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果然妻不如妾
“妓子？”李沐雲登時瞪大了眼眸，“難不成是那次和龐大少爭風吃醋的那個妓子？”
哼，這個長孫昱還真是太沒有品位了一點吧？還有，這個王氏也太過溺愛長孫昱了一些，若是長孫老爺回來了，知道自己的兒子納了一個青樓女子為妾，恐怕會大發雷霆才是。
之後幾個人又玩了幾盤，可是都有些意興闌珊。直到李沐雲抬頭看了看桌子上麵的沙漏，“時間不早了，妾也應該進門了吧？”
李沐雲此話一出，冷秋和炙夏立刻有一種解脫的舒暢感覺。她們猶如丟掉了一個巨大的包袱一般，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是啊，吉時差不多就要到了，二少奶奶……”
李沐雲這才回頭朝著華儂看了一眼，將手裏的撲克放到了一邊。起身之後，她身後輕撫了一下裙擺，“華儂，替我收拾一下，準備出去。按照禮節來說，若是我沒有喝那杯茶，小妾想進門都難呢，我可不能壞了別人的好事。”
李沐雲話裏有話，可是臉上的神情卻是一如既往的淡然。這讓冷秋炙夏有些莫名，她們連忙起身告辭，說是後院還有事情要忙。華儂留了下來，心底五味雜陳地替李沐雲收拾了起來。
一邊的芸娘歎氣連連，上次的鴻門宴，王氏就給了李沐雲一個下馬威。這才成親幾天，就直接從青樓裏麵娶了個小妾。僅如此，從今個兒一大早就開始的忙活著的長孫家，上上下下壓根就沒有人通知李沐雲出席今天的婚事。由此可見，他們壓根兒就沒有將李沐雲放在眼裏。
芸娘瞧見華儂替李沐雲盤了一個流雲髻，她皺了眉頭把華儂喚了過來，“華儂，你去替二少奶奶準備一支金簪備禮。”
華儂愣了一下，旋即又點頭應了下來。她轉身從李家帶過來的嫁妝裏麵仔細的找尋著，挑了兩三個漂亮精致的發簪，一一遞給芸娘瞧了。最終，芸娘選了一個鑲著鳳翎金邊的發簪，“就是這個，你待會兒跟著二少奶奶出去，便把這個帶在身邊。”
芸娘上前把李沐雲頭上的流雲髻拆了下來，換了一個高貴端莊的歸雲髻。再配上一個紫色的珠花，峨眉清掃，抹上淡淡的胭脂，整個人隻覺得清新脫俗。原本穿在李沐雲身上的粉色衣裳被換了下來，重新套上了鵝黃色的小褥子和百合裙。腳下踩著粉色的小團子，走起路來，粉色的小團子若隱若現，引人遐想。
李沐雲皺著眉頭看著芸娘替自己打扮，不由得皺起眉頭，“雲姨，有必要這麽隆重其事嘛？”
芸娘也不搖頭也不點頭，她隻是低頭認真的替李沐雲抹平裙擺的褶皺。直到一切都收拾妥帖之後，她才抬頭看了一眼李沐雲，“二少奶奶，長孫家應該猜不到您會出現在喜堂之上，你若是要去，自然要好好的準備一番，不然到時候肯定會被人為難的。”
雖然這些話李沐雲聽的是一頭的霧水，可是在她終於出現在大夥兒的視線中之後，她才總算是明白了芸娘那一席話的重要性。
出了“雍景別苑”，眼前依舊是一派喜氣洋洋。李沐雲步履有些沉重，並不是因為別的，而是一路上那些丫鬟婆子的一樣目光，讓她有些無法消受。好不容易到了前廳，伴隨著一陣陣喜樂，李沐雲領著華儂邁進了喜堂。
刹那間，所有人都十分默契的一同把目光落在了李沐雲的身上，正在鳴樂的樂師也突然停下了動作，原本熱鬧非凡的喜堂刹那間就安靜了下來。
李沐雲放眼望去，長孫家上上下下都是盛裝出席，王氏早就已經在主位上麵坐定，似乎就等著新婦進門了。長孫昱的目光迎上了李沐雲，對於突然見到她，似乎也有一些驚訝。
李沐雲深吸了一口氣，強擠出一抹笑意，“相公，這麽大的事情，怎麽沒人通知我呢？”頓了頓，她徑直走到了長孫昱的身邊，尋了一處恰當的位置徑自坐了下來，“若不是聽冷秋和炙夏提及，隻怕我的姐妹進門我都不知道了。”話裏頗多微詞，似乎都是說給長孫昱聽。
原本準備在一邊看熱鬧的少嬌姨娘眼眉一挑，臉上頓時堆滿了笑意，“就是就是，怎麽說沐雲丫頭才是長孫家的二少奶奶，怎麽能連小妾進門都不在場呢？”丟個眼神給少眉姨娘，少眉姨娘愣了一下，而後才猛地回過神。她笑著走了上前替少嬌姨娘幫腔，“是啊是啊，話說這個見禮的禮節也是少不了沐雲丫頭的……”
一邊長孫情瞧見王氏漸漸難堪的臉色，不由得替自己的娘親捏了一把汗。每次不管是什麽事情，少嬌姨娘總是喜歡把自己的娘親拉下水。可是每次出了什麽紕漏，卻總是自己的娘親一個人背黑鍋。輕歎一口氣，長孫淡然皺著眉頭上前，將少眉姨娘拉到一邊，“娘，那邊來客人了……王員外的夫人不是素來與您交好嘛？”
