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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晏王主子難伺候

  聽李慕白說了這些之後,蒙律沉聲問道:「跳崖?找到屍體了嗎?」


  李慕白搖頭:「山崖下有一灘凌亂的血跡,一旁還有衣服的碎片與鞋子,沒有發現屍體。」


  「我們不敢將那封遺書交出來,大家也都認為她是進山不小心墜崖死亡,屍體被山中野獸拖走屍骨無存了。」


  李慕白說到此處,重重地吐了一口氣。


  楚子晏緩聲問了一句:「那封遺書可還留著?」


  「留著。」


  「燒了。」


  李慕白與宋雲彩的同口異聲,宋雲彩問:「你沒燒?」


  李慕白眉頭深索,說道:「當時是想要燒,但總覺得該留下些什麼,所以最後留下來了。」


  李慕白去拿了那封遺書過來,跪下呈上。


  「呃,嗚嗚嗚……」宋雲彩一看見遺書,忽而抱住頭做出驚恐的狀態,「不要,不要打開,慕白求你把信燒掉。」說完已經淚流滿面,顫抖不停。


  蒙律拿走了遺書,李慕白抱住了宋雲彩解釋說道:

  「雲煙沒有念過書,她的字是雲彩一個字一個字教的,所以看到遺書上雲煙的字雲彩當時就昏過去。後來連書信都無法再看,一見墨字就如同夢魘纏身,雲煙剛不在的那段時間,她幾乎是卧床不起,我就只能搬過來照顧她。」


  果然,遺書上的自己歪歪扭扭,寫著:


  宋雲彩,我養你捧你,你卻搶走我的男人,白眼狼不得好死。李慕白,你移情別戀忘恩負義,不得善終。要我成全你們,好,我就死了成全你們,做鬼看著你們詛咒你們,看你們能有多幸福。


  信上還有幾個錯別字。


  確實不像捏造的。


  但真的挺惡毒的,也難怪宋雲彩嚇成這樣。


  楚子晏將信放在桌上,說道:「慕白希望我怎麼做?」


  李慕白說道:「殿下,我不想害她,我心裡也一直愧疚,她救過我的命啊。」


  「既然有遺書,這條命也算不到你們頭上,如今是明月在後院看到跟宋雲彩長得一樣的人,你們認為是惡鬼回來報復,這說辭要不然就交給衙門,要不然就交給陰陽師了。」


  宋雲彩顫抖著說道:「姐姐出事的那一段時間,山裡正好出現紅蜘蛛,所以大家都認為姐姐是被紅蜘蛛給拖走的,如今紅蜘蛛侵入家中,正好明月又看到了姐姐,難不成難不成……」


  最後一句殘忍的話,宋雲彩沒能說出口。


  「居然跟紅蜘蛛扯上關係。」楚子晏像是在自語,而後說道,「也有可能是明月看錯了,其實是其他人用了澡房也不無可能。」


  明月沒有出聲。


  其實她在想,如果當初的那個宋雲煙是個鬼魂,那她就算靈通在遲鈍,也該能認出來吧?


  宋雲彩揪著李慕白的衣襟說:「慕白,我寧願相信是姐姐還活著。」


  難道宋雲煙真的還活著?


  但如果是宋雲煙還活著,為什麼要特意出來跟她露個面呢?難道就是單純地來嚇人的?

  楚子晏淡淡又說道:「慕白,不管宋雲煙是鬼魂還是活著,既然她出現了一次,就必然會再出現,事情總會有個結果,你先帶著宋二小姐回去休息。」


  「又讓公子勞累了。」李慕白歉疚,最後卻也不知道該如何再賠罪,扶著宋雲彩離去。


  他們離去后不久,倪往就出現了。


  趙明月擔心夜十看到倪往又要追上來還有些擔心,但夜十隻是坐在原地,舉起手中啃成月牙的包子,興奮地喊了一聲:「女神,嗨,又見面了!」


  倪往對他白痴的飛吻視而不見,不對,是連看都不看,在楚子晏面前行禮之後說道:「殿下,那些紅蜘蛛身上附有微弱的靈氣,可以斷定是被指令行動的,主體沒有被發現,也沒在宋宅與周圍見到可疑魂魄。不過……」


  倪往遲疑了一會兒,繼續說:「李慕白印堂發黑,有鬱結纏身,不是病必然是禍。」


  楚子晏卻並不意外,聲音依舊緩緩涼薄:「繼續追查吧。」


  「是。」


  「嗝。」夜十非常隨便地就打了一個飽嗝,「呵呵,吃飽了,女神你去哪兒,我跟你一起啊。」說著就屁顛追著倪往而去。


  明月直接就被他拋在腦後,遠遠的,遠遠的。


  涼亭之下又只剩下他們經常在一起的四個人,蒙律呆在守衛距離之內,白羽靠在涼亭的柱子雙手環胸,什麼也不幹,發獃。


  楚子晏又持起方才的書看起來,那隻小松鼠從他肩膀跳到他的腿上,他目光沒從書面離開,動手摸了摸小松鼠。


  明月站在涼亭邊緣,楚子晏左後方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幾步。要趁著楚子晏沒發現,她腳一抽準備離開涼亭。


  「明月。」


  跨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楚子晏後腦勺長眼睛嗎?她只能走回來詢問:「主子有什麼吩咐?」


  「腿麻。」


  腿麻?他舒舒服服坐在軟軟的椅子上,腳踩著地也能腿麻?

