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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喜宴被擾

  蒼冥絕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下馬,進門,喜娘高聲通報,讓裡面的人做好準備。


  賽月壓下蕭長歌強行掀起的蓋頭,低聲道:「太子妃,太子已經來了。」


  說著扶住蕭長歌起身,旁邊的喜娘一直說著吉祥話。


  推門出去,一股春日的暖風輕輕吹拂著,此時天空升起第一抹朝霞,絢麗的讓人心暖。


  蒼冥絕臉上雖沒有太多的表情,但是他的雙眼裡卻盛滿了柔情,看著那個自己朝思暮想的身影朝著自己走來,一切都熟悉到讓人顫慄。


  當年,她也是如同這般,在喜娘的攙扶下款款走來。


  那時他一身戾氣逼人,沒人敢與他靠近,娶了妻子被臨王糟蹋也不在意。除了她。


  當時的畫面歷歷在目,她當著他的面,一刀切下了臨王的命根子,保全了自己,也保全了他。


  沒想到時間如同流水一般,兩人已經走過了這麼多個年頭,緣分這東西,再多也說不清楚。


  轉眼間,喜娘已經將蕭長歌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笑的誇張:「太子妃上轎。」


  敲鑼打鼓嗩吶聲開始在這一刻響起,蒼冥絕手心裡微微汗濕,將她的手緊握在自己手中,大手緊緊包裹著她溫暖的小手,彷彿天長地久。


  上了轎子,車駕鑾輿往太子府而去。


  天色還未完全放亮,街道上卻已經是人頭贊贊,兩旁的街道被圍得水泄不通,都是前來一睹太子成親的百姓。


  早前蒼冥絕就已經吩咐過,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可以扔碎銀和喜糖,此時幾個喜娘打開早就準備好的囊袋,抓起一把糖果碎銀就往人群中撒去。


  眼尖的人見到碎銀,頓時起了爭執,人群一擁而上,在紛亂的街道上爭搶不休。


  迎親的隊伍繼續前行,喜娘的手裡不斷地派發著碎銀和喜糖,周遭熱鬧的氣氛彷彿在這一刻全部爆發出來。


  但是,隱沒在人群中一雙冰冷的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馬車前行的方向,被紗布遮住的臉看不出任何錶情,只是那雙眼睛,銳利的似乎要將蒼冥絕殺死。


  他緊緊地握著手裡的刀劍,輕而易舉地越過周圍紛亂的百姓,高挑的身影一閃而過。


  車駕一路順暢無阻地進了太子府,幾個喜娘早就恭迎在門口。


  耳邊都是絲竹樂聲,蕭長歌坐在轎中安靜許久,不見喜娘的聲音,手中的蘋果早被捂熱,正想出聲詢問,猛地三支利劍便咻咻咻飛到了轎門上。


  她身子一歪,差點撩開蓋頭。


  擺放好了火盆,只等著蕭長歌前去跨越。


  然後有人前來踢轎門,蕭長歌被扶著下了喜車,一低頭,便看見眼前的火盆。


  「新娘跨火盆,今後紅紅火火!」


  長腿一邁,跨過火盆。


  「新娘碎瓦片,今後歲歲平安!」


  用力一踩,瓦片應聲而碎。


  成親的禮儀順利完畢,蒼冥絕伸出手,抓住她手中的紅綢緞,兩人並肩走進正堂。


  嘉成帝也在這個時候趕到,今日是太子大喜之日,作為父皇,怎麼著也得來走個過場。


  只是秋莫白和蕭長歌的身份不宜入席,只是站在一邊含笑靜觀,看到自己的孫女成親,他的心裡是怎麼也抑制不住的激動。


  或許只有這一刻,他心裡的傷才全部釋懷了。


  「一拜天地!」


  等走上前,嘉成帝已經喜上眉梢地看著她們,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唯一的一件喜事。


  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鞠躬。


  「二拜高堂!」


  嘉成帝已經伸出手示意他們起來。


  「夫妻對……」


  喜娘話音未落,一聲清冽的聲音已經從高牆之上傳出:「四哥這個時候娶了本王的王妃,難道也不請本王來喝杯喜酒嗎?」


  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他們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來了。


  溫王側目低頭看著底下熱鬧的場景,看似風輕雲淡,實則內心早已風起雲湧。他也是此時此刻才明白蕭長歌的身份,原本嫁她給他就是一場陰謀,他卻痴情到今日。


  真是可笑!


  眾人皆是詫異地抬頭看著高牆上之人,竟然是蒼雲寒回來了,被貶為庶民、被通緝的蒼雲寒竟然自己跑回來了,這不是來送死的嗎?


