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月這兩日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看得出來其實她新的身體還很虛弱,力量還不足以支撐日常的消耗,都不知來九曲城那日是怎麼支撐下來。
后夕晝張羅讓人尋來不少天界的靈丹仙果給他服用,明月吃完就睡,這樣持續了已經有幾日。
后夕晝知道這樣的狀態也是他在自我修復的過程,所以盡少打擾。
不過因為明月回來,後宮有人了……其實太陰應該算不上他的後宮吧?
這個問題后夕晝只想了一會兒,有立刻下定結論,管他是男子女子,管他是人還是神,他就是要將陵光神君安置在他的宮裡。
這麼一想后夕晝鬥志十足,不眠不休也跟打了雞血似的,政務理出起來得心應手。
守門的夜叉已經來稟告了陀澤數回,說外頭有個老鬼說有事要面見陛下,怎麼都趕不走,也不肯說是為了什麼。
陀澤親自去看了那老爺子,一個長滿鬍子的模樣挺丑的老頭,還敢大言不慚要面聖?
「打發走打發走!」
「誒誒誒,小官爺通融通融,你將此物給你們王看了,他必然會請老朽進去的,這是事關性命,若是錯過了時機小官爺可擔當不起啊。」
怎麼看和老頭兒也不是個人物,但陀澤還算謹慎,拿著老鬼給的東西去找個主子。
這是偶人明月的小衣裳。
后夕晝看了物件立刻道:「將人請進來。」
那老頭還真認得鬼王?「是。」陀澤連忙去請人。
長得大鬍子大鼻子紅臉的老頭進來給鬼王請了一個安:「參見鬼王陛下。」
果然是度厄。
后夕晝將室內的人都遣退,度厄才笑呵呵呵道:「好久不見,神君……明月可還好?」
「我正想問,為何他如今如此嗜睡?」
「唉。」度厄星君就知道會這樣,「那日心蓮被毀,神格尚未穩定故而導致偶人異常,我將他偷偷帶回南天九焰山,雖然成功浴火重生脫胎換骨,不過尚需很長時間的恢復,不過他卻卻非要堅持下黃泉鬼界與你重逢。說再不下來,估計又人得捅婁子了。」
有人,指的就是鬼王。
后夕晝自是明白,心中感動不已。
又有些心疼那人。
把自己的恢複比喻成雞蛋殼,其實卻是經過了浴火重生那關卡,可她一句也沒說。
「那是否需要帶她回天界?」
「這倒不必,趁著南天星象未動,讓神君藉此機會靜修有利無害,不過切記,此事神君十分虛弱,更不宜使用法術,還請鬼王多多周全。」
「好。」
「神君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
「嗯。」
度厄又拿出了一個錦盒,裡邊裝的是九枚火焰果。
「這是九焰山上的神果,每三日服用一顆,務必讓神君服用。」
又交代了注意事項度厄星君離去。
趙明月醒來分不清是什麼時辰,不過,床邊的書案旁坐著身穿居家袍子的后夕晝,他捲動這捲軸在看書。
明月坐了起來。
后夕晝抬頭瞧見,放下手中的書走了過來:「醒了?」
「嗯。」
「先喝些水。」
將溫水喂到她嘴邊,神志慢慢清醒的明月咧嘴一笑:「我自己來就好。」
一邊喝水一邊從杯子上方看他那一本正經的臉,抬手擋住:「別用看病人的眼神看我。」
有那麼明顯嗎?后夕晝沒好氣地瞪了毫不在意的她。
她喝了水把杯子遞給他:「我睡了多久了?」
「睡睡醒醒,第九個白天了。」
「我是豬。」
「是豬。」后夕晝又從一旁拿了切好的火焰果端盤給她,「吃完。」
果子已經切好插這竹籤趙明月吃了一塊,目光一動:「度厄來過了?」
「嗯。」
她另一隻手捏起另外一根竹籤將水果餵給他:「嘗嘗看,這是……我家鄉的特產。」
確實是他們家鄉的特產,九重天九焰山上的火焰神果,一棵神樹不管開多少花,最後只會結出九顆果子,
而且這結果的過程與普通果樹不一樣,此樹不長葉子只開花,花團錦簇如同火焰,花期數百年,而在這漫長的時間內,樹上的花會爭相吸取其他花的精華,優勝劣汰,直到最後樹上只剩下九朵,最後結成九顆果實。
更與眾不同的是,如果將九顆果子分開吃,那麼火焰果跟普通仙果相去無幾,至多就是養顏養生補精補氣,效果平平。但若是吃下一顆神樹的九果,那就是九轉神丹的效果,對傷者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對普通仙神至少價值千年修為。
所以這種特產在天界也是極為珍貴。
「你吃。」
「嘗一下嘛。」
「等以後有機會再嘗,別鬧,自己吃完。」
「無趣。」趙明月吃著盤子里的果子,又打了一個哈欠,「你無趣。」
后夕晝不接她的茬,看最後一塊果子進了那小嘴兒,他將盤子放到一旁:「我已將玄冥宮收拾出來,今日起你搬到那住可好?」
「好。」
居然沒有一點疑問毫不遲疑就答應?
「你就不問為何?」
最後一口果子咽了下去,這還要問為什麼嗎?這人多眼雜她一個生面孔住鬼王寢宮必然引來眾人猜測,以前睡過鬼王寢宮的人就是趙明月,如今又來了一個趙太陰,就算能避開一些聯翩浮想,但趙太陰自然就成為了萬眾焦點。
指不定就給一些人暗地裡的人有機可乘。
周全之法,不說也明白。
趙明月嘴上說道:「想必鬼王是擔心有人吃醋唄。」
胡說。
不過,他也知明月必然懂,解釋反而多餘。
「這酆宮還有人敢跟你爭風吃醋?」
明月驟然要笑不笑看他:「你說呢。」
「宮裡除了你沒其他人。」后夕晝一本正經地解釋。
「噢?」明月點了點頭,「那要不在宮裡呢?」
不在宮裡?后夕晝還沒弄明白,陀澤在門外說道:「陛下,明月姑娘求見。」
后夕晝這才恍然大悟,滿心思都是她哪還想起還有個慕容映真在。
趙明月哼哼兩聲:「鬼王可親口答應過人家,不會再讓人家離開你。」
這是趙七遇見他飽了「趙明月」的那一幕,后夕晝低聲一笑:「呵,這都幾十年過去,神君這醋是不是太陳了些?」
趙明月面色一囧:「咳,對你來說是二十多年過去,對我來說就是昨天,你敢說你沒抱了人家,敢說沒說不讓人家離開了?」
這紅著臉據理力爭的模樣意外的取悅了后夕晝。「呵,在下不敢,但我說的不會讓明月再離開,而明月……是你。」
「油嘴滑舌!」
「這個……嗯,我得認,畢竟明月實踐出真知,更曉得我唇舌油滑與否。」
「……」明月看著這人半晌,擺了擺手,「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