  趙明月挪了小板凳在他腿邊坐下:「您哪只腿麻了?」


  他的手從松鼠的身上移開,翻了一頁書,繼續又撫摸那隻松鼠:「就先右腿吧。」


  什麼叫先右腿?還吧。


  上輩子她到底造了什麼孽了這輩子要給他捏腿?明月任命地將他的腿抬到自己腿上,給他捏了起來。


  楚子晏翻了三四頁書之後,淡淡說道:「什麼感想?」


  「什麼什麼感想?」


  「看女鬼洗澡的感想。」


  「……」不說風涼話他能咳嗽不成?明月卻深沉地說道:「殿下,如果那天只是在煙霧繚繞的澡房之中看見,我還能認為是眼花或者被邪祟迷眼,但當日她確實追出來與我說了話的,青天白日分明是個人。」


  「哦?你確定是個人?」


  被楚子晏這麼反問,明月倒又不大確定了,她靈通實在有限,若是對方道行很深,她也未必能立馬看破。


  明月說:「七八成吧,而且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倪往說李慕白又鬱結纏身,我總覺得哪兒不對似的。」


  外頭的白羽忽而說道:「鬱結纏身我不大清楚,但縱慾過度倒是真的。」


  對,明月想說的就是這個!

  「殿下沒看出來,李慕白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模樣倒是看出幾分憔悴,其他似乎也看不出什麼。」


  「我覺得他應該還有事情隱瞞,他說他只鍾情於宋雲彩,但他經常對宋雲彩走神,而且還抗拒宋雲彩碰他……」


  「噢?」楚子晏淡淡回了一句,又翻了一頁書。


  明月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他的腿,突然想到什麼有恍然又覺得不對,脫口而出:「但那天中午他們行房時明明叫得那麼你情我願的,該是水乳交融的關係呀。」


  「……」楚子晏目光終於離開了書頁,看向了趙明月,「你,說什麼?」


  陷入思考的趙明月沒聽見他這不可置信的疑問,楚子晏的腿還架在她的腿上,但她忘了,手肘支在楚子晏的腿上撐著下巴思考。


  有些妖邪會吸取陽氣,她也擒過不少類似這樣蠱惑男人的邪祟,她自言自語般說道:

  「那天也是中午碰見的,難不成跟李慕白做愛的也不是宋雲彩……」


  啪


  還沒說完,楚子晏書冊敲了她的腦袋一下,明月這才猛然回神看著他,怎麼突然還動手打人了?


  楚子晏目光一沉:「你還有偷看別人行房?」


  「啊?」明月連忙擺手,「怎麼可能?!」


  「那你方才說什麼?」


  「我那天去抓松鼠偶爾聽見。」


  「你抓松鼠的時候還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這一句把趙明月給說著了,但正巧就是遇見了嘛:「那聲音傳進我耳朵里,我也沒辦法。」再說了她可是一個現代人?多少高清無碼,她若想看還要偷看?


  明月也不害臊了,就說:「那天中午,我確實聽到李慕白與宋雲彩在房中發出奇怪的聲音。」


  楚子晏忍不住眉一挑,反問了一句:「什麼奇怪的聲音?」


  「李慕白髮出的聲音有點痛苦,宋雲彩的聲音是挺享受可是太妖媚了,就覺得跟他們外表看起來不一樣。」


  楚子晏臉黑了大半:「你還能聽出是痛苦還是享受?」


  這個嘛……


  兩人四目相對,明月一時之間也愣住了,她到底在跟他聊什麼?然後訕訕一笑:「公子,明月只是說說感覺而已。」


  「你還聽出感覺來了?」


  不帶這麼損的好嗎?只是她的第六感有點准所以聊聊嘛。她給他繼續捏腿,抓抓抓,捶捶捶,捏捏捏,然後抬頭問他:「公子,舒服嗎?」


  楚子晏斜視她:「你不是很能感同身受,你覺得我舒服嗎?」


  明月立馬抓起他的長腿,要摔出去,小娘給你捶腿你說話就不能別這麼刻薄嗎?站在涼亭外的白羽聽得有些想笑,楚子晏啊我的主人,你也沒想過自己還有這麼斤斤計較的一面吧?


  趙明月呵呵笑,輕輕把他的腿放到地板上,說道:「明月覺得公子已經很舒服。」


  楚子晏點頭:「嗯,感覺挺准。」然後很自覺地將另一條腿伸了過去,架在她的腿上。


  明月有點後悔,當天她為什麼沒有離去?這主子忒難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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