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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九百零三章 有何不敢

  整個第七宵柱寂靜無聲,人是很敏感的,有時候能察覺難以形容的危機。


  尤其大地之下的明日獸,醒了,就是不敢動,翻身都不敢。


  宵柱旁,寬闊的湖面時不時漣漪蕩漾,湖底,游魚掠過,生機盎然,也很平靜,有老叟垂釣,驚奇發現湖面漣漪越來越多了,也不知道哪來的。


  轉眼又過去半個時辰,懷思震動,絕柔出現。


  陸隱看去。


  「五個人提議,東域,南山城,閑王溫君。」


  「南域,情海,不老仙。」


  「西域,藏天城,燕城主。」


  「北域,久木。」


  「還有曾經月涯下御之神的弟子,月北。」


  「就這五個人提議重啟天元,將靈化宇宙修鍊者轉移去天元宇宙,獲得了星帆下御之神贊同,稟上御,如今星帆下御之神和月北等候在驚雀台。」


  不遠處,凈蓮詫異:「什麼?重啟天元宇宙?」他知道為什麼陸隱爆發那麼大殺機了。


  衛橫冷漠:「這些人都聽過,都是接受修靈,成為渡苦厄大圓滿,沒什麼實力,名氣卻很大。」


  孤斷客奇怪:「這幾個怎麼會做這麼高調的事?他們能成為渡苦厄大圓滿,運氣佔大部分,論真正實力都比不上尋常自我突破到渡苦厄層次的殺伐修鍊者,一個個秉承中庸原則,等於養老,如今居然出頭?」


  陸隱閉起雙目:「還有嗎?」


  絕柔搖頭:「沒了,那個,我二姐讓我告訴你,此事必然是星帆下御之神的決定,那幾個其實就是個引子,沒他們,星帆下御也能找其他人提議,給她正當理由稟上御,所以,勸你別太衝動,為了這幾個人敗壞名聲就不好了。」


  陸隱睜開雙目:「我知道了,謝謝。」說完,結束對話。


  剛要收起懷思,懷思再次震動,是戮思雨聯繫。


  陸隱沒接,吐出口氣,看向驚雀台方位:「樹欲靜,而風不止,那就看看,我在這九霄,到底還要殺到何種程度。」


  孤斷客他們心一沉,不好,要出手了。


  凈蓮開口:「別衝動,你。」話還沒說完,陸隱目光一凜,無法形容的恐怖意識環繞自身,砰的一聲散開,將凈蓮,衛橫甚至包括孤斷客都震退:「此事與你們無關,只當沒看到。」


  說完,磅礴的意識接天連地,朝著驚雀台而去。


  意識肉眼可見化為恢弘光束,轉瞬沒入星穹。


  這一刻,第七宵柱修鍊者皆抬頭仰望,感受到無邊壓抑,緊接著,範圍擴大,整個東域的人都望向母樹,看向那樹冠之上,看到陸隱的意識朝著驚雀台而去,什麼東西?

  無邊星穹,出現了一根線,連接第七宵柱與樹冠,那是意識,磅礴如淵的意識。


  同一時間,四道三蒼劍意自第七宵柱而出,如同煙花散開,朝著四個方位而去。


  東域,南山城,奢華的宮殿內充滿了歡聲笑語,載歌載舞,數百貌美女子遊走,居中是個中年男子,懷抱美人,溫香軟玉,突然地,中年男子神色劇變,抬頭,看到了那接天連地的恐怖意識,緊接著,意識之威恆壓天際,他面色煞白,渾身顫慄:「陸隱,那是陸隱的意識,他沒走?」


  「星帆,你騙我,你騙我--」


  下一刻,三蒼劍意降臨,中年男子看到了,也出手了,卻無用,身體被劍意洞穿,釘死在了大地之上,血染宮殿。


  他叫溫君,自號閑王,出生於帝王世家,因其不爭權位,始終是閑王,哪怕修鍊有成依然是閑王,他的一生只願享樂,唯一做錯的事,便是聽信了星帆之言,以為陸隱離開了九霄返回靈化,以為靈化宇宙衝擊天門是因為陸隱,所以答應星帆提議重啟天元,至於天元宇宙那些人的死活他不在意。


  就在溫君血染大地的幾個呼吸后,南域,情海,一個慈眉善目的老者正垂釣,當意識餘威出現,老者無力鬆開魚竿,獃獃抬頭,喃喃自語:「老夫只想恢復容貌,別無所求,為何會這樣?」


  「星帆,你說過那陸隱不在九霄,你騙了我們,騙」,三蒼劍意降臨,大海礁石碎裂,隨著海水沖刷,獨留魚竿漂浮海面。


  他是不老仙,不老,是他的願望,只因年輕時被人毀容,難以恢復,既是願望,也是苦厄。


  星帆可讓他恢復容貌,只要提議重啟天元即可。


  他不在意天元是否重啟,只在意那陸隱是否在九霄,星帆告訴他靈化宇宙衝擊天門便是陸隱指揮,那陸隱要以此跟九霄宇宙談條件,所以不在九霄,而此人也必會被九霄所不容,所以他同意了,所以,等到了這個下場。


