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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八百七十六章 那一天

  木邪肅穆:「尋古,尋找一段時間,溯源,便是否定已經發生的事,連起來才叫尋古溯源,這是一門無法揣測的戰技,按照我的理解,一旦完全修鍊成功,可逆轉過去,改變未來,若師弟你能練成,即便否定當初明嫣被夏戟所傷也不是不可能。」


  陸隱激動:「改變時間長河?」


  木邪道:「是為時間長河,開闢分支。」


  陸隱目光震撼,還有這種戰技?


  有人可以跨越歲月長河,改變過去,這已經是陸隱所知道的最可怕的時間偉力,而這門尋古溯源並非時間的力量,卻凌駕於時間的力量,如果師兄說的是真的,有什麼是尋古溯源做不到的?


  木先生的這門絕學當真如此可怕?

  「那師兄你練成了?」陸隱問道。


  木邪搖頭:「我只能否定當前所發生的事,尤其是戰鬥中,卻無法尋找過去的時間,我問過木刻師兄,他同樣做不到,或許唯有師父才能做到。」


  陸隱失望,做不到嗎?

  他突然想學尋古溯源了,但木先生說過,兩種絕學,他只能學一個。


  儘管尋古溯源極為強大,擁有追逐時間力量的他更容易修鍊,但九陽化鼎,他同樣不想放棄,這門絕學真正的威力他已經猜到了,卻遠遠沒到可以釋放的時候。


  現在陸隱對木先生有了解了,他是與始祖同代的人物,怪不得那般強大。


  怪不得曾經自己引以為傲的天賦機緣,在木先生眼裡是那麼可笑,神色都不會變一下,於他而言,這片宇宙星空,有什麼能讓他在意?唯有永恆族了吧。


  「我的這枚邪舍利一直在修鍊尋古溯源,而目標,就是夜泊。」木邪道。


  陸隱不解:「以夜泊為目標?」


  木邪道:「尋古,是尋得某個時間段,我以夜泊為目標,既可以修鍊尋古溯源,又有可能找到它,何樂而不為。」


  「那,師兄,你什麼時候能修鍊成尋古溯源?」陸隱期盼。


  木邪無奈:「問我不如去問木刻師兄,他修鍊的比我早多了。」


  「那夜泊呢?你為什麼說夜泊不是暗子?」陸隱不解。


  木邪帶著陸隱離去:「修鍊這麼多年,雖然沒能修鍊成,但也算有些收穫,零零散散抓到了夜泊的時間,它,不是暗子,而是聯手永恆族給予人類重創,它也不是生物,所以沒人抓得到,更像是一種思維。」


  「思維?慧祖那種?」陸隱第一個想到慧祖。


  木邪沉吟道:「有可能。」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應該沒了,我看到的時間碎片,永恆族都沒接觸過夜泊,他們想辦法拉攏夜泊加入,但應該沒成功。」


  陸隱目光閃爍:「那,他們知道夜泊是什麼嗎?」


  木邪道:「如果知道,也就不會拉攏了,據我推測,夜泊這些年沒怎麼行動,應該是思維在減弱,人都有衰老的一天,思維更是如此,它不可能永遠存在,甚至可能已經消失,


  所以寒門一直也沒太過尋找。」


  「思維嗎?」陸隱沉思。


  木邪沒有打擾,這個小師弟一直有各種手段,別人的難題到他這未必是難題,或許他真有辦法找到夜泊。


  「師兄,你說,思維會不會是個球?」


  木邪愣愣望著陸隱,一臉的茫然。


  陸隱並未在木邪那久留,離開後去了中平海,父親陸奇就鎮守中平海。


  陸隱的到來讓陸奇很高興。


  陸奇霸佔一座島,每日除了釣魚就是喝酒,沒什麼太大樂趣。


  「兒子,看老爹給你釣個超大的魚。」陸奇興奮。


  陸隱打量著四周,簡易的木屋,陽光沙灘,看起來雖然清爽,卻頗為簡陋,唯一的亮點便是木屋后一大片花圃。


  「有人來過?」陸隱問道。


  陸奇笑道:「多了去了,天天是拜訪的,煩死了。」


  陸隱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他失去記憶,與陸奇之間雖有血脈相連的感覺,但相處起來頗為不自在,此次來,也是想多了解陸小玄的事。


  提起陸小玄,陸奇便自責,一口酒喝下:「是老爹沒用,偌大的家族居然要靠你一個孩子,當初的你廣交好友,七英傑美名傳遍星空,無數人羨慕,多少女子想親近。」


  「陸家遭難,你被封印記憶,失去修為,扔去了第五大陸,從一個普通人走上來,是老爹廢物,當初如果不是鬼混,早就可以突破祖境,我陸家未必是那種下場,你也不用遭受這些苦難。」


