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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5章 互不妥協

  中部省委常務會議連續開了兩天,在經濟協作區是否繼續推進的問題上,始終沒有達成妥協。


  許一山堅持推進。而容海以燕京態度曖昧,繼續推進有可能陷入債務風波,且對兩省未來團結局面有可能出現裂縫而要求停止推進。


  事實上,當局面出現相持不下的情況時,陸書記的意見就顯得尤其重要。此時,陸書記的態度將決定事件的最終走向。但令人意外的是,陸書記在這件事上一直不發表他的意見。他既不支持許一山,也不反對容海。


  無奈之下,陸書記主持最終表決。


  可是表決的結果又出現令人尷尬的一面,雙方人數相等。這時候,陸書記的一票就顯得至關重要了。


  就在大家都在等待陸書記表決時,陸書記突然宣布散會。


  於是,經濟協作區項目究竟要怎麼走,就成了一個懸案。這在以往的常委會上,絕對不會出現的局面,在中部省的這次會議上出現了。


  許一山與容海的矛盾也因此公開化了。


  班子成員出現不可調和的矛盾,最焦心的是陸書記。


  陸書記之所以沒在會上表決,也沒動用他的一票否決權,在於他不希望班子內部出現嚴重分化的矛盾。通常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保持中立,然後利用組織規定,將矛盾雙方分開。分開的唯一辦法,就是讓矛盾雙方不在一個班子內。


  誰將調離中部省,又成了一道謎。


  一樁眼見著有利於地區經濟發展的好事,因為梁國明的干擾而出現懸而不決的情況,這讓許一山第一次感受到權力的重要性。


  他突然明白過來,要想為民辦事,光靠一腔熱情遠遠不夠。必須手握不容質疑的權力,才能實現自己的抱負。


  陳曉琪看著日漸憔悴的丈夫,心痛不已地勸說他道:「老公,你瘦了。」


  丈夫許一山與省長容海之間的關係出現了裂縫,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儘管丈夫已經貴為省委常委,但陳曉琪比誰都明白,丈夫是個底子薄,根基淺的人。他一個幾乎官場白丁的人,能走到今天這樣的位置,已經出人意料了。


  出身官宦之家的陳曉琪何嘗不知道,仕途上的每一步,背後勢必有力量在支撐,在推著前進。政治資源是每一個身在官場的人,必不可少的武器。


  沒有一個人可以單槍匹馬殺出一條血路。仕途之路,本身就充滿血腥、狡詐、欺騙和你死我活。


  容海與許一山,嚴格而言,都不在一個量級上。


  容海是資深的領導幹部,他有著豐富的政治資源。而許一山,唯一的資源就是群眾基礎。


  事實上,當群眾基礎與政治資源碰撞在一起的時候,群眾基礎看似弱不禁風,卻永遠不倒。相反,政治資源風頭凌厲,卻在一陣風過後,往往會留下一地雞毛。


  群眾基礎是一股連綿不絕的力量,它根植在廣袤的土地上,生命力旺盛。無論寒冬酷暑,風吹雨打,它都頑強地緊緊匍匐在大地上,它沒有耀眼的光芒,卻蔓延人間。


  相反,政治資源具有強烈的光輝。它像一顆耀眼的明珠一樣,讓人珍惜,讓人垂涎,讓人趨之若鶩,讓人生出強烈的據為己有的慾望。


  但是,一陣狂風,一場暴雨,就能讓這顆耀眼的明珠黯然失色,最終沉淪於歷史的垃圾堆中。


  聽著妻子心痛的話,許一山淡淡一笑道:「人瘦有力,馬瘦有勁。」


  陳曉琪搖著頭道:「我們不爭,好嗎?老公,這爭來爭去的,傷了自己,得罪別人,有意義嗎?」


  許一山正色道:「老婆,你這個想法不應該。什麼叫爭?這不是為我自己,這是為中部省的未來。你難道不希望老百姓安居樂業,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


  「你這樣堅持,就能讓他們過上這種生活了?」


  「至少,我在為之努力。而且我堅信,只要我們付出,一定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陳曉琪嘆口氣道:「好,我問你,就算你贏了,又能怎樣?」


  「我不需要自己怎樣。」許一山笑了笑,深情地凝視著妻子道:「只要天下太平,人們健康幸福,老百姓老有所養,病有所醫,學有所教,住有所屋,就是我最大的願望。」


  陳曉琪抱怨道:「你就不能為自己考慮一下?」


  許一山道:「這也是為自己考慮啊。因為,我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陳曉琪默不作聲。丈夫與容海的矛盾,現在傳得沸沸揚揚。作為當事一方的妻子,她怎能不替丈夫擔心?


  她太知道許一山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在這個人的心裡,永遠裝著天下百姓。他不畏強暴,不懼權勢,勇於抗爭。他確實贏得了廣大群眾的交口讚譽,但是,他也得罪了既得利益的一群人。


  他從不將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他就像一個孤獨的苦行僧一樣,獨自跋涉。


  陳曉琪平時完全不過問丈夫的工作。她深知丈夫走的每一步,都是堅定的,不容懷疑的。她很多時候暗自慶幸自己的眼光,她再沒後悔過自己的選擇。


  當然,作為市委書記的夫人,她並沒有脫離社會。她也從來沒將自己視為高官夫人。她默默無聞地在單位上班,幾乎不發表任何意見。以至於單位至今還有不少同事知道她原來就是許一山的夫人。


  省委常委會召開過後,各種消息紛至沓來。儘管她從不參加同事之間的閑聊討論,但她還是會從他們的閑聊中撲捉一些信息。


  比如,車軍的落馬,已經傳開是許一山的手筆。車曉鶴的入獄,也是許一山一手促成的。同事閑聊時,不無驚嘆地說過,能動車軍父子的人,一定有膽有謀。


  他們甚至都在暗中打聽許一山的背景。在他們看來,許一山這種毫無政治背景的人,能拉下車軍這樣政治資源豐富的人,無不令他們嘆服折腰。


  他們不無擔憂地說,車軍這種人就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句話的含義,其實就是在擔憂許一山的安危。


  許一山又何嘗不明白容海的用意。儘管他在常委會上堅決表態,要對車軍的問題一查到底,絕不姑息。但是他並沒有提出任何實際性的可操作建議。


  容海的真實意圖,其實是希望車軍的案子到此打住。畢竟,他在常委會上說了這麼一句話,「不能因為某一個人的行為而影響整個大局的發展」。


  這句話的潛台詞再明顯不過了,那就是他不希望車軍的問題,牽涉太廣。


  容海有此想法,無可厚非。車軍父子是在他的任上出的問題。車軍問題越大,影響到他的概率就越大。畢竟作為當時的一把手,車軍的領頭上司,不能車軍全身是問題,他卻可獨善其身。


  許一山突然明白過來,容海頑強狙擊經濟協作區的推進,看來與車軍問題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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