車總不喜歡熱鬧?」


  車曉鶴訕訕一笑,「不是我不喜歡熱鬧,而是外面的人,誰知道都是些什麼人啊?這萬一要是出了一點意外,我可擔當不起啊。」


  許一山似笑非笑說道:「你怕嗎?」


  車曉鶴臉上的神色變得愈發難看,他小聲解釋道:「外面這些老百姓,很多人不可理喻。我看啊,你是高級領導,非必要的時候,還是不宜拋頭露面。當領導的,都有一種神秘感。如果老百姓能隨意接近到領導,領導的威嚴何在啊!」


  許一山搖搖頭道:「如果我們當幹部的心裡懼怕群眾,說明他心裡有鬼嘛。」


  說完,他起身往門外走。


  車曉鶴猶豫了一下,緊隨著他出門來了。


  門外,一如許一山來時的戒備森嚴。老百姓根本就沒機會踏上通往閣樓的台階。


  許一山站在漢白玉的石欄杆邊,看著四周流光溢彩的燈光和燈光里洋溢著的一張張笑臉,他心裡湧上來一股豪邁之情,盛世如此,他可心安!

  車曉鶴站在他身邊,似乎有些心神不寧。


  許一山轉過頭試探地問他,「車總,天心閣能不能對外開放啊?我們應該允許老百姓進閣來。」


  車曉鶴尷尬道:「許書記,我沒這個權力啊。天心閣是市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閣里藏有很多珍貴的歷史文物。如果對外開放了,很可能不利於文物保護。」


  「是嗎?」許一山隨意地問了一句,「管理處的負責同志在不在?」


  車曉鶴連忙說道:「在在,許書記,他一直等在一邊,我沒敢讓他來見你。」


  許一山深深看他一眼道:「我們的這位同志很聽你的話嘛。」


  車曉鶴訕訕說道:「許書記誤會了,主要是當年修葺天心閣的時候,我們公司是主要的贊助單位。他們是念在我們出資比較多,對我們尊重而已。」


  許一山哦了一聲,「叫他過來。」


  管理處的負責人畏手畏腳過來了,還沒開口,額頭上已經流汗。


  「許書記……」他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子,戴著一副黑邊眼鏡。鏡片很厚,鏡片上似乎蒙著一層薄薄的霧。


  許一山主動伸手與他握,順口問道:「老同志,我們的天心閣能不能對外開放啊?」


  老頭一愣,眼光卻去看車曉鶴。


  「許書記,天心閣已經被列為市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了。我們擔心.……」


  許一山沒等他將話說完,當即打斷他道:「你不用解釋,就說能還是不能?」


  老頭緊張得不得了,遲疑半天沒說出來話。


  許一山看他緊張不安的樣子,口氣緩和了許多說道:「你不用緊張,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你把我的意見轉告給市文化局。一個星期後,我需要聽取文化局關於全市文物保護單位對外開放的彙報。」


  老頭如蒙大赦般地猛點頭,趕緊說道:「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將許書記的指示轉達到局裡。」


  許一山再次露面,引得遊人再一次駐足。


  人們都仰著頭,看著站在天心閣上的許一山。


  有人喊,「許書記來了,許書記來天心閣了。」


  人群又一次沸騰起來。


  突然,人群中響起一個尖利的聲音,「請許書記為我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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