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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題詩啊題詩

  人間一夢起,光陰刻繾綣。


  碧落雲卷舒,黃泉開荼蘼。


  不羨神仙侶,不招魍魎夢。


  不論卿何處,明月照歸途。


  后夕晝與鬼川等人議事結束,回到寢宮,就見趙明月坐於桌前寫字。


  多少次夢寐以求,能推開門就見朝思暮想的人兒坐在房中,曾經彷徨無措,求而不得的心終於如願以償。


  「在寫什麼?」后夕晝走到她身後,看她俊秀筆鋒寫下最後一句「明月照歸途」。


  寫完,她抬頭看他:「吶,還你詩一首。」


  后夕晝深深看了一遍,從她身後俯下身握著她拿筆的手,在紙上行雲流水寫下。他寫一字明月念一字。


  「不求天闕陰晴月,朝夕相伴趙嬌娥。」


  明月仰頭看著這人眉目染笑的模樣,會心一笑,后夕晝低頭親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鼻尖,還有往下,趙明月手中的毛筆往上一劃。


  在他白皙的臉上畫了一撇黑墨。


  迅速從他臂彎下鑽了出去,看他俊美的容顏被抹黑她開懷一笑:「大仇已報,今晚可以睡個好覺了!」


  后夕晝也不顧臉上的墨汁,朝她走了過去:「大仇?」


  「別過來啊,我手上有武器!」明月揮動手中的毛筆,「你在鬼川面前捉弄我,我也得捉弄你一下,這樣公平。」


  「那方才明月當眾吻我,我現在要不要討回來。」


  還有這麼算的?


  「……那是你故意的好不好?」


  「何其冤枉,分明是被娘子的淫威屈服,為了公平起見,那麼……」


  話說到此他不再說話,而是要笑不笑看著明月。


  「你該不會要施展淫威?」


  「娘子好聰慧,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話說著的時候,人幾乎貼在明月跟前,而明月已經被逼到牆邊,手中的毛筆指著他。


  「再來,我當真就畫花你的臉了。」


  后夕晝目光落在毛筆上,目光驟然一暖,以明月肉眼能見的速度邪惡化。


  估計要遭,這傢伙腦子裡絕對一片……不懷好意。


  「今天饒了你了。」


  可哪能溜走,后夕晝將她連手帶筆一起握住,將人擠壓在牆上:「娘子今日對毛筆情有獨鍾。」


  毛筆跟現在的情況有什麼關聯?

  「有……有嗎?」


  「很有。」


  后夕晝:「因為家裡正好有一壇你昨天帶回來的蜂蜜。」


  是有,昨天給他做蛋糕,拿了蜂蜜給他抹著吃的。


  「可蜂蜜跟毛筆有什麼關係?」


  「想知道?」


  「嗯……不想行嗎?」雖然不知道他要幹嘛,但絕對沒有好事。


  「恐怕不行,畢竟為夫還有……大仇未報。」


  說完一把將趙明月抱扛在肩上,然後拿了他新的狼毫筆與一壇蜂蜜,告訴明月這兩者的關係。


  總之……


  這傢伙的報復心比起過去有過而無不及。


  她在他臉上畫了一道黑墨,他就在她身上畫了無數道蜂蜜,別問都畫哪兒了,這人沒什麼風度,想吃哪兒要畫哪兒。


  雖然情趣到位,但真的有點黏黏的。


  明月很誠實的提醒:「我都感覺我們好像黏在一起了。」


  后夕晝低頭看了一眼:「並非好像,是真黏在一起。」


  「……」明月還在迷糊著,還沒明白他言外之意。


  后夕晝又道:「看來是為夫失職,沒讓娘子深刻感受到我的存在,那麼……如此呢?呃!」


  如此……


  何止是深刻的存在啊!

  后夕晝你個禽獸,原來是這個意思。


  明月想反譏的,但……


  實在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等到迷亂的思緒回來,她呼吸平復一些才說:「我說的蜂蜜太黏。」


  「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麼無恥?」


  「呵,抱你去沐浴。」


  兩人在寢宮的浴池沐浴。


  明月趴在浴池邊露出美背,后夕晝手持軟巾幫她擦背,趙明月臉上是饜足的笑意,姿態與眼神都格外慵懶。


  「這浴池是因為我才弄成溫的嗎?」


  「可你卻從未使用過。」


  明月微微側眼看他:「今日不是在用?」


  后夕晝笑。


  兩人一邊閑聊,一邊泡著熱水。


  此人雖然穿衣時模樣是個驚鴻少年,可卸下衣衫,那優雅的頸項,挺秀的蝴蝶骨,纖細的腰,誘人的臀……


  秀麗得讓人嘆息。


  很奇怪,別人都不行,唯獨眼前這人每個部位每根骨頭都格外吸引他,食髓知味。


  以前雀凜跟犀照說他是貨真價實的萬年和尚,說他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是一種病。


  這麼說來,趙明月是他的葯?