  蒼冥絕護住蕭長歌的身子,她已經掀開了蓋頭,璀璨如星的眼眸看著他,一雙紅唇親啟:「他回來了。」


  被她絢麗的那張臉看著,蒼冥絕的心如同春水一般蕩漾著,良久才收回神。


  「沒事。」蒼冥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轉首,眼眸中卻全是冰冷。


  「逆子!你還敢回來?」嘉成帝頓時站起身,厲聲吩咐旁邊的御前侍衛,「你們,趕緊把這個逆子給朕抓起來!」


  一聲令下,御林軍頓時衝到蒼雲寒的近前,手中的刀劍一閃,猛地將他團團圍住。


  但是,蒼雲寒卻一聲不響地走到眾人面前,慢慢地舉起雙手,臉上還是一副玩世不恭的笑臉。


  「父皇,我今日來沒有惡意,只是不忍心看您被欺騙蒙蔽這麼久,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罷了!」蒼雲寒視線掃到了蒼冥絕的身上,他的那身喜服甚是礙眼。


  「你這逆子,當初和江湖中人勾結,又企圖勾結外賊前來謀害蒼葉,實在罪不可赦,朕今天定要親手將你拿下!」嘉成帝抽出一把劍,指向了蒼雲寒。


  原來,他不在的這段日子裡,蒼冥絕竟然想出了這麼多的罪名安在他的頭上,難怪不管他怎麼說,嘉成帝都不相信他。


  「父皇,兒臣當初也是被陷害,有不得已的苦衷,兒臣不指望您相信,只是今日兒臣帶來一個人,他一定會告訴您真相。」


  蒼雲寒明白自己此時的處境,知道硬來絕對不行,所以想用感情打動嘉成帝。


  嘉成帝目光掃向了蒼冥絕,似乎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收到他的目光,蒼冥絕攜著蕭長歌無畏地上前,正色道:「父皇,既然六弟已經回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說,就聽他一言吧。」


  蒼雲寒看著二人交握的雙手,眼底的冷笑越發明顯。


  看你能得意到幾時,再過一會就是你的死期!

  話音剛落,門外便走進一個身影,身後跟著數名服裝迥異的男子,手裡配著刀劍,一臉兇狠地走了進來。


  他們的打扮顯然不是蒼葉國的人,並且來勢洶洶,目光掠過每一處,很明顯來者不善。


  「父皇,這位是晟舟國的王子,兒臣最近一段時間周遊列國,尋找修身養性之法,只為等一個合適的機會向父皇認錯。誰知,竟然誤打誤撞結識了東河王子,東河王子思念妹妹,便隨著兒臣到蒼葉國,想和瑟公主一面。」蒼雲寒解釋道。


  蒼冥絕卻是冷哼一聲,不過是黔驢技窮,只能使出這種手段了。


  選擇在他和長歌成親之日里鬧騰,不過是為了擾亂他成親,但是這又能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東河王子是和瑟公主的哥哥,雖然明面上有關係,但是暗地裡前來探望,不過是為了藉機挑起蒼葉國內部大亂而已,只有蒼葉國內亂,軍心不穩,他晟舟國才有偷襲的可能。


  他上前一步,以晟舟國禮儀行了個禮:「蒼葉皇上,臣在晟舟國偶遇六皇子,聽聞他是蒼葉皇子,便請他帶臣來蒼葉國見一見妹妹和瑟公主,請問,臣的妹妹現在何處?」


  嘉成帝面色有些不快,他心知肚明東河王子前來蒼葉國的目的定然不善,蒼雲寒這個逆子,果真勾結了外賊。


  「東河王子說笑了,蒼雲寒已經被朕貶為庶民,只是一個普通的百姓,到晟舟國去是為了避難,至於怎麼結實了王子,朕就不知道了。


  不過今日是和瑟公主的成親之日,若是王子得空,不妨一起飲杯喜酒好了。」嘉成帝微眯著雙眼看著東河王子,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毛孩,竟然敢在蒼葉國叫囂?


  東河王子並未在意嘉成帝的話,只是目光在場上巡視了一圈,卻沒見到和瑟公主的身影。


  「皇上,今日是臣妹的成親之日,為何場上不見她的蹤影呢?」東河王子疑惑地看著嘉成帝,詢問。


  蒼雲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銳利的目光剎那間掃向了蒼冥絕,眼中得意之色甚顯。


  好不容易搬來了東河王子前來,可見蒼雲寒是費了些心思的,但是效果顯不顯著還不知道。


  且看風雲驚變吧。


  「和瑟公主,還不快快前來參見你的哥哥?」嘉成帝目光掃向了蕭長歌,皺眉微有不快。


  他蒼葉大國,豈能在外人面前丟了臉面?

  蒼冥絕攥住她的手,對她搖搖頭。


  此時出去,就是著了蒼雲寒的道,他會即刻抨擊蕭長歌頂替阿洛蘭一事,並且和東河王子串通一氣,指證蕭長歌。


  蒼冥絕轉身吩咐一旁的江朔,去把阿洛蘭找來。


  「東河王子,請等一等。」蒼冥絕嘴角含笑,朝東河王子道。


  東河王子卻上前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蒼冥絕一眼,不屑地開口:「想必這位就是太子蒼冥絕了吧?果真是相貌非凡,一表人才,只不過聽說小時候被一場大火燒的毀容,斷腿,怎麼又好了?真是老天不長眼啊!」


  明擺著就是在諷刺蒼冥絕不該被醫治好,試圖挑起蒼冥絕的怒火,但是,他不僅沒生氣,反而還流露出淺笑。


  「東河王子,您是早上沒刷牙,還是中午吃了臭豆腐,怎麼一張嘴這麼欠哪?看您的外表和您的內心一樣齷蹉吧?」蕭長歌言詞犀利地反擊,全然不顧嘉成帝還在場。


  當下,東河王子便被她氣了個呼吸困難,指著蕭長歌,怒罵道:「你是誰?竟然敢這麼說本王子?」


  「我的名字,你恐怕沒聽過。」蕭長歌微笑,眼睛里卻是陣陣冰冷。


  這下,換作嘉成帝呆住,混亂的局面讓他分不清東南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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