瞧見少眉姨娘被長孫情拉到了一邊，少嬌姨娘一個人也頗感無趣。她輕笑著說道了幾句，便轉身離開了。這一下，喜堂更是顯得格外的清冷了。
正在王氏為這個氣氛感到十分不滿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了通報聲，“新人到。”
王氏似乎是被這一聲喚提醒了，她柳眉一提，厲聲喝道，“喜樂呢，請你們這些樂師過來白拿銀子的？”
似乎是被王氏的怒喝給嚇到了，在下一秒，喜樂馬上又響了起來。一瞬間，喜堂又恢複成了李沐雲出現之前的熱鬧。
李沐雲冷著眸子望著長孫昱，卻見他一臉的淡然，似乎覺得自己納妾沒有一絲不可。
這一次長孫昱納妾低調了許多，比起李沐雲進門那一會兒，排場小了不少。因為是納妾，所以小妾是從側門抬進來的。等李沐雲把目光投過去的時候，隻見一個喜婆正背著一個身形玲瓏小巧的女子一步一晃地朝自己這邊走了過來。
身姿搖曳，一步三搖，光看那身段便知這女子定是個妖嬈多情的人兒。這是李沐雲對長孫昱將來的妾室的第一印象，瞧著她被喜婆接引著朝長孫昱這邊走了過來，李沐雲的眉頭越發的皺緊了。
長孫昱怔忡了一瞬，這才將喜婆手裏的紅綢接了過來，行了禮。
新婦被喜帕遮住了容顏，雖然隻是薄薄的一層紗，可是五官卻也顯得朦朦朧朧，讓人有些看不細致。盡管李沐雲目光定定的鎖在新婦的臉上，可是還是看的朦朧，僅僅能夠確定的隻是她有著一張細致小巧的鵝蛋臉。
在李沐雲還在研究新婦容貌的時候，身邊的司儀就高聲道，“禮畢……”
“禮畢之後就應該是入洞房了吧？”李沐雲在心底悶哼一聲，“這麽一個嬌俏的女子，想來這個長孫昱還真是豔福不淺呢。”
“送入洞房！”
話音未落，卻見一陣微風起，恰巧將覆在新婦麵上的輕紗給撩了起來。薄薄的輕紗就這麽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掀了起來，再落在地上，新婦的絕美容顏就這麽展現在大家的麵前。
興許別人都被新婦這絕美的容顏給吸引去了，卻隻有李沐雲一個人瞪大了雙目，不敢置信的望著她，半響之後她才愕然的吐出幾個字來，“怎麽是你？”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胭脂鋪鋪前麵跟李沐雲有過淵源的女子——花想容。
李沐雲曾經有想過萬般的結果，卻沒有料到長孫昱要納的妾居然會是她。
花想容對上了李沐雲的麵孔，心裏也生出疑竇：難道她們之前認識？
半響之後，花想容又上上下下的將李沐雲打量了一番，終於猛地回過神，“你是那天在胭脂鋪前麵的……”話說到一半，花想容下意識地閉上了嘴。這個時候，她才終於明白麵前的女子就是那日在胭脂鋪門口替自己解圍的小廝。
但是……她現在出現在這裏，又是個什麽身份呢？
花想容微微蹙眉，目光有些羞澀的掃過長孫昱，終於想起那日在在轎子外麵遇上長孫昱的時候，這個女人好像也在邊上……難不成，她就是長孫昱的夫人？
果然，在下一瞬的時候，就聽見喜婆一臉笑意的對著李沐雲說道，“二少奶奶，新人該送入洞房了，您看……”
被華儂在身邊搡了一把才回過神的李沐雲條件反射的“哦”了一聲，這才讓開了身子，臉上盡是意味不明的神情。這個時候，長孫昱的眸子裏似乎終於有了一些波瀾。即使是牽著紅綢，正手拉著美嬌-娘，他看起來似乎也有些心不在焉。
長孫情這個時候正安置好了少眉姨娘，她目光流轉，終於落在李沐雲那張略微蒼白的臉上。看著李沐雲目光微滯的望著長孫昱離開的方向，長孫情心底不由得升起一絲憐憫的情感。
長孫情走到李沐雲的身邊，“二嫂，這二哥納妾的事情既定，你就不要想那麽多了……你放心，現在你是長孫家的二少奶奶，不管二哥納多少個妾，你的位置都是不可撼動的。”
倒是李沐雲，她一臉疑惑的回頭望著長孫情，似乎還在消化著她剛才說的話。半響之後，似乎是回過神來了。李沐雲眉頭一鬆，臉上露出些許惋惜的表情，“情兒，你誤會了，我隻是在想……像花想容那麽漂亮的姑娘，嘖嘖，真是可惜了……”
長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