  西域,藏天城,有人衝天而起,瘋狂嘶喊:「絕氏救我--,愚氏救我--」


  絕氏族地,絕翎望著三蒼劍意穿透星穹,撕開了那人身體,血灑天空,沉默無言。


  此人是燕城主,上一任藏天城城主,由稱氏支持,隨著稱氏被滅,他也就退出了城主之位,對陸隱心懷恨意。


  星帆找到了他,僅僅告訴他陸隱不在九霄,他便同意提議,就算弄不死陸隱,也要弄死陸隱最在意的天元宇宙。


  絕柔與絕情站在一起,震撼望著,還是出手了。


  她們猜到陸隱可能會出手,特意提醒,可惜,陸隱還是出手了,橫跨東西二域殺燕城主,燕城主這樣,另外幾個?還有那驚雀台?不會吧。


  北域,久木站在九尺園外,前方,是死丘在九尺園的修鍊者。


  隨著陸隱意識接天連地,朝著驚雀台而去,久木抬頭,閉起雙眼:「果然,被騙了嗎?」


  「你知道被騙?為何還提議?」有人出現,赫然是朝一,自九尺園走出。


  久木看向朝一:「我早晚會被你們查出來,不如搏一搏,臨死也能把天元宇宙拖下水。」


  朝一盯著久木:「煙波衡,劫掠修靈,明面上背叛九尺園,實則被九尺園包庇,你說的不錯,我們肯定會查到你,即便你不出現。」


  遠方,天空,三蒼劍意降臨,直接洞穿久木身體,將他整個人刺入地底。


  朝一看著猩紅地面,吐出口氣,死丘之所以封住九尺園,等的就是此人,而今,九尺園算是徹底結束了,竟然還是因為陸隱。


  不過他此舉,太衝動,這四個人為何留在宙天地而沒去驚雀台?就是星帆留給他殺的,等待他的,將是九霄宇宙更多人的憎惡與忌憚。


  橫跨四域殺人,九霄宇宙有誰不怕?

  抬頭,朝一看著天穹上的意識,陸隱,你到底還想做什麼?莫不是要對驚雀台出手?那就不是衝動那麼簡單了。


  驚雀台高高在上,屬於上御之地,尋常修鍊者別說對其出手,就算想接近驚雀台都做不到。


  但這一刻,意識連通天地,觸碰到了驚雀台,而在意識之後,是兩柄三蒼劍意,直斬站在巨大門戶下那兩道人影,那兩人,一個是月北,一個,是星帆。


  當陸隱意識觸碰驚雀台的一刻,星帆與月北同時察覺,駭然望向遠方,怎麼可能?竟然有人如此放肆,敢對驚雀台出手?

  第七宵柱,陸隱仰望星穹,看向那無上威嚴的上御之地,是的,他出手了。


  什麼閑王溫君,不老仙,燕城主,什麼久木,都不過是引子,是星帆稟上御的引子,是星帆讓陸隱出手的引子,既如此,那就出手吧,但不夠,這幾個廢物殺了也就殺了,不夠平息他的怒火,更不夠讓這九霄宇宙,徹底無人敢打天元宇宙的主意。


  今日,陸隱就任性一次,殺向驚雀台,看看那高高在上的驚門上御會如何。


  看看這九霄宇宙會如何。


  看看這片天地,究竟有無他生存之地。


  人活世間,雖背負沉重行囊,顧全大局,但心中總有一口氣,浩蕩天地。


  這一刻,陸隱不願多想,或許此舉會讓九霄宇宙對他厭惡,或許會引得驚門上御出手,那又如何?忍氣吞聲未必能得償所願,天元宇宙的人是要融入這人族大局,但卻是站著來,而非跪著。


  以為友者為友,無懼一切敵,有時候行事就不能想後果,以為躲到驚雀台就無事?陸隱自問永生之下第一人,修鍊至今,有何不敢出手?

  這一刻,陸隱突然覺得很輕鬆,如釋重負,彷彿這麼多年的壓力突然沒了,一股濁氣吐出,肉眼可見的,體表湧現出難以捉摸的無形氣流,掃蕩周邊,令原本乾裂的大地盛開青草,鮮花,多了活力。


  這一幕看的孤斷客獃滯,這是?


  與此同時,驚雀台之上,兩柄三蒼劍意驀然墜落,斬向星帆與月北。


  月北大驚,第一時間躲到星帆身後:「前輩救我。」


  星帆抬頭,露出美麗的面容,卻極致陰冷,抬手,雪白手掌閃爍,九天之變,跨前一步,如是真經,同時,掌心出現一根針,刺向三蒼劍意,天一針決。


  陸隱,我利用旁人身體施展的天一針決被你輕易破掉,就真以為天一針決那麼簡單?


  星帆盯著三蒼劍意墜落,第一劍斬向天一針決。


  針,破碎,星帆瞳孔陡縮,急忙側移,劍鋒穿透肩膀,斬入大地,同時,第二柄三蒼劍意墜落,直斬月北。


  月北駭然,沒想到星帆身體竟然被穿透,沒等他反應過來,劍意沒入頭顱,將他釘死在地,獻血順著地面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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