  從見到老梨樹上的少年時,已種下情種,還因懷疑陵光神君是男子,所以連龍陽之好他都欣然接受,只要是這個人,只要是這個魂,他都無法自拔迷戀至極。


  都懷疑自己是要把這數千年的男女之色都從她身上討回來。


  這不……


  看這人慵懶的模樣,身子驟然再次被喚醒。


  「明月說方才有點黏不舒服對嗎?」


  「有點。」


  「現在可還覺得黏?」


  「不黏了。」


  「那好。」


  后夕晝貼過來:「這回不會有半點不舒服了。」


  「誒?唔……」


  她其實不是這個意思啊,不是這個意思!

  但水波涌動,春光滿池。


  以前常聽聞,紅顏禍水擾亂朝綱,后夕晝相當的不屑,如今總覺得有明月的夜晚苦短,早晨對於懷中的溫香軟玉更是戀戀不捨。喜歡從心靈到達肉體的時候,出現了一種痴迷與瘋狂的狀態。


  后夕晝輕輕將手臂抽出,明月還是被驚動睜開了眼,他重新抱過來:「吵醒你了,繼續睡。」


  明月迷糊應了一聲「嗯」。


  后夕晝吻了下她的額頭離開兩人的大床,剛要洗漱,穿著白色單衣的明月已經神清氣爽地從卧房走出來。


  「你起來做什麼?」


  明月打了一個哈欠,笑眯眯地說:「枉你喊我娘子數次,我總得起來盡一下本分吧?我伺候你穿衣。」


  「明月不必做這些。」


  「可不是說妻子都要做這些的嗎?」


  「別人的不知如何,吾妻不同,讓你晚睡早起我可不樂意。」


  「也不知晚睡是因為誰。」


  「呵,所以明月更不該早起,不然我如何心安理得讓你晚睡?」


  「一早就沒正經!」


  「娘子說了晚睡早起,我也說了晚睡早起,怎麼就我不正經了?」


  「……」


  后夕晝,鬼王大人您當真是冷酷無情嗎?怎麼越來越會嗆人了?面上看似冷若冰霜,這傢伙心裡住著一個無比狡猾的傢伙。說話一本正經,但內涵得令人髮指。


  不過,能見到他歡笑的模樣,被欺負也是值得的。


  明月接過陀澤手上的衣服,與后夕晝道:「我都起了,就為你穿衣一次。」


  「有勞明月。」


  「今天我給你做我們家鄉菜中的,宮保雞丁跟糖醋排骨。」


  其實明月不大會做飯,她做出來的所謂家鄉菜並不算地道,也不算好吃,但貴在用心,后夕晝吃的不是菜而是幸福。


  不過,今日這兩道菜趙明月並沒能如約奉上。


  原因是因為犀嵐把后夕晝惹怒,跑來跟她訴苦,讓她給她想辦法。


  明月還納悶:「小主是怎麼惹怒鬼王的?」


  犀嵐想了想:「我給他驚醒準備了食物,他拒絕,他不願意吃東西,那我就讓他吃我了……」


  趙明月手中的杯子差點被她一下捏碎。


  不吃東西就讓吃她?這女的可真不是個東西啊。


  犀嵐如此不矜持有部分原因是在她,是她給犀嵐創造了接近后夕晝的機會,才讓這女人以為天下的女人都沒了后夕晝已經是她的了。


  看明月沒反應,犀嵐還當他未經人事害臊,說道:「反正你趕緊給我想個能接近二哥的辦法。」


  明月垂眸想了想,看來時機到了,計劃可以進行。


  明月道:「在下讓小主研究的棋局可熟練了?」


  「如此短的時間內如何能熟練?」


  「那在下與小主先練習,小主再與鬼王對弈可好?」


  「……也只能如此了。」


  明月:「不過,若是王看到了只怕會不高興。」


  「是不高興,他也讓我趕緊滾的,說來也奇怪,趙明月死了,鸞凰沒了,他到底在忌諱什麼,除了我難道還有誰更能與他相配!」


  你也敢說!


  真正配的就在你眼前呢!


  「小主應該多些耐心,我知人界有一種精緻罕見的黑白子,我請師兄幫忙招來讓小主送與鬼王,到時再藉機下一盤,好棋加好局,鬼王自然就對小主態度改觀了。」


  這小子倒是很貼心,犀嵐說道:「既然留在酆宮不方便,你與本小主去紫輝宮下棋。」


  正有此意。


  明月點頭:「恭敬不如從命。」


  趙明月讓虞芽兒跟鬼王道一聲行蹤,犀嵐不疑有他帶著趙明月前往紫輝宮。


  虞芽兒來到書房稟報之後,后夕晝道:「公子方才是如此說的?」


  「是,公子說,她與犀嵐小主去紫輝宮,鬼王無需擔憂,時候到了他自然會回來。」


  時候到了。


  明月要傳達的是這個意思。


  后夕晝:「去將上次鸞凰離開時留下的小人偶帶過來。」


  虞芽兒將八九歲孩童模樣的小人偶帶過來,后夕晝叫了一聲:「銀兩?」


  小人偶的腦袋慢慢動了動看過來。


  看來,趙明月這些日子沒白研傀儡術,但願此次能尋得鸞凰的行蹤,至少要趕在南帝發現她之間,將她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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