  陸隱坐了下來,迎著海風,很是柔和:「老祖被大天尊屏蔽,那天一老祖為什麼沒能壓住四方天平?」


  這個問題陸隱沒問陸天一,問了就好像在怪他,其實這也是很多人的疑惑。


  陸天一是何等修為?從天上宗時代至今,絕對是最深不可測的強者之一,別看陸源老祖蘇醒,陸天一便很少出面,但那不代表陸天一弱,而是陸源老祖對家族的愧疚。


  陸天一封神九山八海,在樹之星空獨自面對七神天,敢與唯一真神一戰,雖然有著第五大陸排斥永恆族的原因,但他本身的實力必然極為可怕,陸隱根本看不透。


  沒人知道陸天一的實力底線。


  如此一個強人,豈是白望遠之流可以放逐的?哪怕黃泉水,祖莽,就能對付陸天一嗎?不可能。


  陸奇放下酒壺:「你沒問天一老祖?」


  陸隱搖頭。


  陸奇目光難得深邃:「那一天正好是你與白仙兒那個賤,那個女人成親的日子,食樂園都接到了陸天境旁,樹之星空狂歡,所有人都在祝福你們,趁著那一天,黃泉水放倒了家族大部分人,即便祖境強者都戰力大減,大天尊屏蔽老祖,祖莽翻身,將陸天境推了出去,那一天。」


  陸奇沉默了一下:「我親眼看到七英傑隕落,小玄,他們,是為了你。」


  陸隱身體一震,沒有說話,平靜聽著。


  「芊兒,小莫,都死了。」陸

  奇目光猙獰,乓的一聲,捏碎酒壺:「他是你大姐和二哥,其餘幾人皆是結拜兄弟,我把他們也都當兒子女兒看待,卻都死了,一個個,都死了。」


  「你失去了記憶,這是好事,父親不希望你再體會那種痛苦,你的兄弟姐妹一個個死在面前,那種絕望讓你昏厥,殺死他們的兇手,與陸家最終被放逐,有直接的關係。」


  陸隱看向陸奇:「誰?」


  陸奇搖頭:「不知道,是一股力量,一股從來沒出現過的力量,先是遏制了天一老祖的規則,其後朝著你而去,小芊第一個擋在你前面,被那股力量穿透,緊接著,大夜,星星,小石頭,鈴鐺,小莫,一個個都擋在你前面死了,一個個被那股力量穿透,七英傑中除了你,盡數死在了食樂園。」


  「在我們被放逐后與天一老祖討論過,天一老祖也不知道那股力量哪來的,他沒感受過,絕對不是永恆族的力量,也不是四方天平的,同樣也不屬於大天尊,最詭異的就是那股力量層次能與天一老祖一戰,卻居然對你出手。」陸奇看著陸隱:「這才是最讓我們無法理解的,它,為什麼對你出手?」


  陸隱握緊雙拳,隨著陸奇的述說,他腦中斷斷續續出現了一些畫面,他看到血染的食樂園,聽到那一聲聲『小七』,一聲聲『快走』,他眼前出現了一張張模糊的面容,大姐陸芊,二哥陸莫,三哥農夜,四姐龍星,五哥劉石,六姐萬鈴鐺,他們一個個人擋在自己前面迎著那股力量。


  那股力量明明可以與天一老祖一戰,想殺他輕而易舉,卻如戲弄一般,殺了他一個個兄弟姐妹,最終卻沒殺他。


  是誰?


  陸隱目光赤紅。


  「這件事,老祖讓我不要告訴你,他們想等查到兇手再說,但我更擔心,那股力量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對你出手,能與天一老祖對抗的力量,一旦偷襲,何人能擋?」陸奇無奈。


  陸隱緩緩鬆開手:「放心吧,這麼多年,我經歷了很多,不會因為這件事衝動。」


  陸奇鬆口氣,看了看破碎的酒壺,手一招,又取來一瓶。


  「白仙兒呢?她在那天做了什麼?」


  「白仙兒?沒怎麼注意。」


  陸隱抬頭,呼出口氣:「是她讓我把食樂園弄去陸天境旁邊。」


  陸奇一頓:「你是說?」


  陸隱不確定,但整件事透著詭異,看似陸家被放逐已經清晰,但自己背後的封印,白仙兒為什麼知道?她既然知道,以她的力量為什麼沒到第五大陸,在自己未成長之前殺了自己?是她讓食樂園去了陸天境旁,否則那股力量與天一老祖糾纏,未必能殺去遙遠之外的食樂園,最終,也是她的一場紅花雨,帶來了陸家的落幕。


  要說白仙兒從頭到尾就是個花瓶,打死陸隱都不信。


  這個女人是唯一一個在幾乎同層次力量下,無視自己心臟處力量的人,她,不是看起來那麼簡單。


  她有著太多迷霧,即便現在都看不穿。


  越是看不穿,越讓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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